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
「來來來,請大家先到前門集合喔!」
百多名的全校師生踏進了美術館的大門。胡逸山和楊辛妮一看見早在中庭等待的徐之仲,忍不住走上前去,好奇問道:
「喂喂,你怎么認識李老師的呀?」
「她姓李喔?」徐之仲反問了一句,更讓陸續圍上來的同學們覺得莫名其妙,他怎會連輔導老師姓什么都不知道!
「對呀,姓李,李莫若,今年才從師院心輔系畢業的!购萆窖a充道。
楊辛妮奇怪的瞄了他一眼,徐之仲也不解問道:「你怎么這么清楚?」
「沒有啦,」胡逸山苦笑解釋道:「學校現在在做一些師資的簡介資料,我剛好瞄到!
「那你怎么認識她的?」其他的同學問道。
「就……就是去輔導室問問題呀!剐熘偻掏麓鸬溃骸篙o導室是開放的,每個人都可以進去。」
「真的?」許多男生聽了,眼睛都不禁為之一亮。
徐之仲轉目一望,李莫若正朝這里銳利的瞪了一眼,他不禁困難的咽口口水,「可是還是勸你們不要的好……」
「啪啪!」蕭謙秉輕拍了兩下手。「來來來,同學們進場嘍!」
一入場內,人群便開始分散,徐之仲一開始還能用余光追尋到她的身影,伹為了配合胡逸山和楊辛妮的步調,漸漸的和她產生了距離,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這間展覽廳中。
徐之仲心里一急,登時隨口說道:「我先去上廁所一下!
胡逸山一聽,趕緊搭住他肩膀說道:「等一下一起去嘛。」
「來不及了!剐熘僬f完,立即轉身走向了門口。
他一離開,胡逸山和楊辛妮間的氣氛便顯得有些奇怪,兩人互望一眼,立即將視線轉回畫作上,悶聲一起看了兩三幅畫后,胡逸山才打趣說道:
「也不知道在急什么,跑得那么快。」
楊辛妮淺淺一笑,「他就是這樣子怪怪的呀!
「你猜……」胡逸山好奇的問道:「他為什么要跑去輔導室找輔導老師?」
楊辛妮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我想……他可能想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待在這間學校吧。」
「嗯嗯!购萆竭B連點頭,「我也是這樣想。」
兩人同時露出微笑,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然而接下來,一時想不到還有什么跟徐之仲有關的話題,于是沉默來襲,兩人又是一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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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謙秉以緩慢的步履慢慢挨近李莫若身側,見她盯著畫一動不動,似乎是看得十分入神,正想開口,就聽見李莫若啟唇說:
「干嘛?」
「沒什么!故捴t秉漸漸習慣她這種總是不耐煩的語氣,試探地問道:「今天你載的那個學生……」
「什么?」
蕭謙秉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以前就認識的嗎?」
問這干嘛?李莫若無法理解的斜了他一眼,「在學校認識的,我跟他借過錢吃午飯,怎么樣?」
「喔,那就好……」蕭謙秉松了口氣道。
好什么呀?神經!李莫若走向下一幅畫,蕭謙秉連忙讓出路來,繼續黏在她身旁問道:
「李老師以前都沒來過美術館嗎?」蕭謙秉剛問完,才驚慌解釋道:「啊……我沒別的意思,我自己也是很少來的。」
李莫若沒有生氣,反而抿唇沉默不答,異常的是她銳利的眼神,仿佛變得柔和了些,一會兒才應道:「來過一次!
「喔。」蕭謙秉點頭應著,想想又微笑著說:「我想以后的校外教學、畢業旅行什么的,我們都可以一起參加,輔導老師如果和同學接觸的機會增加,一定會對學生更有幫助的!
「主任,」李莫若閉上雙眼,低下聲來,請求道:「你讓我一個人在這里看……好不好?」
「喔……好!孤犓目跉鉀]有不耐,反而帶了一絲感傷,蕭謙秉不明所以,卻也不便追問下去!改恰俏揖筒淮驍_你了!
李莫若點了點頭。蕭謙秉搔搔頭,有些受挫的走開,卻又忍不住頻頻回過頭去,看著那顯得有些孤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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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都找不到?
