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桑韶翎這項偉大的轉(zhuǎn)變,一直找不到機會向丈夫盡情傾訴。
接下來的半年間,童羽凡幾乎不在臺灣。桑韶翎為了「行走雨中」的看景、拍攝工作,和攝制組奔走于臺北、美國、英國。夫妻倆像空中飛人般各自忙碌,即使在同一個城市中,也總是擦肩而過。
不是說不會離開嗎?為什么比以前更忙?他在忙什么?若不是譚露明和她一起工作,桑韶翎不禁要懷疑……不!她猛然敲醒自己,停止胡思亂想。既然已經(jīng)決定信任,就必須堅定;更何況,不管人在哪里,童羽凡每天都會給她電話。
「行走雨中」描述一個來往于三個多雨的城市──臺北、倫敦、西雅圖的女人;擁有光鮮亮麗的外表,過著奢華舒適的生活,周旋于三個不同的男人之間,卻嚴(yán)重缺乏安全感到神經(jīng)質(zhì)的地步?释腋,卻因體內(nèi)自我毀滅的因子,導(dǎo)致愛她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她,就像「亂世佳人」中的郝思嘉,堅強活著,卻無可避免的孤獨。
譚露明把這個心理層面十分復(fù)雜的女子掌握得非常準(zhǔn)確,演技自然,動人心弦。桑韶翎不得不承認(rèn),當(dāng)初唐惠軍的選角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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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退出球場?」葛琳卡錯愕。
「我已經(jīng)正式宣布。」沒有任何預(yù)警,童羽凡公開宣稱,從明年起,正式退出職業(yè)選手的行列,這意味著,他將淡出公眾的視線。
「為什么不和我商量?」葛琳卡質(zhì)問,卻心虛;雖然桑韶翎沒有趕盡殺絕,卻已成功去除她的囂張氣焰。
「沒有必要!雇鸱矐B(tài)度堅決!肝乙呀(jīng)決定結(jié)束這個辦公室,葉律師會找人脫手!
提到葉律師,葛琳卡更像驚弓之鳥!改俏以趺崔k?」
「我已經(jīng)請他匯五百萬進妳的帳戶之中!雇鸱舱嫘恼\意!噶湛,謝謝妳這么多年來的照顧!
五百萬?一筆很高額的遣散費,葛琳卡十分意外;童羽凡確實是坦蕩慷慨的男人,她沒什么好抱怨的,只不過就這么出局,心仍不甘。
「羽凡,站在老朋友的立場,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不需要妳的忠告!雇鸱渤料履樕。前些天,為了公司的事,和葉律師詳談以后,他已經(jīng)知道她的一切不軌行為。
不知好歹的男人!葛琳卡在心里唾罵。算了,隨便他吧,她不需要這種無法掌控的男人。既然他無情,她也不會糾纏不清,她沒必要低聲下氣。葛琳卡揚起頭,瀟灑離開。
終于要結(jié)束了。童羽凡環(huán)視空曠的辦公室,心緒起伏不定。提前退出球場,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和嬌妻相守,建立完整的家。本來,他想把葛琳卡安插到大陸的公司,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萬萬沒想到,為他工作六、七年的助手,竟徹頭徹尾背叛他。韶翎那兩個巴掌,是代他打的吧?好樣的!這才是他的老婆。童羽凡輕輕笑起來。
「干嘛笑得這么猥褻?」
一個清朗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文逸倫?童羽凡很意外!改慊嘏_北做什么?」
「聽說你決定收山,我當(dāng)然要趕快回來看看有沒有好康的。」文逸倫滿懷期望。「哎,你是不是準(zhǔn)備去守大陸?換我回臺北?」
「休想。」童羽凡斷然拒絕。「我不再打職業(yè)賽,就是因為要守著老婆!
「不要這樣嘛!」文逸倫苦苦哀求:「哥兒們,你有老婆了,總要給我機會去騙到一個吧?」
「春心蕩漾?」童羽凡打趣。
「寂寞難耐啊。」文逸倫不諱言。
「哈……」二人同時朗聲大笑。
「怎么?在上海追不到老婆?」童羽凡瞟他。
「你明知故問!刮囊輦惢厮涣Pl(wèi)生丸。
「真的喜歡那個『恰北北』?」童羽凡搖頭。「兄弟,情路艱難哪。」
「所以,我要回臺北長期抗戰(zhàn)。」文逸倫再度明志。
「我沒辦法決定!雇鸱矊⑵で蛱呓o太座!肝乙院蟮臅r間都屬于我老婆,你去問她。」
「唉……」文逸倫長嘆。「英雄啊,你的名字叫氣短!
