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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美女 第二章
作者:皇千秀
   
  這座白色旅館位于加拿大的深山里,建在一座小小的湖邊,和另一座藍(lán)色旅館遙遙相對。雖然不是很豪華氣派,但是風(fēng)景優(yōu)美,別有一番雅致的氣息。冬天來臨的時候,這里的天然滑雪場總會吸引許多游客。

  倪春紅母子到達(dá)這里以后,前兩天天氣都不太好,母子二人就在旅館里悠閑地休息,到了第三天,太陽出來了,陽光映得山頭的積雪耀眼非凡。倪春紅就趕兒子去滑雪。

  「我今天打算在飯店里的美容SPA待整天,你一個人一定會很無聊,出去玩玩吧!

  秦寒濤本來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卻又不忍掃她的興,加上看見外頭的皚皚白雪,自己也有些手癢,就帶齊裝備出門去了。

  他不喜歡跟人擠,專挑人少的地方滑,一路滑進(jìn)了森林里。正如他所愿,森林里一片寂靜,只有搖動樹梢的風(fēng)聲跟他作伴,他覺得愜意極了。

  但是滑著滑著,他卻發(fā)現(xiàn)路上有另一組滑雪的痕跡,而且歪歪扭扭,顯然滑雪的人重心很不穩(wěn),光看那痕跡就是一副快要摔倒的樣子,八成是菜鳥。秦寒濤心想,在這么偏僻的森林里,那菜鳥要是受傷就麻煩了,最好還是去看看情況。

  果然,跟著痕跡前進(jìn)一段路后,他看到一個人坐在一棵樹下,滑雪板已經(jīng)解下,正伸手揉著腳,顯然十分疼痛。

  秦寒濤嘆了口氣,感到有些不屑:菜鳥還跑來這么危險的地方,真會給人添麻煩!

  滑到那人身邊停下,開口用英文問:「你還好吧?受傷了嗎?我是醫(yī)生,可以幫你看看。」

  那人把護(hù)目鏡往上一推,抬頭回答:「太好了,我好像扭到腳!骨宕嗟穆曇艏由闲∏傻哪樀,原來是個亞裔女孩。

  「我檢查一下!骨睾疂舱伦o(hù)目鏡,這時他才看清那女孩的長相,不禁大吃一驚:「是妳!」

  眼前這女子正是當(dāng)面叫他「撒嬌小孩」的岳霜影,那個打他母親主意的男人的女兒。

  霜影看到是他,也同樣吃驚!改阍谶@里干什么?」

  「我在度假呀,妳才是,跑來這里做什么?」

  「你可以度假我為什么不行?」霜影反唇相譏:「不然來這邊要做什么?我爸被你氣成那樣,總要出來散散心吧?」

  秦寒濤蹙起眉頭,忽然感到一絲懷疑!改銈冏∧拈g旅館?」

  「藍(lán)色那間啊,怎樣?不行嗎?」

  秦寒濤頓時醒悟,咬牙說:「我被騙了!」

  「什么?」霜影聽不懂。

  「我媽故意把我支開,其實她跟妳爸早就約好了,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約會!」

  他真是氣炸了,自己母親居然這樣耍他!還有那個岳老頭,真是卑鄙透頂!他一定要立刻沖回旅館,拆穿他們的詭計!

  「哪有這種事……」霜影本來不相信,轉(zhuǎn)念一想,這次的渡假計劃是父親臨時提出的,而且今天爸爸也是千方萬計要把她調(diào)出去,莫非……

  「可惡!」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偏偏碰到扭傷的腳,痛呼一聲又跌坐了下來。

  秦寒濤雖然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回旅館,看到她這副模樣也不便離開。哼了一聲:「不會滑雪還要耍帥,連幼稚園小孩都比妳靈活!」說著就蹲下來幫她檢查傷勢。

  霜影氣呼呼地說:「不用你雞婆!」

  秦寒濤頭也不抬地說:「妳要是想要整整一個月都打石膏走路,就盡管逞強(qiáng)好了!

  霜影一時無語,只得恨恨地哼了一聲。

  秦寒濤扯破自己的領(lǐng)巾做成緊急繃帶,幫她把傷口固定!刚酒饋碓囋!