徐之仲擦著腰,胸口因喘氣而不斷起伏著,展覽場繞了兩圈,不想找的同學都撞見好幾回了,但是她的身影卻是怎么也遍尋不著。昨日一直在期待,今天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想要多靠近她一些,不要像平常那樣總是擦身而過短暫的交會一面。
她明明就在這里,為什么卻找不著?徐之仲垂著頭,走入了一方空蕩的展覽廳,他無意識的走到廊底,仰頭面對著墻上的畫作,抹了下自己有些焦急的臉。其實他內心清楚,就算接近了她,也不表示她可能會對自己增加一些感覺,那只是單方面的滿足,是自己不斷想靠近她的沖動罷了,她不可能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渴求。
想想也覺得奇怪,一開始不過是想找出那天和自己對望的女孩是誰,當他確認后,卻又忍不住想每天見上一面,此刻他還更進一步的想靠近她,甚至希望有機會的話,能和她說一下話……而這些沖動,竟只是為了一個他還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他微微苦笑,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了,他以前從來不是這樣子的。
想這么多有什么用?徐之仲自覺好笑的嘆了口氣,想得再多,也只是他一廂情愿罷了。若真的現在和她共處在一間展覽廳內,沒有其他同學,而他也開了口,搞不好只會讓她覺得突兀。即使她不討厭好了,那接下來呢?
我怎么知道?徐之仲輕嗤一聲,終于抬頭認真的看起墻上的畫作。適才經過上百幅的展覽品,就是沒有一幅真正進入他的眼里,看著這幅什么都不像的線條畫,他不禁望向一旁的介紹卡,想看這幅畫的主題到底是什么。
「『驀然』……為什么?」徐之仲睜大雙眼,再把畫重新看了一遍,就是看不出來這幅畫跟這兩個字有什么關聯,真不知要怪自己太沒有藝術修養,還是要說這些畫家都太天才了?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徐之仲輕嘆口氣,難道他剛才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找,而她其實是在自己后方?
低笑了聲,徐之仲不經意轉頭一望,霎時睜大雙眼,有如被電到似的轉了回來。她……真的站在后方,站在這間長形展覽廳的另一端。
怎么辦?要跟她說話嗎?徐之仲背對著她直盯著畫作,額上冷汗直冒,剛才回頭望時,這間就只有她一個人走進來,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是獨處的。盡管沒有回過頭,他也可以從背后感覺到,她正瀏覽著一幅幅的畫作,輕步踏著投射燈在石質地板形成的一圈圈光暈,緩緩的朝自己接近……
要說什么?徐之仲咽著口水,腦海終于浮現昨天還曾經預演過的話語,「嗨!同學你好,請問你是一班還是二班的?」
他當然知道她是一班的學生,但他也明白不能將自己暗中注意她的意圖表露得太過明顯,就算是對女生一無所知的他,也知道那有可能會嚇到人家,所以在裝傻的問過她班級之后,他要接著開朗的自我介紹——
「我是三班的徐之仲,雙人徐,之乎者也的之,伯仲叔季的仲,徐之仲。能不能請問你貴姓?我覺得……你有一些『眼熟』耶!剐熘傧氲竭@里,自己差點笑了出來。
她輕細的步履聲,已接近到十步之距,徐之仲輕咽口水,強牽起嘴角,企圖掩飾自己的慌亂,然而他抓住背包的手,卻無法控制地開始發顫。
還有兩幅畫的距離,徐之仲緊張得胸口怦怦跳,他在心中默數五秒,五秒后他就要回過頭,對她說——
「嗨!同學你好!
