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不好找到地方運動,空間有限,徐明輝干脆到大學(xué)操場跑了幾圈,再到泳池游了一千公尺,回家時又順著馬路一路慢跑,到家時又出了一身汗。
“回來了。”他母親已經(jīng)從學(xué);氐郊遥礃幼右彩莿偟郊也痪。
“爸呢?”一身汗臭又口渴。他直接到廚房喝了一大杯開水,聽他母親在客廳里說:
“別喝冰水!
他走出去,手里拿著另一杯開水。徐母抬眼看看。
“看你出了一身汗,可別喝太冰涼的水,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爸呢?”又問。
“大概還在辦公室吧!
“喔。”徐明輝想想,走過去!皨專矣屑隆
不是太難啟齒的事,他簡單說:“過兩天我準(zhǔn)備出發(fā)去環(huán)島旅行。”
“環(huán)島旅行?怎么這么突然,你打算去多久?都準(zhǔn)備好了?”
“一兩個月吧。我們打算用最省錢、經(jīng)濟(jì)的方式去環(huán)島。”坐火車、客運、公車,住民宿,帶干糧、水壺。
“我們?你有同伴?”
“嗯。跟一個朋友一起!标惽锵囊呀(jīng)考完試,實質(zhì)意義上已經(jīng)畢業(yè)。她也沒打算參加畢業(yè)典禮,畢業(yè)證書等環(huán)島回來后再領(lǐng)也不遲。他們打算再過兩天就出發(fā)。這兩天,她就陪著謝婷宜跟她小叔猛照相,好像要畢業(yè)的人是謝婷宜。
徐母沒再多追問。兒子好不容易大學(xué)畢業(yè),多少父母感到驕傲、盼望的那一刻就是參加子女的畢業(yè)典禮。雖然他們夫婦大學(xué)教學(xué)研究工作忙,那段期間前后又剛好有個學(xué)術(shù)論文發(fā)表會,很難抽開身,但兒子自作主張不參加畢業(yè)典禮跑了回來,他們尊重兒子的決定,多少還是感到失望。
“什么時候出發(fā)?”
“大后天!
“需要錢嗎?”
“我身上有。”他把水杯放在客廳桌上!拔胰_個澡!
剛走進(jìn)房里,房間里電話響起來,本來想不理,他想想還是接了電話。
“明輝?”王小妮甜甜但帶點孩子氣的抱怨聲音響起!拔疫@幾天打電話給你,你都不在。”
“我出去了!
廢話!不在家,那當(dāng)然是出門了。他就聽不出她言外的意思和怨懟嗎?
“你去哪里了?”
“到處走走!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漂亮的女孩,跟她約會去了?”王小妮半玩笑半刺探。
“是啊,沒錯。”沒想到徐明輝竟然承認(rèn)。
王小妮沉默一下,干笑說:“你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明輝。討厭!我跟你說,我這個禮拜天就回去,到那邊禮拜一晚上了,你要到機(jī)場來接我。”
“不好意思,小妮,我沒辦法去接你。我準(zhǔn)備去環(huán)島旅行,過兩天就出發(fā)。我請我媽到機(jī)場接你好了!彼赣H禮拜三才會離開去參加學(xué)術(shù)會議,時間上應(yīng)該沒問題。
“你要去環(huán)島旅行?啊!等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王小妮像小孩子般要求,發(fā)出濃濃的鼻音。
“我過兩天就要出發(fā)了,票都買好了!
“討厭!改一下日期不就可以了?”
“改了日期,后面一些行程也都要更改,很麻煩!毙烀鬏x始終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
“你一個人嗎?”王小妮試探問。
“不,”徐明輝也無意隱瞞!拔矣袀同伴一起!
“誰?該不會就是你剛剛說的跟她約會的那個漂亮女生吧?”甜甜的嗓音仍帶著玩笑意味。
“嗯!彼豢诔姓J(rèn)。
電話那頭一下子死寂下來。
“是誰?”王小妮的聲音變得干澀,有些粗嘎。
“你也認(rèn)識的,陳秋夏!闭f到陳秋夏名字,他語氣柔起來,下意識摸觸手上戴的戒指。
“陳秋夏?!你要跟她一起去旅行?”王小妮吸吸鼻,好似什么哽塞住。“你怎么可以這樣!明輝,你明知道我——我——我喜——”聲音哽住,像在哭。但一會就無聲。
“小妮?”