  霜影撐著他的手試著站起來,但是腳實在太痛,她很快地放棄!覆恍校瑳]辦法!

  秦寒濤看著也知道是不行了,嘴里就是忍不住要損她:「妳真是沒用!要是發(fā)生山難的時候,不就只能坐著等死?」

  「現(xiàn)在又不是山難!」霜影翻了個白眼:「我在這里等你,你回旅館去找人來救我!

  秦寒濤真的很急著離開,但又覺得把一個受傷的女孩獨(dú)自丟在樹林里不太好!杆懔,我背妳走吧!

  「不用了,我不會有事的。」

  秦寒濤冷冷地說:「妳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擔(dān)心妳。我是看妳這么遲鈍,萬一又出了什么事,到時妳爸怪在我頭上,我麻煩就大了!

  「你……」霜影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卻想不出話來回嘴?吹剿娴淖鲃菀乘,忍不住高聲說:「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秦寒濤差點被她氣昏過去:「什么時候了還扯這個!」

  「不行就是不行!」

  他實在很想破口大罵,又不想浪費(fèi)時間,靈機(jī)一動,說:「男女授受不親應(yīng)該是指不能碰到身體吧?我們身上都穿著這么厚的衣服跟手套,不算碰到。這樣妳可以接受吧?」

  「呃……」霜影有些猶豫:「可是書上沒說這樣到底算不算……」

  「書上沒說就表示可以,就這么決定了!」他二話不說地背起她:「快沒時間了,麻煩妳跟我合作一下,好不好?」

  霜影有生以來第一次跟男人靠得這么近,早就已經(jīng)緊張地快休克了,哪還有力氣跟他回嘴?

  雖說隔著厚厚的衣服和手套,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堅定有力的手臂,和寬廣的背,讓來她混身不自在,簡直不曉得手腳該往哪兒擺。

  秦寒濤不耐煩地說:「小姐,麻煩妳的玉手環(huán)住我脖子抓好,OK?待會要是摔下去,累的還是我!

  霜影只得俯身貼在他背上,雙手環(huán)住他頸子。這個姿勢讓她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鉆進(jìn)地底。

  秦寒濤背著她,辛辛苦苦地在雪地里走了一陣,忽然天色陰了下來,風(fēng)勢也瞬間變大。他一抬頭,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現(xiàn)在卻烏云密布。他心中暗叫不好:山里的天氣怎么變得這么快?

  「怎么了?」霜影小心地問。

  「馬上就要發(fā)生大風(fēng)雪了,得找地方避避!乖掃沒說完,大雪已經(jīng)伴著狂風(fēng)無情地打在兩人身上。

  秦寒濤咬緊牙關(guān),硬撐著在冰天雪地中繼續(xù)前進(jìn)。但是四周全是白雪,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沒辦法分辨方向。冰雪打在身上又冷又痛,再厚的滑雪裝也抵擋不了。兩人都是在心中不斷叫苦:莫非要跟這個不對盤的人一起葬身異國?

  忽然霜影指向前方:「你看!」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眼前出現(xiàn)了一棟廢棄的小屋,秦寒濤高興得幾乎要?dú)g呼起來。他連忙加緊腳步,帶著霜影躲進(jìn)小屋中。

  雖然避開了風(fēng)雪,但小屋里空無一物,沒辦法生火取暖,兩人身上都是又冷又濕,冷得直打顫。

  秦寒濤看到霜影的嘴唇發(fā)青,做了個決定。「我們把濕外套脫掉,抱著取暖。」

  「什么?」霜影大叫:「這怎么可以?男女……」

  他打斷她:「男女授受不親,我知道。但是這種時候要是不設(shè)法保持體溫,我們兩個都會完蛋。到時候警方看到我們孤男寡女掛點在這里,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來這里殉情的,到時不是更丟人?」

  「這……」霜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要她跟個男子摟摟抱抱,這是她寧死也不愿做的事,但是要是被人說成殉情,這……

  「別再拖拖拉拉了,快點!」

  霜影被他一催,只得別扭萬分地脫去外套,可是要她靠在秦寒濤懷抱里實在是超過她的極限,她像座雕像一樣呆坐不動,覺得越來越冷。

  秦寒濤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抱進(jìn)懷中。「喂,妳也要抱著我啊,不然怎么取暖?現(xiàn)在是生死關(guān)頭,合作一點好嗎?我也不愿意這樣啊。」

  「哦!顾敖┯驳靥汁h(huán)繞他的身體。就連跟父親也不曾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緊張得連心臟都快停了。她緊貼在他胸前,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味覆蓋上來,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要燒起來。

  天哪,雖說是取暖,這也太熱了吧?她都眼冒金星了!