徐之仲剛半轉過身,另一個男生的聲音竟早了一步向她打著招呼,徐之仲半張著嘴,腦海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望著她,以及那突然間出現于兩人之中的男生。
她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望著那名身穿同校制服的男生,停了半晌,才點了下頭做出回應。
「我是二班的梁復光,同學你是不是姓阮?」
「是……」她輕輕應著,點點頭,表情顯得有些不解。
「阮夢媛嗎?你的名字很好聽,所以很好記!沽簭凸馕⑽⒁恍,稱贊得不著痕跡。
聽他的搭訕溫和從容,又望著他那在女孩子眼中應該稱得上是俊帥的側臉,徐之仲心中沒什么妒意,只是有些尷尬,如此一來,在這間展覽廳中,他反而顯得有些多余了。識相的話,他應該要走,然而他又十分舍不得,因為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他也想藉由他們的交談中,多了解一些有關她的訊息。于是他走了幾步,轉至他們的背后,表面上是自顧自地觀賞畫作,實際上他的兩只耳朵幾乎都快自行向后翻轉了。
「你在你們班上算滿特別的,感覺上是很安靜的女生!
阮夢媛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一會兒方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常?吹侥阕约阂粋人在東區等車,你住在那附近嗎?」
「不是!顾p聲回答,語音如同臉龐一樣溫柔。
粱復光聽了有些訝異,「那你是轉兩班車嘍?」
阮夢媛低應一聲,「嗯!
「喔,這樣子真的是滿辛苦的!
聽到這里,徐之仲不知道是下是該覺得有一些慶幸,若剛才粱復光沒有中途插隊,換成自己照著昨天預演的話語向她搭訕,她如此保留的回答方式,和他一頭熱的說詞,鐵定會讓現在的場面變成冰宮。
梁復光一面說話緩和氣氛,一面觀察她的反應,但見她看著畫作的眼波不停閃動,而她那揪著背帶的纖指緊繃得甚至開始泛白了。雖然女孩子碰到男生搭訕多少會有些緊張,但她似乎……緊張得有些過了頭,他覺得有些奇怪,但又想那可能是她比較文靜吧。于是他接著又問:「今天是禮拜五,我們班康樂已經在KTV訂了一個大包廂,一班跟三班也有很多人要一起來,算是找個機會聯誼,你應該也喜歡唱歌吧,一起來好不好?」
徐之仲心口咚咚直跳,全神貫注地,等待她會如何答復。就當他全身的神經緊繃得猶如一根根鋼琴絲時,突然聽見有人大喊一聲:
「厚!」楊辛妮拿著便當袋「匡當」一聲往徐之仲的頭上敲了下去,「徐之仲,你是死到哪里去了!」
胡逸山更是用手把他脖子勒著道:「拋棄我們,害我們一直跑來跑去找你,根本沒心情參觀。」
徐之仲被勒得幾乎快喘不過氣,半晌才扯開胡逸山的手,不滿地低聲抱怨,「奇怪耶,我不在,你們兩個人就沒辦法自己看喔?」
兩人聞言,一時間都無話可答。對呀,沒理由說參觀美術館一定要三個人一起,兩個人就不行啊。
「走啦!」楊辛妮伸手扯著他,走向出口道:「管你的,你就是要陪我們兩個就是了!」
「走啦走啦。」胡逸山幫忙推著他的肩膀,同時也低聲說道:「這里的氣氛怪怪的!
徐之仲隨著他們一起向外走,近門口時,他回過頭來,看向展場另一頭的兩人,只見阮夢媛的目光正朝這里望來,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徐之仲只能回過頭,胸口悶悶的,因為他不知道阮夢媛對于那個男生的邀請會說yes或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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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徐之仲從惡夢中醒來,他深吸口氣,撐著床緩緩坐起,無意中往額上一抹,才發覺自己流了一頭冷汗。
回憶起夢中的內容,事實上也不能說全然是夢,因為里面有大半的情節是以前曾經發生過的。
國二上學期第一次期中考的最后一天,他因為前夜K書K到二點半,因此在最后一堂國文考試前的空檔,他趴在桌上閉著眼睛休息,實際上他并沒有真正睡著,隱約中他還聽到同學們在討論待會兒考完試之后要去哪里玩才好。
最后,他們似乎決定要去西門町,接著就是確認到底有幾個同學要去。他沒什么興致,因此并沒有抬起頭來,這時候,怱然聽到有個女生「噓」了一聲,他覺得有點奇怪,因此才認真的豎起了耳朵——
「不要找徐之仲好不好?」
班上公認最漂亮的女生凌曉琳用著壓低的聲音說:「找他很無聊,他又不會玩!
