“快去!快去!別讓杜大爺?shù)取!遍h父把女兒推出大門外。
“爹!”閔家寶快昏了,他們的態(tài)度也差太多了。
自從半個月前,杜孟白救了被打個半死的閔家康,還由揚州延請最好的大夫,前來替他治傷后,閔家兩老就一切以杜孟白的話為依歸,對他言聽計從。
就算他老是莫名其妙派車載她過府,也當(dāng)成天經(jīng)地義的事了。
幸好他不是小人,不然依父母對他的信賴,閔家土地早納入杜家工坊的范圍里了。
“閔姑娘請!倍偶业能嚪蚝芄е(jǐn)?shù)赜像R車。
在父母的聲聲催促下,她只能乖乖上車。
真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什么?三天兩頭派車來接她,搞得父母生出一堆不必要的期待,以為兩人之間有什么,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將來兩老希望落空,她找誰賠?
“但是他對爹娘也真的太好了,比大哥……”她又嘆了口氣。
他從不曾開口探問他們的生計,卻不時差人送來一些補品,一些他們買不起的大魚大肉,被大哥拖累的雙親有多久不曾這樣豐盛過日了?
他只是要買地,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難怪爹他們要亂猜了,但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彼,就愈顯得她配不上他。
還是別亂想了,她老實點過日子,才不會又被拐了。
偏她的心思又轉(zhuǎn)回他身上,聽說那天他在五、六個狂怒的壯漢手下,輕松救下大哥;沒想到他的身手這么好。
“難怪初見面時,他可以用那么奇怪的姿勢救我上崖,哼!那天真是白替他擔(dān)心了!彼踔敛恢滥翘焖嬲l多擔(dān)心些,是他還是大哥?
“閔姑娘,到了!避嚪蛟谕忸^喚著。
“謝謝!彼厣窈蟠掖蚁萝,就見杜家的總管已候在大門邊,同樣恭謹(jǐn)?shù)挠胛荨?br />
“閔姑娘,大少爺已等候多時了。”
“是嗎?”她露出一絲苦笑,陣仗弄得這么大,做什么呢?
她有些窘地穿過杜府品味不凡的庭園,碰到不少傭仆婢女,每個人態(tài)度皆和總管一致,她不禁對杜府奴仆的訓(xùn)練有素感到佩服。
瞧!他們的衣衫甚至比她還光鮮亮麗,卻一致地待她如上賓,她也免去不少羞慚,但這種和她的身分不配的地方,還是少來為妙吧!讓她全身都不對勁。
“哎呀!”她沒看路,一頭撞進(jìn)一副強健的胸懷。
“你喔……還真冒失!彼念^頂傳來好聲好氣又愉悅的嗓音。
“咦?”她捂著鼻子抬頭,杜孟白那迷人的笑臉就在眼前!懊髅魇悄阃蝗幻俺鰜淼摹!
“我一直站在這里等,就見你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杜孟白牽起她的手一塊進(jìn)屋。
總管早在瞧見他時,就微笑離開了。
“沒想什么,只是覺得古怪,你沒事找我來做什么?”
“想你呀!”他掩上門,回眸賞她一枚迷人的笑容。
“少貧嘴了!遍h家寶很不長進(jìn)地又羞紅了臉。
“每回我說真心話都被你罵,這樣不是很冤枉嗎?”杜孟白臉上雖然掛著逗弄的笑容:心中卻蓄滿甜蜜滋味。
她對他的影響愈來愈深,主持杜家工坊,肩頭重?fù)?dān)無人能體會,但只在心中想著她俏麗活現(xiàn)的面容,就足以令他充滿活力,更不必說她就在身前的效用了。
“說啦,找我來做什么?”她不想讓他牽著走,又裝出兇悍的樣子。
“嗯……快到用膳時間了,我想想一個人吃飯挺無趣的,所以就請你過來了!倍琶习灼ζΦ匦χ
她卻差點昏倒,就為了這么無聊的理由?