  幸好這時屋里光線昏暗,他看不到她臉上嚇人的紅暈。

  在黑暗的木屋內(nèi),聽著窗外怒吼的風(fēng)聲,雖說暫時不用耽心失溫,但兩人都是默不作聲,氣氛尷尬無比。

  秦寒濤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開口打破沈默:「喂,說點什么吧,這樣僵著很奇怪。」

  「要說什么?」

  「隨便,什么都好!

  霜影想了一下,說:「那我來背詩好了!烘l(fā)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等等,等等,請問妳在念什么?」

  「李白的『長干行』!

  「小姐,這種時候請不要做會讓人睡著的事好嗎?」

  「這么優(yōu)美的詩你居然會聽到睡著,太沒水準(zhǔn)了吧?」霜影很不屑。

  秦寒濤沒好氣地說:「現(xiàn)在不是比文化水準(zhǔn)的時候!現(xiàn)在重要的是保持清醒,妳念這些像天書一樣的東西,只會催眠而已。」

  霜影回嘴:「那你來想辦法呀!

  他想了一下:「好吧,我來唱歌。」

  「你要唱什么歌?可不要唱流行歌哦!顾熬嫠骸父嬖V你,我最討厭市面上那些肉麻兮兮的情歌了!

  「誰要唱那種東西?我是要唱軍歌。我當(dāng)兵的時候可是軍歌比賽冠軍哩!拐f著他就扯開喉嚨放聲唱:「黃沙—蕩蕩,思緒澎湃如錢塘……」

  天哪,有夠難聽!霜影的聽神經(jīng)開始抗議了。這種聲音居然能得冠軍,可見他們軍營的人個個都是倒嗓歌王。

  最慘的是,她的雙手必須抱緊他,不能摀住耳朵,只得忍受他的噪音。不過提神效果倒是不差就是了。

  她抬頭瞄他,雖然光線陰暗,還是可以看到他唱得興高采烈,當(dāng)真是渾然忘我,活像在上音樂課的小學(xué)生,原本跩兮兮的臉現(xiàn)在也沒那么討厭了。霜影瞧得有趣,不由得忘了尷尬和害羞,「噗哧」笑了出來。

  他停下歌聲瞪她:「妳笑什么?」

  「沒事……」

  「沒事就一起唱啊。來,開始!『勒馬長城,勒不住我熱血奔騰』……」

  霜影勉為其難地跟著哼:「勒馬長城……」

  「妳是沒吃飯?這是軍歌欸,要雄壯威武才行。」

  威武個頭啦!霜影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得跟著大聲唱。

  他們兩個足足唱了十幾首軍歌,唱得喉嚨都沙啞了。不過霜影發(fā)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下唱軍歌倒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她原先的尷尬和別扭全都化解了,而且由于用力唱歌,身體產(chǎn)生了更多熱能,將原本的寒冷驅(qū)趕得無影無?。

  霜影發(fā)現(xiàn)自己竟隱隱約約地期望,這段時間能夠持續(xù)久一點。

  等到兩個人都唱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窗外風(fēng)平浪靜,雪早就停了。秦寒濤松了口氣,對霜影笑笑:「沒事了!

  霜影第一次看到他笑,竟是如此地俊朗悅目,不由得呆住了。只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很詭異,又急又亂,讓她差點不能呼吸。

  她一時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天氣太冷,心臟凍出毛病了嗎?