沒有人出聲反對。而也沒有人知道……這些話他已經聽到了。
這不知道是因還是果,反正,他再也沒有參加同學間私下邀約的活動,他有自知自明,不該把自己的無趣變成別人的負擔,那是不道德的。
而剛才的惡夢大致相同,其中有異的,是夢中的自己并未趴著,他正坐在椅上,眼睜睜看著他們談論。說話的女生仍是凌曉琳,但坐在她對面傾聽的人,卻是阮夢媛……
這仿佛是一種悲慘命運的傳承,好像注定即使升上了高中,他在女孩子的眼中,依舊是一個乏味至極的人。
他支著額頭,回想起今天下午那男生對于阮夢媛搭訕的種種,這時他又覺得胸口沉悶,悶得都快喘不過氣,隔了大半天,他才突然覺得……好難受!
這種難受的感覺,迥異于知道自己考不上第一志愿的失望,而是一種讓人幾近窒息的氣悶,心口仿佛酸得……再也沒有力氣跳動。
初嘗到愛情的怨妒,他才知道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酸苦,盡管他的反應……也實在是太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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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放了兩天假,今天看起來悶悶的?」
聽見胡逸山的詢問,發怔的徐之仲一會兒才回過神應道:「沒有呀!
「有什么事可以說出來聽聽呀!箺钚聊菀苍谂哉J真的說,「我們不會笑得太大聲的!
「白癡!剐熘倮涞氐,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因為盡管他現在還是一樣沒有女人緣,但至少還有兩個損友是真正把他視為三位一體的。
這時康樂股長走來后方丟垃圾,就聽見有人對他問道:「喂喂喂,禮拜五你們跟一、二班的人去唱KTV喔?」
「對呀!箍禈窊P揚眉毛,神情跩得很。
「那別班的有幾個女生去?」
「二班有三個,一班只有一個!
「怎么樣?不錯嗎?」發問的男同學眼神充滿了邪惡。
「二班的那幾個還好,但是加起來都比不上一班的那個。」
徐之仲聽了心里一顫,難道他最不希望成真的事……竟然發生了?
「是喔?」臨近的幾個男生聽了都流露出艷羨的神色。「一班的那個很漂亮喔?」
「我說的是體重!箍禈氛f著用雙手比了下腰圍,「如果你口味重的話,一班的那個很不錯!
「嗟!」
聽到這里,徐之仲下禁有些望外之喜,原來……阮夢媛并沒有答應。
然而繼而一想,他卻又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們兩人已經認識了,而自己卻仍和她全無交集,就算粱復光這次邀約不成,兩人間也有了開端,接下來他再想找她逛街、看電影,也都是順理成章。她這次拒絕了,也許下次就會答應,或許再過一陣子,就會在校園里看到他們兩人發展戀情,想到這里,徐之仲突然有些能體會「凌遲」這兩個字的意義了。
「各位同學打擾—下。」
講臺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全班尋聲望去,只見五、六名非本班的同學走上臺去,手中拿了一張大海報,像是要宣布什么事情。
徐之仲才剛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轉過頭來,果然看見了一張熟面孔,只見梁復光居中站在講桌后,微笑說道:
「三班的各位同學好,我們是動力研究社,非常歡迎大家一起加入!我們社團主要是讓一些喜歡汽車、摩托車啦各式各樣動力機械的同學,都能在社團里面相互交流,大家加入我們社團學一點東西,再過一兩年想買機車啦、汽車啦,就會具備相關的知識了……」
聽他不急不徐的推銷著自己的社團,全然沒有一般學生畏懼發言的青澀感,班上的同學也都聽得很專心,甚至還有幾個女生莫名其妙的紅了臉頰,徐之仲是有點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對女孩子而言,他有太多地方勝過自己。
胡逸山想想便轉頭說道:「聽說只要有三個人連署,再加上一個掛名的指導老師,就可以成立一個社團了!