“我去改機(jī)票。我馬上就回去,你要等我,明輝!蓖跣∧萋曇粲猪懫穑悬c急,帶著央求。
“小妮,你不要為這件事改期或特別跑回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跟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無法遷就你的時間,你也不必配合我的時間!
“我不管!你一定要等我,就這么說定!”說完要說的,王小妮便掛斷電話,不讓徐明輝有拒絕的余地。
“小妮!喂!”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他看看話筒。算了!起身去沖澡。
喜歡與被喜歡都是很令人無力的,無法去控制掌握,都是身不由己,不由自主。
王小妮其實有她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生活,不必遷就他的。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與想做的事,也不會去配合她的。這幾年,他一直是這樣的態(tài)度,而王小妮自有她的朋友跟交際圈,他沒想過有什么復(fù)雜的。
但現(xiàn)在,怎么好似一下子復(fù)雜起來?
沖完澡,他抓條毛巾,邊擦頭發(fā)邊走到客廳。他母親還在客廳,招手說:“明輝,來,這里坐!憋@然有事。
先前的水杯還在,他仰頭咕嚕把水喝光。
“小妮阿姨剛剛打過電話來。”
“喔。”他不怎么在意。“是說小妮要回來的事嗎?她下星期一會到。媽,可不可以麻煩你到機(jī)場接她?”
“媽去接她是沒問題啦。不過,明輝,反正也差不了幾天,你就不能等一等她?小妮說也想跟你一起去環(huán)島旅行!
“我已經(jīng)跟小妮說過了。我跟朋友一起去,沒辦法等她!
“你那個朋友是個女孩?”王小妮跟她阿姨哭訴,她阿姨打電話過來問究竟,徐母也知道個大概。“小妮說那女孩是你們小學(xué)同學(xué)。你這次回來遇到的?媽怎么沒聽你提過。”
“我也沒想到會再遇到她!痹詾樵摲艞,把心放下。但是,他們又相遇了。
看看兒子的表情,徐母多少有些了然。但是——
“這樣子好嗎?”長長旅程,單獨兩個人,對方又是女孩。“對方畢竟是女孩,你跟她單獨兩個人旅行,會不會——”語氣一頓,注意到徐明輝手上戴的戒指,驚訝說:“明輝,這個?!”
徐明輝笑一下,沒解釋。
“改天我?guī)貋,跟爸媽見個面!
徐母微微蹙眉,不是高興或不高興,只是覺得太突然。
“你不覺得太快了?”徐母指指他手上的戒指!叭松呛荛L的,明輝,別那么容易、也別太快許承諾。”
“我知道!
“知道還——”徐母不禁又蹙眉,搖搖頭。
“你不必替我擔(dān)心啦,媽。”徐明輝又笑了笑。
因為愛情有它的界限,而且容易變,這個年歲,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人相信那種一生一世的東西,也不再強(qiáng)求或太執(zhí)著。一段戀情的消逝,自有另一段戀情的開始。
他也不知道一生一世是多長久。只是,一直以來,那不為人知的情感,終于彼此懂得。那么多年了,感覺好像飄浮的心,終于有了著落。他只知道,這種感覺,這么多年來,一直沒變。
他還清楚記得、感覺到,在那個涼風(fēng)徐徐的午后,與她并肩坐在那高高的階梯上時,心中那寧靜安定的感受,多年來的不定終于放了心。
那時眸底無言的凝視,多年后,彼此終于相對,終于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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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小叔!标惽锵牟环判牡貑柫擞謫。
“安啦,我沒問題啦。”怎么像在擔(dān)心小孩的口氣,小叔很是不以為然。
“是啊,阿夏,你不必?fù)?dān)心,還有我在。”謝婷宜對她眨眨眼。她會幫忙看管人的。
“倒是你,突然就說要去什么環(huán)島,存心嚇人!毙∈宀粷M地咕噥。
“哪里突然了?我考試前就告訴你了!