“怎么?我沒這個榮幸請你用膳嗎?”
他又牽起她的小手,穿過長廊,來到他住處中庭,就見幾個婢女正將豐盛的午膳擺進(jìn)涼亭中。
“你可以不必這么夸張的。”她看著那令人咋舌、滿滿一整桌足以喂飽十名壯丁的豪華大餐。
“頭一回和你一塊用餐,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只好每樣都準(zhǔn)備,免得又被你嫌棄呀!”
“你少把我說成那么難伺候的人好不好?”
“哈!你看,又是我的錯了。”
“我是說……啊,不跟你說了!
“原來不是指這些菜肴呀,那你的不滿又是針對什么呢?”
杜孟白牽著她一塊走進(jìn)亭中,兩人就并肩坐在一塊兒,令她又是一陣窘迫,就怕被人瞧見,被說閑話。
“怎么?”杜孟白見她一臉尷尬,早猜到她的心思。
“我們不必坐這么近的!
“不坐這么近,我怎么替姑娘服務(wù)?”
“我可以自己吃的!彼笱鄯纻涞氐芍,他們不能再這樣曖昧下去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指為你布菜,哈哈……你真的好有趣!彼麚嵴茣晨斓卮笮χ。
“誰教你說話老是模棱兩可!彼郊t了臉,下意識地四下張望著。
“你別擔(dān)心了,這院子就你我兩人,沒人敢偷窺的,來,放輕松些!彼呐乃暮笱。
“你……不理你了!睘楹嗡涣私馑母惺苣兀
“吃吧!菜是拿來吃,不是看的。”他體貼地替她夾了塊藥膳雞腿肉。
“藥膳?我沒病沒痛呀!”她仔細(xì)一瞧,才發(fā)現(xiàn)桌上有數(shù)道藥膳,遲疑地看著他。
“你當(dāng)然沒病,只是瘦了些,我想將你養(yǎng)豐腴些!彼痔嫠龏A了些好菜,他也自在地吃將起來。
“我瘦不瘦好像也不關(guān)你的事吧?再說你又怎么知道我瘦不瘦呢?”她秀氣地吃著美味藥膳。
“別老是問我這種有點曖昧的問題嘛!”
“瞹昧?”
“對呀!這種問題我的回答總是讓你臉紅,搞不好還心跳個不停,你真的確定要我回答嗎?記得嗎?我抱過你好幾次了!彼麥惤亩闲Υ。
她睞他半天,偏他就是端著痞到不行的笑眸回睇著她,她到最后只有認(rèn)輸?shù)姆,幽幽嘆了口氣,“算了,當(dāng)我沒問。”
“呵呵……你真的好可愛。”杜孟白開懷地摸摸她嫩白的臉蛋。
閔家寶悶悶地吃了幾口,又不時瞄著他,從認(rèn)識他到今,他的所作所為都教人感到不解,他的意圖究竟為何呢?
“怎么?我有這么迷人,讓你看了還想再看嗎?”
閔家寶直接賞他一枚白眼,才又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送來的珍貴補品,我替我父母先謝過了!
“那不算什么。”
“你不必對我們這么好的。”
“又當(dāng)我是好人了嗎?”
“唔……”
“這回你猜錯了,對閔伯他們好,甚至救你大哥的事,都不是免費的,我是要回報的!
“啊?”果然!他又想逼她賣地嗎?
“若沒在你身上要回些好處,我這個商人豈不顯得有點蠢?”
“你……非要當(dāng)奸商不可嗎?”
“唔……你要這么說,我也不反對啦!”
“我……不會因為你給了這些小惠就把地賣了的!彼苯亓水(dāng)?shù)卣f道。
他揚了揚眉,小惠?她不會知道單是他送過去的兩支千年人參,就足以買下閔家所有土地還有剩了。
“沒話說了?”
