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襯衫,筆挺的黑色西褲,再配上黑色的領(lǐng)結(jié)打在頸項上,雖然只是服務(wù)生的裝扮,可是穿在段天堯的身上卻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在這酒店工作了將近一個月,他的朋友還是少之又少,平日除了工作,他幾乎很少與同事講話,大概是天生的內(nèi)向性格作怪吧!
不過因為他過于出眾的外貌,不少來這里的貴族千金和富家太太都明里暗里的想要包養(yǎng)他,可見得他有讓人心疼的“可愛”氣質(zhì),全天下大概只有洪菱那女人舍得欺負(fù)他吧!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服務(wù)生,可是段天堯卻做得津津有味,以前一直都是別人在為他端盤子,現(xiàn)在竟然輪到他為別人端盤子,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洪菱那丫頭有事沒事的就愛和慕容哲風(fēng)他們那群損友來這里,故意刁難他,分明只將他這個準(zhǔn)男友當(dāng)成店小二在用。
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那群人沒有任何惡意的玩笑,時間一久,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會同他們開開玩笑聊聊天,原來這么多年來,的確是他太過于封閉自己的感情。
這家五星級的大飯店是屬于金帝大酒店下的一家分店,開業(yè)一年多,業(yè)績還可以,只是身為負(fù)責(zé)人的他,很少過來視察,也很少過來用餐,所以這兒的主管都不認(rèn)識他這號人物。
段天堯倒也樂得輕松自在。當(dāng)初他離開家后,本來也想在商場上找一些白領(lǐng)階級的工作,可是那些地方的主事者幾乎都認(rèn)得他是金帝集團(tuán)的少東,突然要到那里去打工,他怕人家懷疑他是故意跳槽的奸細(xì),況且他的父親也不會讓他去別家公司出賣自己的腦袋,若是給他父親知道他投靠別的公司,恐怕他以后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接近中午時分,這段時間最為忙碌,每個服務(wù)生負(fù)責(zé)四張桌子,就在他等待之際,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對方是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英俊成熟、俊美突出的男人,渾身上下的名牌服飾,充分顯示出他的身分與眾不同。
對方緩緩的坐在一個位置極佳的桌子前,一副顯然等待別人伺候的樣子。
段天堯不太情愿的捧著精致的菜單走到對方的桌前,半躬著身子!跋壬垎柲c些什么菜?”
那個英俊成熟的男人——段英齊,抬起頭迎視著他的目光。“兩杯白蘭地,兩份沙文魚,再來一份八分熟的小牛排。”
“是!
段天堯恭敬的點點頭,而后轉(zhuǎn)身走到后廚吩咐了下去,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餐點一一被送了上來。
段英齊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食物,“坐下來一塊吃吧,我叫了你最愛吃的沙文魚和最喜歡喝的白蘭地!
站在他身邊的段天堯愣了一下,“對不起,為您服務(wù)是我的工作!”
“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對這家飯店的服務(wù)態(tài)度感到滿意的話,就別違抗我的命令。”段英齊的口氣霸道得幾乎不容許別人去反抗。
段天堯只是低頭默不吭聲,不去回應(yīng)也不去否定他的命令。
“要我當(dāng)場揭穿你的身分嗎?”他挑挑眉,“不想讓這里的負(fù)責(zé)人知道你的身分的話,就乖乖的坐下來陪我一塊用餐。”
聽到這里,段天堯不得已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這里工作了,是嗎?”
“為別人服務(wù),做這樣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
段英齊嘆了一口氣,“是不是我逼你走上了今天的這條路?”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怪任何人!
“天堯!”段英齊喚著兒子的名字。“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在恨我,對不對?”
段天堯望著父親,似乎想從他的面孔上梭巡出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我剝奪了你本該擁有的童年和快樂,讓你失去自由,只因為我自私的想培養(yǎng)你成為我段英齊最優(yōu)秀的兒子,這么多年來,我?guī)缀跬浟四闶俏业膬鹤佣皇窍聦,讓年僅十九歲的你,太早背上一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段英齊無奈的用手抹了抹臉,“也許你真的不該這么早來接管公司!
他望向自己的兒子,眼中有著些許愧疚,“如果你覺得累了的話,我不介意你去選擇你喜歡的生活,只是……你沒有必要虐待你自己,這種工作并不適合你,回家吧,你母親很想你!
段天堯緩緩的垂下頭,“我很滿意自己目前的生活。”
“當(dāng)一個服務(wù)生證明不了什么,像你這個年紀(jì),是應(yīng)該留在家中享受父母疼愛、享受校園生活、享受和同學(xué)歡聚在一起的快樂,你喜歡洪菱,我也不會再有任何意見了,總歸一句話,只要你快樂。”
聽到這里,段天堯詫異的抬起頭,“是洪菱,她找過你是嗎?”
“誰找過我并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你一個人在外面受苦,如果你認(rèn)為我留在臺灣會對你造成不快的話,我可以回英國總公司,總之,不要讓眾人為你擔(dān)心,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媽媽為了你食不下咽吧?”
“好吧!”他點了點頭,“我答應(yīng)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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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校園?”
并肩與段天堯走在路邊的洪菱忽然低叫一聲,她停下腳步轉(zhuǎn)到他面前,“你說你要重回校園做一個大學(xué)生?”