「你才氣短!雇鸱残χ匪蝗!肝易吡,你自求多福吧!
「你還要去哪里?」
「我總得把剩下的合約履行完畢吧?」童羽凡匆匆離開。等手中的工作全部完成,他才能專心經(jīng)營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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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終于殺青,攝制組包下「蝎」舉行慶功宴。
幾個如火如荼進行后期工作的主要人員難得的放松一下心情。
「所有看過初剪的人,都豎起大拇指說『贊』!」杜制片笑容滿面。
「Mix以后,我希望在片頭打上字幕『謹(jǐn)將此片獻給唐惠軍』!箍祵(dǎo)演意氣風(fēng)發(fā)。
「對!如果沒有唐惠軍,就沒有這部電影!苟胖破蟊碣澩。
聽所有人仍懷念好友,桑韶翎感到欣慰。
譚露明走到她身邊,笑容友善。「可以跟妳聊一聊嗎?」
桑韶翎點頭。
「如果沒有唐惠軍,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棺T露明虔誠地說。「也許妳不信,但我的確萬分榮幸能夠演出你們合寫的劇本!
「妳太客氣了!股I佤釗u頭。
「另外,我也喜歡妳的攝影,每個畫面彷佛都在訴說一個故事,我每次看,每次心跳加速!棺T露明說得眉飛色舞。
桑韶翎笑笑。別人不必知道,這是她用生命拍出來的作品,為了唐惠軍。
「桑韶翎,我佩服妳!棺T露明嚴(yán)肅看她。
「妳也不差。」
「我本來以為妳是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
「我本來以為妳是搔首弄姿的花瓶。」
「哈……」這是化解心結(jié)的笑聲,亦產(chǎn)生惺惺相惜的好感。
命運真的很奇妙啊。兩個女人,一個幾乎和童羽凡結(jié)婚,一個成為童羽凡的妻子,本應(yīng)是敵對的立場,卻又因緣際會成為親密戰(zhàn)友。
「希望以后還有機會合作!棺T露明衷心期盼。
「也許!股I佤狳c頭。
「Bye!棺T露明風(fēng)姿綽約地轉(zhuǎn)身離開。
桑韶翎感覺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她敏捷地反身踢過去。
「哎喲!」文逸倫差點摔跤,幸虧他閃得快,不然文家就要絕后了。「妳謀財害命啊?!」
「誰叫你鬼鬼祟祟!股I佤岽蛄克!附裉彀鼒,你怎么進來的?」
「報妳的名字啊!刮囊輦愓f得理所當(dāng)然。「淳詩萍跑哪里去了?我找不到她。」
「聽說在大陸九寨溝。」桑韶翎好奇看他!刚宜陕铮俊
「我在電話里叫她等我,她還是偷偷跑掉了!刮囊輦愵j喪。
「等你干什么?」桑韶翎仍在狀況外。
「當(dāng)然是要跟她求婚啊!刮囊輦愓Z不驚人死不休。
「啊?!」這下?lián)Q桑韶翎差點跌倒了!改惘偫?!」
「現(xiàn)在的女人是怎么了?」文逸倫皺眉。「一個叫我滾開,一個說我瘋了,我有那么顧人怨嗎?」
「太無法想象了……」桑韶翎嘖嘖稱奇。「你們才見兩次面啊!
「那妳和羽凡呢?」文逸倫一針見血。
桑韶翎立刻被問倒。的確,他們的速度更快。
「你有愛上她嗎?」桑韶翎直搗核心。
「還用問嗎?」
「她不知道?」
「她抵死不從!刮囊輦悮鈶。「我說要追她,她居然問我有沒有十億資產(chǎn)!」
「那你說什么?」
「我當(dāng)然說沒有。」文逸倫懊惱!杆徒形覞L遠(yuǎn)一點!
「你為什么不告訴她你有五億資產(chǎn)?」桑韶翎很清楚他是身價極高的企業(yè)第二代。
「丟臉丟去西伯利亞了,管它幾億。」文逸倫叨叨不休:「可惡的笨女人,居然說我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花花公子。知道嗎?花花公子也是有很多煩惱的。」
「什么謬論!」桑韶翎嗤之以鼻!杆緛砭秃茌p視草包型男人!
「我又不是。」
「你又沒有證明你不是!
「她有給我機會證明嗎?」
「如果她知道你有錢,而同意結(jié)婚,」桑韶翎試探:「你也不放棄?」
「不!