「那我們三個就可以創立一個社團嘍?」楊辛妮推著眼鏡道。
「成立什么社呀?」徐之仲沉吟了會,道:「知識研究社嗎?」
「妹妹研究社嗎?」胡逸山撫著下巴喃喃道。
「厚!」楊辛妮受不了地囔著,「干脆叫『你們兩個有夠色』啦!」
徐之仲愣了一下,才覺得冤枉地糾正道:「我說的是『知識』,不是『姿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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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怎么樣,還好吧?」
「嗨!沽簭凸鈱⒆郎系牟捅P移至一旁,空出桌面讓這名穿著同校制服的女生坐下!高好呀,沒什么不好的!
「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受到打擊勒,想不到愈挫愈勇嘛!」
「干嘛取笑我?」梁復光受不了的道,「你呢?小芬芬,一班里面有沒有找到中意的對象?」
安宜芬吸著可樂搖了搖頭,「哪里是這么好找的。」
「喔,那可以向外發展呀,我們班上也有很多不錯的男生!
「也許吧!拱惨朔倚牟辉谘傻貞,而后才咬著漢堡抬眼問道:「你呢?第一次接觸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就還好。」梁復光淡笑道:「我先跟她自我介紹嘛,她真的跟你講的一樣,不是那種很容易聊得開的人!
「對呀,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拱惨朔矣靡环N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我們班上好像也有兩、三個男生滿哈她的,可是看他們找機會去跟她聊天,最后都是摸鼻子回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跟他聊得開!
梁復光點點頭,微笑說道:「現在這種女生滿少見的!
安宜芬停了一會,而后不解地抬眼問道:「那有什么好?」
梁復光苦笑了下,又不能在一個開朗的女孩子面前說自己欣賞文靜的女孩子,那彷佛是一種推崇舊時代女性的沙文主義,對面這女孩子精得很,兩個人從國小至今斗嘴斗過無數次了,現在他不會笨得自投羅網。
「你說你先跟她自我介紹,然后呢?」
「然后就想藉機問她住在哪里,她是沒回答啦,最后就跟她提說等美術參觀結束后我們要去KTV聯誼,問她有沒有興趣一起來!
「她怎么回答?」
「她說她不太會唱歌,我就說沒關系,因為主要是三個班的人想找機會聚會一下,唱歌倒是其次,結果她還是搖搖頭,說她不太適合參加!
「什么意思?」安宜芬聽了有些不太明白。
「我也有問她,但是她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后來……我覺得氣氛有點僵,我就跟她說,很高興遇見你,下次有機會再聊!
「喔……」安宜芬點頭沉吟,而后輕笑道:「真不簡單,有人能讓我們的大情圣吃鱉,真的是太厲害了!」
「跟第一次認識的人,會這樣子反應也不是太意外啦!沽簭凸獾故强吹煤荛_,接著又低聲問道:「小芬,你……去幫我去探一下好不好?」
「我跟她探?」安宜芬有些不解,「直接問她喜不喜歡你嗎?」
梁復光連忙搖了搖頭,思量地道:「我想……你最好不要讓她知道你認識我,就找機會問問看,她現在有沒有對哪個男生有好感?那……上次在美術館跟她聊天的男生,她覺得怎么樣?不過你要說你是剛好看到她和別班的男生聊天,不是別人告訴你的,因為你如果表現得知道太多,可能會穿幫。」
「梁先生,你真的很麻煩耶!」安宜芬擦腰說道:「又要我幫忙,規矩又一大串,這個女人是怎樣?那么難搞喔!」
粱復光雙手搭上她的雙肩,前后輕輕搖了搖,「好啦好啦,安小姐,拜托幫我這個忙嘛!」
安宜芬嘖了一聲,搖頭受不了的說:「真是的,有現成的女生你不要,偏偏要自找麻煩!」
「。俊沽簭凸獯袅艘幌,「誰啊?」
「沒有啊……」安宜芬垂目打著馬虎眼,隨即轉栘說道:「我跟阮夢媛不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機會跟她談話,不一定能那么快幫你探出來喔!
「沒關系,不急!沽粡凸馕⑽⒁贿樱俑卸鞯卣f:「謝謝你幫忙,以后我每個禮拜都請你吃麥當勞!
「你想肥死我?」安宜芬斜了他一眼,沾了蕃茄醬的薯條拿起啃了一半,再兇兇說道:「下次換肯德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