  秦寒濤很快地放開她,看到霜影的手仍然圍著他,輕咳一聲:「岳小姐。」

  霜影這才從胡思亂想中驚醒:「什么事?」

  「可以放手了。」

  「咦?哦,好!顾媸菓M愧無地,血液再度沸騰。

  他站起來,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腳,回頭問她:「妳還好吧?冷不冷?」

  霜影搖頭。冷是不冷,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離開他懷抱后,忽然覺得好空虛……

  「腳要不要緊?我看看!顾屑(xì)檢查她扭傷的腳,非常小心不碰痛她。那專注認(rèn)真的神情,看在霜影眼中覺得非常感動。

  這個人雖然嘴巴壞,動不動就愛損人,其實心腸是很好的。她有點后悔不該罵他撒嬌小孩,但是誰叫他對她父親的態(tài)度那么差呢?

  想到父親,她這才想起:「那個……我爸跟你媽,現(xiàn)在真的在一起嗎?」

  秦寒濤原本心情不錯,一聽到這話,臉立刻又拉了下來。

  「這還用說?不是我在講,妳爸可真有一手,居然把我媽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幫他騙我,不愧是老奸巨滑呀!」

  霜影非常不滿:「我爸才不是那種人!我看這應(yīng)該是你媽的主意吧?」

  「我媽從來不騙我的,一定是妳爸把她帶壞了!

  霜影叫了起來:「胡說!是你媽帶壞我爸!我爸在學(xué)校里向來被叫做『柳下惠再世』,對女色完全不動心的,自從你媽出現(xiàn)以后,一切就全變了樣,我想到就生氣!」

  秦寒濤偏著頭看她:「咦?原來妳也反對婚事?那妳上次干嘛幫他們講話?」

  「我是受不了你隨便批評我爸!而且……」她的聲音低了下來:「父母決定的事,做兒女的除了接受,還能怎么辦呢?」

  「沒出息的想法!」秦寒濤哼了一聲:「兒女當(dāng)然也有權(quán)利表達(dá)意見啊,怎么可以放任父母亂來?」他腦筋一轉(zhuǎn):「干脆我們兩個聯(lián)手,暗中破壞他們的感情,妳覺得怎么樣?」

  霜影瞪大了眼:「當(dāng)然不行!君子不欺暗室,怎么可以用卑鄙手段呢?而且還是對付自己的父母,這太離譜了!」

  秦寒濤真的快受不了了:「妳實在是……有夠迂腐!就不能變通一點嗎?」

  「我這不叫迂腐,叫做道德良知!」她反唇相譏。

  他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說的也是,要是妳爸順利娶到我媽,妳家就會有一大筆嫁妝進(jìn)門,對妳也有好處嘛,妳又何必辛苦反對呢?」

  霜影氣得滿臉通紅:「你可不可以不要滿腦子都是錢?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貪財勢利的!」

  「是哦,哼!」他嗤之以鼻。

  剛才愉快平和的氣氛已經(jīng)消失無蹤,兩人恨恨地對望著。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車子的引擎聲,只聽得有人用英語叫著:「里面有人嗎?」

  接下來是倪春紅焦急的聲音:「寒濤!你在不在里面?」

  「霜影!妳在嗎?」這是岳百賢。

  屋里的兩人聽到父母的聲音,都是精神一振。霜影掙扎著想站起來,秦寒濤雖然正在跟她嘔氣,還是伸手扶著她,一起走出門外。

  只見屋外停著一臺雪地救難車,倪春紅從車上跳下來,快步?jīng)_向兒子!负疂∧銢]事,太好了,太好了!」說著忍不住嗚咽出聲。

  岳百賢也過來扶住霜影:「霜影,妳怎么了?受傷了?」

  「沒事,只是扭到。那個……」霜影不自在地朝秦寒濤一瞥:「是他救了我。」

  岳百賢感激不已,一把抓住秦寒濤的手:「秦醫(yī)生,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你了!」

  秦寒濤臉色一僵,輕輕抽出他的手:「這沒什么,我只是盡醫(yī)生的本份。」

  倪春紅哽咽著說:「我……我要是早知道會下大雪,就不會叫你出來滑雪了。好不容易等雪停了才跟飯店借車出來找人,真是差點嚇?biāo)牢摇?br />
  她兒子冷冷一笑:「有什么辦法,妳忙著約會,當(dāng)然沒空理兒子死活了!