“你真的不參加畢業(yè)典禮嗎?阿夏。”謝婷宜覺得可惜!澳悴挥X得可惜嗎?這可是你的大日子。”念了四年大學(xué)不就為了這一天。
“反正照片都照了,沒什么好可惜!碧鞖鉄岬靡,還要跟一堆人在禮堂里,聽這個長、那個長致詞的,簡直自找罪受!霸僬f,小叔不去,我一個人去也沒意思!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才不參加吧?”小叔歉疚說:“沒辦法,我實在不習(xí)慣那種場合,怪別扭的!边B到校園照相,都是被謝婷宜跟陳秋夏硬拉著去。
“我本來就不打算參加的,沒事。倒是你們的事進(jìn)行得怎么樣了?”
謝婷宜說:“房子下個月到期,就可以收回來,重新裝潢。店面的事,已經(jīng)跟對方談好,下個禮拜簽約,都很順利!庇U小叔一眼,臉微紅起來。
小叔低頭,愧疚說:“對不起,阿夏,把你的錢花光了!
“你別老是提這個,小叔。那就當(dāng)是我送你的結(jié)婚禮物。”
“怎么可以!小叔一定會努力工作,把錢還給你!
陳秋夏不跟小叔爭了,隨小叔自己去決定,只要小叔覺得心里舒坦好過,她都沒意見。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吧?”謝婷宜問。
“嗯。也沒太多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一些個人生活用品及最基本的東西,再加上幾件換洗衣服就行了!币粋背袋就足夠裝得下了。
“牙刷、牙膏、毛巾那些東西都帶了?”小叔沒事窮緊張,好像她要出門遠(yuǎn)征似。“腸胃藥、暈車藥帶了沒有?還有驅(qū)蚊液、防昆蟲叮咬的噴液也別忘了!
“啊!”她又不是去荒郊野嶺,哪會想到那些東西。
“忘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小叔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那很重要的,要是吃壞了肚子什么的,沒有帶藥怎么行,我馬上去買!
“我自己去就好了!闭媸菫貘f嘴。
“阿夏。”走出門,謝婷宜叫住她,將她拉到一邊。
“怎么了?”神秘兮兮的。
“哪,這個,你拿著。”遞給她一個信封,里頭有一萬塊現(xiàn)金。
“。!這怎么可以——”陳秋夏推拒。
“別客氣。出去旅行,很多小地方都要用到錢,你帶著,算是我的贊助!
她身上實在沒多少錢,一路都用徐明輝的錢的話,有點過意不去。所以她笑笑,微紅臉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婷宜!苯舆^信封,感謝又不好意思。
“還有,這個。”謝婷宜微笑拿出另一只信封。“這是你小叔給你的。他要我偷偷塞在你的背袋里,別讓你知道,可是,你跟你小叔差不多粗心,我怕你不小心當(dāng)垃圾扔了!彪m然那不是完全事實,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叔侄倆的個性有時相似的粗心。
“好歹我比小叔謹(jǐn)慎、細(xì)心、周全、有計畫好不好!”居然把她跟小叔列比……
信封里有三萬塊。陳秋夏看了搖頭說:“這個,太多了!币f還給謝婷宜。
“收下吧,那是你小叔給你的!
“你已經(jīng)給我一萬塊了,我想用不了那么多,而且,身上帶那么多現(xiàn)金也不方便!卑研欧馊街x婷宜手里!昂螞r,你們現(xiàn)在正需要錢不是嗎?那店面扣掉貸款,不是還差了十多萬現(xiàn)金?”
“這個你不必?fù)?dān)心,我存了一點錢,沒問題的!
“你還是收著吧,你給我的這些錢就夠了。再說,我也帶了提款卡跟信用卡,我想花費是沒問題的!闭麄島不會都那么偏僻,連個提款機(jī)都沒有,連信用卡也刷不了吧!安贿^,到時如果不小心超出了預(yù)算,帳單就要麻煩你跟小叔了!闭f到最后不好意思又笑了笑。
“沒問題,包在你小叔跟我身上。”
“那我就先謝謝了!
上天到底還是眷顧著他們的。雖然流過了那么多淚,經(jīng)歷過不少挫折,甚至掙扎,但現(xiàn)在,他們畢竟都能歡心的笑。
所以,是吧?上天終究是會眷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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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散、消化散、驅(qū)蟲蚊液、創(chuàng)傷貼布,甚至止瀉藥等等,陳秋夏都買齊了,怕要是少這缺那的,小叔會嚕蘇的,到時又要多跑一趟。
“啊,對不起……”一個高大的男生擋在小路口,東張西望,像在找什么。她過不去,對方發(fā)覺自己擋到路,連忙道歉讓開。
她禮貌地微笑一下,走過去。
“啊,對不起!小姐——”男生追叫住她。
她這才抬頭,正眼看了對方。
“啊,對不起,請問——”對方手上拿著地圖,說著有點腔調(diào)的國語。“我想到××戲院,但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老是在這附近打轉(zhuǎn)!