“我說的回報并不是你家的地,而是單指你!倍琶习足紤械?fù)P起嘴角。
她卻再次瞠大眼,不怎么懂他的意思,卻直覺那絕不是她該繼續(xù)的話題,連忙又埋頭努力的吃。
“你是聽懂了,還是裝傻,嗯?”被她單純又直接的反應(yīng)逗得很樂,杜孟白撐著頰欣賞她秀氣的吃相。
“看什么啦?”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出身!
“就你看到的,我家窮得不能再窮了!
“不,我指的是你家沒被你哥敗光前!彼∠笏,上一代的閔家主人似乎是個秀才,家境還算不錯的。
“我爹和我祖父一樣都是秀才,先前在揚州有間規(guī)模不錯的私塾!彼龂@了口氣。
“而你一定從小跟著閔伯讀遍群書,難怪你身上會有那難得的書卷氣了!彼K于明白了,一直覺得她散發(fā)的氣質(zhì)很獨特。
“我很后悔!彼燥柫,放下筷子,秀氣地以手絹拭拭嘴角,望著前方梅樹,有些欷吁。
“念書不必后悔的。”
“若我把自己努力讀書的時間,拿來逼大哥念書,也許我家不會至此!
“丫頭,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驚奇地看著他。
“你哥變成這樣,要負(fù)最大責(zé)任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你以為你自責(zé)就能讓他變好,不再賭嗎?”
“我……”她有些窘,卻明白他說得沒錯。
“你夠努力了!
她聽見這話當(dāng)場紅了眼眶,這么久以來,她就想聽見這句話,有人站出來要她別再硬撐了,可為何是他?
“想哭就哭!倍琶习仔奶镉只艘唤牵鷣碛岵坏靡娝y受了。
她卻瞪大眼,匆匆起身,又把淚水逼回去!安挪灰且矝]什么,我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
“是嗎?”杜孟白凝望著她。
他唯一沒估對的是她的抗拒,她早已動情,他不是沒察覺,但她太理智,而閔家對她太重要,任何選項擺在她眼前,撐起閔家是她唯一的抉擇,就算那選項是他也一樣。
雖然不悅,但他不得不認(rèn)清事實,想得到她,他所必須花費的努力,也許超越過往。
他鎖住她堅定的眼神,匆而笑了,又何妨?她值得的!
“你在想什么?”閔家寶渾身一顫,很防備地看著他。
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下了什么決心?競讓她有種莫名其妙被逮住的錯覺,是錯覺嗎?
“沒什么,既然你吃飽了,不如我?guī)闵瞎し粎⒂^吧!”杜孟白一臉的勢在必得。
她絕對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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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閔家寶張大了嘴。
工坊里有一大群工人、各式器具,人來人往并不足為奇,但女人,而且為數(shù)不少,這就有點古怪了。
最奇特的是,那些女子瞧一眼就明白是富貴人家,她們穿金戴銀,身上的飾品全是杜家工坊出品,但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那個穿黑長袍,和五……不,六名女子談笑生風(fēng)的是我五弟!倍琶习讕е┻^工坊的主廊,一一為她介紹工坊內(nèi)每間工房的功能,順便解說人員工作的景象。
“那些女子是五公子的朋友嗎?”她環(huán)視周遭,他的朋友也太多了些。
單她瞧見的就不下二十位,對了,一定是上坊開放參觀,才來了這么多人,只是為何都是女人呢?
“不,她們都是工坊的大客戶,大都由京城和附近大城特地前來工坊參觀的!
“那——”她的問話消失在嘴角,因為和她說到一半的人突然消失了。她回眸才發(fā)現(xiàn)杜孟白已經(jīng)被十來個女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最嚇人的是,那些女子眼里的愛慕之意是那樣赤裸鮮明。
瞧他捺著性子,一一應(yīng)付那些女子的撒嬌、要求,甚至拉扯,她的心就像被塊大石壓住般,怎么也喘不過氣來。
他這般出色,受人景仰、受人愛慕本是天經(jīng)地義,甚至將來迎娶門當(dāng)戶對的美嬌娘,更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她氣悶個什么勁?