  霜影也嗔怪地瞪了父親一眼,岳百賢和倪春紅都是臉上一紅,顯得不知所措。岳百賢輕咳了一聲:「呃,我們先回飯店再說吧!

  不知何故,秦寒濤總感覺他們好像還有別的隱情。不過他也不想管,一心只想趕快回飯店,然后立刻把媽媽拖回家。

  然而在上車的時候,他聽見飯店的救難人員招呼倪春紅:「岳太太,妳坐這里吧。」

  「岳太太?」他心中一驚,這才注意到,母親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顆閃亮的鉆戒,而岳百賢的左手也戴著同樣式樣的戒指!改銈儭隽耸裁春檬?」

  岳百賢和倪春紅相望一眼,露出尷尬的表情。倪春紅扭怩不安地說:「那個……這里不方便講,先回飯店吧!

  「現(xiàn)在就講!」秦寒濤怒喝:「他為什么叫妳岳太太?」

  兩人又互望一眼,岳百賢嘆了口氣:「算了春紅,告訴他吧。早晚要說的!

  倪春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向兒子:「寒濤,你千萬不要激動。事實上,你出門以后,我跟百賢就在飯店附設(shè)的教堂公證結(jié)婚了……」

  「什么?」秦寒濤和霜影同時驚呼出聲。作夢也沒想到,他們的父母居然會欺騙他們到這種地步!

  「爸!」霜影難以置信地瞪著父親:「你……你居然連婚禮都要瞞著我?」

  岳百賢連忙解釋:「霜影妳不要誤會,這只是個法律上的程序,等回臺灣以后我還要辦個更盛大的婚禮,讓妳當(dāng)伴娘……」

  倪春紅也忙著幫腔:「是啊,妳不要怪妳爸爸,這全是我的主意。因為我一直很向往在小教堂舉行婚禮,只有牧師跟新郎新娘兩個人。妳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霜影瞪大了眼睛,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寒濤當(dāng)然更是暴跳如雷,「媽,妳不要再掩飾了,這全是他策劃的對不對?」他把矛頭全指向岳百賢:「姓岳的,你好卑鄙,居然教唆我媽做出這種事!」

  「喂,你說話客氣點!」霜影雖然正在氣頭上,卻也不能不站出來為父親出頭。

  岳百賢示意她不要說話,心平氣和地說:「秦醫(yī)生,我跟妳媽都是成年人,這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決定,沒有誰教唆誰的問題。現(xiàn)在本來就流行閃電結(jié)婚,難道只有年輕人可以耍浪漫,做父母的人就不行嗎?請你不要說得像我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樣!

  「是啊寒濤,」倪春紅說:「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是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請你冷靜一點,祝福我們好嗎?」

  「祝福?」秦寒濤諷刺地笑了:「媽,妳用花言巧語把我支開,然后自己偷偷跑去結(jié)婚,還會需要我的祝福嗎?妳根本就是嫌我礙事,巴不得我快點消失!好,我就如妳所愿,現(xiàn)在就滾開!」

  「寒濤,不是這樣的……」倪春紅急著想解釋,但她兒子已經(jīng)向飯店人員要了滑雪用具,自顧自地穿戴起來。

  「你們不用載我,我自己滑雪回去!

  「寒濤!你不要這么固執(zhí)好不好?」倪春紅急得直跳腳,但秦寒濤不為所動。

  「趕快帶那個跛腳的去看醫(yī)生吧,失陪了!」說完「咻」地一聲就溜走了。

  當(dāng)岳百賢帶女兒去醫(yī)院敷藥回來,只見倪春紅淚眼汪汪地在飯店里迎接他們。秦寒濤回到飯店后,很快地收拾了行李,不顧他母親勸阻就獨(dú)自回臺灣去了。

  霜影嘆了口氣,雖然她對父親和倪春紅設(shè)計欺騙他們再私下結(jié)婚的作法也很不滿,但是這秦寒濤的個性也未免太激烈了吧?

  最糟糕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隱隱地懷念著他的體溫和難聽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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