“這很奇怪嗎?”穿著一套牛仔裝的段天堯一改往日西裝筆挺的打扮,面對女友的質(zhì)問,他只是隨意的聳聳肩。“雖然我在國外已拿到了學(xué)位,不過再重新過一次校園生活也未嘗不可,我才十九歲,適合我的地方應(yīng)該只有校園吧!
洪菱抱著胸,一副老成的樣子。“你這個人很奇怪耶,小孩子的時候就過大人的生活,如今你長大了,又想去過小孩子的生活,這樣子不會累嗎?還是你覺得這個游戲很新鮮?”
“是我父親答應(yīng)我,從今以后,他不會再阻止我去做任何一件事,奇怪的人應(yīng)該是他才對,莫名其妙的對我說了好多無聊的話,他以為我多大了?幾句好聽的話就能感動我嗎?”他別過臉,“從小到大都沒關(guān)心過我,整天做空中飛人四處亂飛,才跟他吃完早餐,他又決定要飛去加拿大,反正我這兒子在他的眼中從來沒重要過。”
洪菱從他的口吻中感覺到一個不被關(guān)懷的小孩,那種渴望被人重視的任性,她拉住他的手,然后攔下一輛計程車,沒等他開口說話,就把他推到了車子內(nèi),隨即吩咐司機(jī)開往機(jī)場。
段天堯則不解的看向她,“你要干嘛?”
“不干嘛!”她看向車窗外,又轉(zhuǎn)過臉看向他,“其實你們父子倆還真像,都不愿去面對彼此,就像兩個愛鉆牛角尖的死硬派,事情總該解決,難道你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
洪菱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你放棄金帝集團(tuán)只不過是在報復(fù)你爸爸,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總是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放棄了要誰來管?”
“你要帶我去機(jī)場?”段天堯冷聲問道。
“你自己不是也很想去嗎?”洪菱像是看透了他一樣,“一整天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同你講話時你都心不在焉,我看過你的行事歷,今天下午一點的飛機(jī),你畫上了記號,既然那么在乎,為什么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聽到這樣的話,段天堯愣住了,她怎么如此了解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
這個聰慧的女孩……此生他再也放不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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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場內(nèi)亂轟轟的,洪菱和段天堯并肩走在一起,直至候機(jī)室內(nèi),洪菱一眼便看到段英齊拎著一只公文箱,身后還跟了幾名隨從正向出境處走去,她拉住段天堯的手,“你爸爸就在那里,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吧!”
段天堯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沒有追過去的打算,洪菱瞪了他一眼,看到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段英齊,不禁嘆了一口氣。
“唉……”她雙手罩住雙頰,大叫了一聲,“前面那個穿白色襯衫、灰色長褲、拎著箱子,長得有點像古天樂的男士請回頭一下好嗎?”
她這一嚷嚷,使得正在行走中的段英齊轉(zhuǎn)過身子,段天堯好氣又好笑,這個洪菱總是有好多奇怪的餿主意,連叫他爸爸回頭都弄得如此好笑。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躲下去,段天堯迎上前走向父親,表情中有些許的尷尬。
“天堯?”段英齊沉聲喚道:“你怎么來了?”
“來送你上機(jī)呀!彼柭柤,“好歹我也是你的兒子,從來都沒送過你登機(jī),而且洪菱那丫頭認(rèn)為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有待加強(qiáng)。”他咬咬下唇,又看向父親,“你不會拋棄我吧?”
段英齊放下箱子,然后用力的摟著他,“傻瓜,我怎么會拋棄你?”他的聲音有點哽咽,“你是我最愛的兒子,只是我忽略你的成長,我真的感到有點對不起你,天堯,你能原諒我的專制嗎?”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他安慰的拍拍父親的后背,“我還等著你從加拿大回來為我慶祝生日呢。還有我會管理好金帝的,你就放心出國吧。”
段英齊感動的看著他,又望向不遠(yuǎn)處靠在柱子上喝飲料的洪菱,他拍了拍兒子的肩,“我要上飛機(jī)了,代我向洪菱道歉兼道謝,還有……”他認(rèn)真的看著兒子,“別在晚上的時候出去數(shù)星星了,想要什么就直接對爸爸說,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說完,留給兒子一抹微笑后,他帶著眾人轉(zhuǎn)身離開了機(jī)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段天堯才走向洪菱,“你將我數(shù)星星的事告訴我爸爸了?”
“知道你不會講,就好心的替你講了。”
“其實數(shù)星星許愿也是滿準(zhǔn)的,三天前的晚上剛好是第九個晴天,所以我的愿望這么快就達(dá)成了呀!”
洪菱微笑著,“我也有數(shù)耶,三天前的晚上我也許了一個愿望哦!”
“哦?”他挑眉!罢娴膯幔磕阍S了什么愿?”
“我的愿望呀……”她故作神秘,然后又抓住他的手,揚(yáng)起一臉笑意!拔业脑竿褪窍M愕脑竿軌?qū)崿F(xiàn)!
“傻丫頭!”他緊擁著她,俊美的臉上全是迷人的笑容。這個他深愛的女孩子還要給他多少驚喜呀?
“事情都解決了吧?”她跟在他的身邊問道。
“拜你所賜!”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一記,“我們?nèi)c祝吧,今天是一個十分值得紀(jì)念的日子喲!”
午后的陽光雖毒辣,卻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在機(jī)場內(nèi),這個俊美的男孩與那個聰明的女孩相擁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