但她就是心抽動個不停,揪得她的心口泛疼,她壓不住那股不該生出的情意了嗎?
閔家寶連忙轉(zhuǎn)身,故作不在乎地四處瞧著。
杜孟白好不容易脫身,匆匆趕回她身旁,萬分無奈地望著她,“這就是我非買你家的地不可的原因了。”
“關(guān)我家的地什么事了?”她連忙裝出沒事人的樣子。
“瞧,那個臉臭得嚇?biāo)廊说氖俏宜牡,他最討厭忙碌時有人在一旁打擾,偏這些人每天在工坊里進(jìn)出,走了一批又來一批,我們又不好得罪客人,他因此快瘋了!
閔家寶望過去,果然瞧見另一名極為出色的男子,正氣呼呼地甩上一間工房的大門,把一大票娘子軍隔在門外。
“怎么他生氣了,那些女子反而露出滿足的笑容?”
“八成有偷吃到四弟的豆腐吧!”
閔家寶錯愕地張大眼,這些女子也太大膽了吧?
她詫異的眸光調(diào)回他身上,他呢?
他也必須這樣犧牲色相嗎?
“你這眼神在問我有沒有被吃豆腐嗎?”他微笑,直接問道。
她臉微紅,想否認(rèn)卻又想知道答案,只能尷尬地睞他一眼,卻沒回答。
“我這么文質(zhì)彬彬又瘦弱,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怎么可能放過我呢?”他故意裝可憐。
“你一個人可以打六個,哪里瘦弱了?”她卻直接吐槽。
“咦?你怎么知道?”
“你救大哥時,不打退了五、六名壯漢嗎?”
“那是謠言,事實上,我是拿白花花的銀兩賄賂他們,不然他們哪肯放人呢?”他靠近些,很小聲地說道。
“呿!”閔家寶瞪他一眼,卻被他促狹的表情逗笑了。
“杜家工坊成立圣今,不過十余年的光景,我們可以運用的資源有限,所幸我們五兄弟賣相還不錯,替工坊的產(chǎn)品加了不少分?jǐn)?shù),這一點小犧牲,我們也禁得起。但四弟不一樣,他的工作需要專注力,這些人愈來愈變本加厲的行徑,快讓他受不了了!彼麌@口氣訴說著杜家的難處。
“有這么嚴(yán)重?”閔家寶詫異地回頭,望著那間緊閉著的工房,天天被人這么煩,也難怪他抓狂了。
“嗯,四弟負(fù)責(zé)工坊實際的運作,他手下有一群工藝精湛的藝工負(fù)責(zé)制作飾品,而他卻是每樣飾品能誕生的推手,不少前輩都贊嘆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工藝奇才,任何設(shè)計到他手上,都能化為最迷人的飾物。”
“這么優(yōu)秀?”
“所以啦,哪天他要是被這票娘子軍惹毛了,給我搞離家出走的把戲,杜家工坊就完了!
“這跟你買地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是為了弄個照樣能讓人參觀的小工坊,將這些滿心愛慕的人跟工坊永遠(yuǎn)隔開呀!”
“那也不必看上我家的地,我相信鎮(zhèn)上一定有很多人愿意把地賣給你。”
“你家的地夠大,最重要的是離工坊夠遠(yuǎn)!彼芽瓷祥h家土地的理由給她了。
“不能為了你家的方便,害我的家人沒地方住呀!”
“有了一千五百兩,你認(rèn)為你的父母會沒地方。俊
“你不明白啦!”
萬一大哥變本加厲,一千五百兩也沒幾年可以讓他揮霍,屆時,閔家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是嗎?”他微微一笑,他怎么會不明白呢?
她愈是把閔家擺在第一,就愈激起他想搶頭位的欲望,總有一天,在她心中,他會成為最重要且唯一的人。
再說她也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不照顧他看上的人的家人呢?