找電影院怎么找到這里來了!電影院在另外一頭,他老在這里轉(zhuǎn),當(dāng)然轉(zhuǎn)不出去。
“找××戲院是嗎?”陳秋夏轉(zhuǎn)個方向,男生也趕緊隨著她掉轉(zhuǎn)過身子!澳慊仡^往前走,穿過路口向左走,到紅綠燈時再向右走,然后過馬路就是了!
“呃……往前走,右轉(zhuǎn)——不,左轉(zhuǎn),過馬路,紅綠燈右轉(zhuǎn)是不是?”那男生重復(fù)一次,卻是一臉迷惑。
陳秋夏耐著性子又重說一次,但她看男生還是一臉茫然。嘆口氣,說:
“你有沒有紙跟筆?”
“有!蹦猩s緊掏出紙筆。
她畫了個簡圖,寫上街名。對方不好意思,說:“對不起,我看不太懂中文!
難怪他看了地圖半天看不出所以然。不過,這附近巷弄縱交橫又的,外人很容易搞迷糊,一不小心像走入迷宮。
“跟我來吧!彼祰@口氣,把紙跟筆塞還給他。算了,好人就做到底吧。
“啊,謝謝。”男生邁開長腿,大步跟上去。
到了大馬路口,紅綠燈前,陳秋夏指著馬路對面,說:“哪,××電影院就在那里。”其實也不太遠(yuǎn),只是老社區(qū)巷弄曲折,讓不熟悉地形的人像在走迷宮。
“謝謝。呃——”男生頓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拔以谡覒蛟号阅诚镒觾(nèi)專門賣國外二手古董服飾的店。請問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大致位置?”大概是走“迷宮”走怕了,怕又走入另一處迷宮。
“那家店啊,就在戲院旁的巷子,很好找的。你到了戲院門口,往右邊走去,旁邊那條巷子。”
“啊,謝謝!贝蟾攀菄Z不流利,男生說話時,不時來個“語首助詞”。
他大步走下馬路。突然又回過頭來,對陳秋夏熱情地?fù)]揮手,才轉(zhuǎn)身走過馬路。
到了馬路對面,他還回頭又看一眼。陳秋夏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原來的路走回去。
“阿夏!陳秋夏!”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許如娟!”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巧合?大馬路上就遇見了!霸趺催@么巧!”
“才不巧。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有事?”
“敘敘舊啊。”許如娟帶點夸張!澳阍趺床粎⒓赢厴I(yè)典禮?我還想找你拍照呢,這下可找不到人。”探頭望一下!斑@什么?”
陳秋夏把袋子打開讓她看一眼。“大熱天的,參加那個太辛苦,而且我有點事!
“念了四年書,就為了這一天,你也太瀟灑了吧。”指指袋子說:“你買這些做什么?”
“用啊。我打算——”
“啊,等一下,熱死人了。找個地方坐坐,喝杯飲料,慢慢說。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
電影院旁有不少吃喝的小店,他們過街,找了家連鎖咖啡店,選了窗邊桌位坐定。
一坐定,許如娟便說:“我過兩個月就要走了,所以今天特地跑來找你聊聊。畢業(yè)了,怕以后沒機(jī)會!
“你要去哪里?”
“出去念商業(yè)管理。本來想留下來念研究所,結(jié)果還是決定出去!
“你男朋友呢?”
“誒,你還沒忘記我有個男朋友!”許如娟笑著掠一下長發(fā)。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有種女孩的嬌氣。“他要留下來念書,也不知念幾年,還有兵役問題,長得很!
“這樣好嗎?”兩地分離太長久,很多故事就那樣模糊淡了。
“誰曉得。”許如娟聳下肩。“各有各的前途,誰也無法遷就誰,只能這樣,未來就看造化了。哎,不說這個,我今天不是來聊我的感情事。你呢,有什么打算?工作嗎?還是念研究所?”
“我打算找個工作。”
“不繼續(xù)念研究所了?”
“大概吧!
“也是。賺錢比較實在。開始找工作了嗎?”
“還沒。”陳秋夏搖頭!拔掖蛩阆热ヂ眯小_好你今天來找我,我明天就出發(fā)了,你要明天來就找不到人!
“明天就走了?你要去哪旅行?”
“環(huán)島旅行!
“環(huán)島?好羨慕!我也想去!”許如娟稍微提高聲呱叫起來。“環(huán)島一周,多浪漫!我打高中就一直想來一次環(huán)島行。哎!真羨慕你!你一個人去嗎?”
“不,我跟徐明輝一起!标惽锵暮芴谷。
“跟徐明輝?!”許如娟瞪大眼。“就你們兩個?”
陳秋夏點頭。
許如娟水水的大眼睛仍然睜得大大,把陳秋夏從頭看到腳,上下掃了幾遍。突然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
“這什么?”
“啊!标惽锵姆瓷涞乜s一下手。
“該不會是徐明輝送你的吧?”那水水的大眼睛盛著大大的問號盯著她。
“嗯。”只能硬著頭皮承認(rèn),紅紅臉。
許如娟“嘿”一聲,兜起促狹的笑!澳闶裁磿r候跟他進(jìn)展到這樣的程度?”
“?嗯……呃……”她也回答不出來,好像自然就變成那樣。
“不過,我就知道會這樣。”也不必太驚訝。想起什么似,許如娟臉上泛起蒙蒙的霧似的表情。“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上次忘了問他……算了,一定是那樣……”
“什么事?”
“不告訴你!痹S如娟笑,瞄瞄她。
什么事那么神秘?許如娟不說,陳秋夏只能算了。
“對了,”許如娟表情嚴(yán)肅起來!靶烀鬏x有沒有告訴你王小妮的事?”
“王小妮?”
“對啊。我也是聽說的。之前我不是說過,王小妮跟徐明輝好像有親戚關(guān)系嗎?王小妮的阿姨是徐明輝媽媽的好朋友,徐明輝大學(xué)就跟王小妮同個學(xué)校,整整四年。他沒有告訴你嗎?”
陳秋夏搖頭。
“長輩是好朋友,又同校了四年,時不時在一起,我想他們交情一定很不錯。雖然說,交情不錯,經(jīng)常會碰面在一起,并不就表示一定有什么親近關(guān)系或交往,但我想,阿夏,你還是問一問徐明輝吧!
陳秋夏笑了笑,沒立刻表示什么,只是對許如娟笑了又笑。
許如娟又說:“我覺得徐明輝是長情的人。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忘記你。我想,那時候,他一定是為了你……”
“。渴裁词?”好像在說什么偈語,老教她聽不懂。
許如娟抿嘴笑一下,沒解釋。轉(zhuǎn)臉看看窗外。輕灑的陽光水一樣泄進(jìn)來,會流動似。
“天氣真好!彼[了瞇眼。
在路口分手時,陳秋夏擺了擺手。許如娟架上墨鏡,一頭黑發(fā)披瀉,高挑時髦搶眼,宛如明星的架勢。
她過街,迎面走來一個高大的男生。她摘下墨鏡。
“徐明輝!碧煜戮驼嬗羞@么巧的事,處處是巧合。
“。渴悄!毙烀鬏x原沒留意。
“來找陳秋夏?”
“嗯。”
“我剛剛跟她分手。我們在咖啡店聊了一會!
“這么巧!毙烀鬏x微微一笑。
“我聽阿夏說了,你們明天要出發(fā)去環(huán)島旅行!
“這個你也知道了!毙烀鬏x又笑。
“羨慕死我了。我打高中就一直想去環(huán)島一周!表垡坏停车剿稚吓c陳秋夏一式的戒指。“這什么?我看阿夏手上也戴了一個。對戒嗎?”抬起頭,促狹地笑。
徐明輝又笑,沒說什么。
“誒,徐明輝,”徐明輝高,許如娟微仰起頭。想起陳年舊事。“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那一年,老師要大家背書,全班第一名的你卻跟老師說你忘了,不會背。你是不是因為陳秋夏,才故意假裝不會的?”
多少年以前的往事啊……鮮明如在昨天。
徐明輝頂著陽光,微瞇了眼。他只是又笑了笑,仍然沒表示什么。
還是那樣的金燦陽光。多年以前的陽光,一直那樣照耀,一直,到他們此刻站立的多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