兩人并肩同行,參觀著工坊的種種,她心中唯一掛念的卻是他的受歡迎,瞧他不時停下腳步,接受各方佳麗愛慕的包圍,她的心益發(fā)沉重了。
“這里是三弟的畫室!倍琶习邹D(zhuǎn)進(jìn)較幽靜的一隅,推開一扇門,帶閔家寶入內(nèi)。
“三爺?shù)??br />
“他今兒個不在,改天瞧見他,只管叫他三弟就行了,他是負(fù)責(zé)設(shè)計的人!
“哇!這么厲害?”他的兄弟果然個個是能手。
“唯一不受那些鶯鶯燕燕影響的,就他了。”
“這么厲害?”她圓眸瞪得更大。
“寶寶,你連說兩次‘這么厲害’了,有必要這么佩服他嗎?我會吃味的。”杜孟白好笑地點點她的鼻尖。
“這么多人吵他,他居然還可以繪出人人想要的飾品,一點都不受影響,難道不厲害嗎?”
“唔……你要這么說也行啦,反正他就是喜好女色,紅粉知己愈多,他的靈感愈豐沛!
“原來是這樣呀!”她總算懂了。
“這是明年要推出的新品,三弟還在摸索中,畫得連四弟都看不出個樣子來!彼屏讼谱郎蠋讖埉媺牧说膱D。
她瞧了瞧,還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一旁幾本裝訂好的畫冊中,卻有不少美麗的圖案,看來杜三爺也是位奇才呢!
“要不要去看看四弟打樣的地方?”
“是剛剛四爺甩上門那里嗎?”
“當(dāng)然不是了,這里是后苑,是絕不對外開放的地區(qū),你沒瞧見我們轉(zhuǎn)進(jìn)來后,那些煩人的聲音都消失了嗎?”
杜孟白哈哈大笑著,帶著她穿過長廊,來到另一棟屋宇。打開門就見琳瑯滿目、巧奪天工的美麗飾品陳列在柜中,而幾張工作臺上則有無數(shù)的半成品,無論是哪樣,瞧來都讓人愛不釋手。
“美吧!”杜孟白不必問,從她滿是佩服的神情已得到答案了。
“果然是百年難見的奇才,杜四爺?shù)墓に嚭喼背錾袢牖!彼\心贊嘆。
“什么爺不爺?shù),我叫他們(nèi)、四弟,你也跟著叫就是了!倍琶习讖椓怂谋羌庖幌隆?br />
“哼!”她揮開他的手,當(dāng)作沒聽見他曖昧的說辭。
就在他們四處逛時,屋宇的主人氣沖沖地回來了,瞧見杜孟白,立刻煩躁地吼道:“大哥,快點把那群聒噪又煩人的女人弄走行不行?”
“唔……得罪他們會影響生意,到時又換二弟來抱怨,我也很為難呀!”杜孟白連忙裝可憐。
杜家老四此刻才發(fā)現(xiàn)閔家寶的存在,打量了她兩眼,再開口時,卻依然不怎么客氣,“女人,快點把地交給大哥處理,以后你家人愛住哪兒就住哪兒,少在那邊磨磨蹭蹭了!
“啊?”
“到時還分誰家?還不都一樣了?”
閔家寶被他更曖昧的說辭弄胡涂了!岸潘臓敚闶遣皇钦`會什么了?”
杜孟廉揚眉望向大哥,“沒想到你動作慢成這樣,這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fēng)了!
杜孟白一臉的苦笑,對四弟的“恥笑”算是默認(rèn)了。
閔家寶卻赧紅了顏,瞧瞧他們那是什么對話,為何他不反駁呢?
“總之,你們速速搞定一切,現(xiàn)在滾出去,少來煩我了!倍潘臓斨苯于s人了。
閔家寶一臉窘迫地退出他的工房,卻在走廊上巧遇杜二爺。
“閔……姑娘?”
“是!彼t疑地望向他,這又是哪一位爺呢?
“你還沒點頭嗎?”
“唔……”她當(dāng)然不會點頭了,怎么他們杜家人都一副“情勢早成定局”的樣子呢?
“唉!你也太倔強了,大哥絕不會放手的,你以為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嗎?”杜二爺一臉的同情。
“呃……”
“他是我二弟,霸道慣了,他的話聽過就算了,不必理會!倍琶习讕x開后苑,準(zhǔn)備再帶她回杜府,免得在工坊里一直受到干擾。
“大爺!彼麄儾呕氐角霸,杜孟白立刻被一位管事拉住商議事情,他苦笑地要她先逛逛。
閔家寶只好一個人四處走動。
這里雖名為工坊,但在幾個大房間外仍有寬敞的庭院,且設(shè)計極為雅致,她也瞧見不少藝工在庭中休憩。有這么好的環(huán)境,工資待遇又好,難怪鎮(zhèn)上的人個個以進(jìn)工坊為一生的職志了。
“你就是那個扣著上地不賣的陰險小人?”一道尖銳的女音由她身后傳來。
閔家寶詫異地回頭,她什么時候變成陰險小人的?她怎么不知道?
“你這什么表情?難不成我誣賴你了?”就見一名千金小姐在幾名婢女的伺候下,指著閔家寶開罵。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么?”她下意識地四下張望,希望杜孟白能現(xiàn)身替她解圍,隨即她又怔了下,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軟弱,居然想依靠人了?
“我都探聽清楚了,你自恃杜大哥非買你家的地不可,故意采拖延戰(zhàn)術(shù),無非是想多些機會跟他相處吧!”陳千金鄙夷地瞧著她。
雖然閔家寶生得夠美,但寒酸的穿著讓陳小姐一開始就沒把她放在眼里,但剛剛瞧見杜孟白居然一直小心呵護(hù)著她,甚至讓她進(jìn)入連她都進(jìn)不了的后苑,讓她嫉妒得不得了。
趁著杜孟白被管事拉住談事情,她逮著機會,立刻來找閔家寶的穢氣,這種女人不教訓(xùn)教訓(xùn)她,她八成還作著鳳凰夢。
“我才沒有。”明明是杜孟白纏著不放的,閔家寶有些動氣了。
“少狡辯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分,居然還敢靠杜大哥那么近,不怕你一身窮酸污穢了他的高貴?”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吧?”閔家寶又羞又氣,反正又不是她的客戶,惹火她也無所謂。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你這樣不要臉的纏著杜大哥,我豈會放你干休?!”陳千金一來就煞到杜孟白,死賴著不走,就想和他結(jié)連理。
“你……”好無理取鬧,難道名媛千金都是這副德行嗎?若杜孟白將來娶的就是這種千金女,那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過嘛!唔……那以后她就少賞他白眼吧!
“沒話說了吧!你這種窮酸女連腦袋都裝豆腐渣,居然以為用這么爛的招數(shù)就能纏上杜大哥,你該不會以為死纏活纏,就能得到杜大哥的青睞吧?”
陳千金惡意嘲笑著閔家寶,而她那幾個婢女更是在一旁做足令人作嘔的表情,替她幫腔。
閔家寶實在不會跟人吵架,但幾次杜孟白挺身相助,她是曾興起想倚靠他的綺夢,但她從未當(dāng)真呀!難道她下意識是希望和他糾纏不清的?
她是這么沒品的女人嗎?
她驚疑地看著陳千金,腦袋嗡嗡作響,再也無法思考。
“被我說中了吧!你真是下賤又惡心的女人,還不快點從工坊消失,這里不是你這種低賤的人能來的地方!”陳千金見她嚇傻了,更趾高氣揚地步步逼近,非讓她奪門而出,再不敢纏著杜孟白不可。
閔家寶被陳千金懾人的氣勢嚇得步步后退,倉卒的步履一個跟艙,整個身子往后傾,眼見就要跌跤了。
“哇啊!”她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