「你不在乎她是為了錢跟你結(jié)婚?」桑韶翎難以置信。
「在乎有用嗎?」文逸倫直直看她!改苌賽垡稽c嗎?」
桑韶翎不得不感動。這個看似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腥耍鋵嵭乃伎b密。她由衷道:「我認(rèn)為你不是普通的花花公子!
「妳很有眼光!刮囊輦悶橛龅疆吷闹舳d奮。
「我覺得,你是有思想的花花公子!
哇咧……遇到這兩個白目女人,文逸倫懷疑自己為什么還沒有切腹自殺。
「其實,詩萍雖然把錢掛在嘴邊,但她還是會以愛為前提。」桑韶翎衷心勸告:「繼續(xù)努力吧,但要好好珍惜她!
「妳呢?有沒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愛情?」
桑韶翎笑而不語。
「羽凡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文逸倫微笑。「雖然他每次都擺出一副酷樣。」
「的確!股I佤嵝θ菁由睿荒莻愛?嵊帧竿归场沟每蓯鄣哪腥,她愛的男人。
「知道嗎?每次都是妳提分手,把他整到死去活來!刮囊輦惒粷M地瞪她!杆麉s仍既往不咎地守著妳。」
「對不起……」桑韶翎想起一路走來的磕磕碰碰,不禁起「加侖筍」。
「等他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吧!刮囊輦愄赂吣_凳。
「你要去哪里?」
「去九寨溝!刮囊輦愵^也不回地離開。
想了一下,桑韶翎歡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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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秋風(fēng)中,桑韶翎捧著一束百合,獨自來到唐惠軍的墳前。
仍然沒有眼淚,只有欣慰。她坐在墓旁,低聲說話,好像他仍在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暗,桑韶翎正想離開,卻看見童羽凡向她走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桑韶翎欣喜地迎上前去。
「我想念妳!箘傁嘛w機就飛車趕來的童羽凡低訴相思;蕭瑟中,他張開長風(fēng)衣,緊緊環(huán)住她。
桑韶翎頓感溫暖如春;終于完全體會,在他懷中,是天堂。
「今天是他的生日!股I佤岬袜。
「我知道。」
「以前,我們都是一起過生日!股I佤岬穆曇袈詭н煅省!肝遗滤麜X得孤單。」
「他不會孤單,我們可以常常來看他!雇鸱脖е拮虞p輕搖晃,用心安慰她。
放心,阿唐,我會聽你的話,永遠(yuǎn)珍惜他。桑韶翎在好友面前,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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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哪里?」桑韶翎抬頭張望車外景物……黑麻麻的,看不大清楚,好像是違章建筑。離開臺南以后,回臺北途中,他們從臺中下交流道,在中華路夜市吃完晚飯之后,童羽凡把車開到這個偏僻的郊區(qū)停下來。
「我生長的地方。十歲以前,我住在這里。」童羽凡抽著煙,眉頭緊鎖。
從來不知道他竟然出身貧民區(qū)!桑韶翎隱藏住驚訝,屏息等待。他愿意把心里的秘密告訴她了嗎?
「小時候,家里總是吵架聲!雇鸱裁嫔林亍!肝业母改!
桑韶翎靜心聆聽。
「我那時候年紀(jì)太小,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存在什么問題,但后來回想,應(yīng)該是我的母親有外遇。」童羽凡看她一眼!肝业母赣H是極好強的人,終于有一天,他選擇自殺。」
桑韶翎猛然顫栗!自殺?!他的父親……她擔(dān)憂地轉(zhuǎn)頭看他。
「那天,我放學(xué)回來,家里圍著許多人。」童羽凡表情痛苦地閉上眼睛!杆矶际茄谖覒牙锼廊!
「不要說了!」桑韶翎不忍再聽。
「別怕,故事快要結(jié)束了!雇鸱脖犻_眼睛,露出苦澀的笑。「她沒有來參加葬禮,沒有再出現(xiàn)過,我被送進孤兒院。」
桑韶翎心中涌現(xiàn)憤怒;被全心全意呵護長大的她,無法認(rèn)同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
「五年前,她找到我,但我們沒有見面!雇鸱惭凵駝C冽。
「她來向你懺悔嗎?」桑韶翎興起一絲期待。
「她缺錢!
「不!」桑韶翎掩面低喊。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滿足她的要求,但我不想見她!
桑韶翎感到前所未有的激憤和心傷,淚,再也止不住了。
「為什么哭?」童羽凡發(fā)現(xiàn)她的眼淚,慌張地用手輕輕拭去!覆灰!
「對不起……」桑韶翎泣不成聲。
為什么?童羽凡很意外;她向來堅強,即使最好的朋友去世,也沒有落淚。他趕緊安慰她:「不要緊,已經(jīng)過去了。」
「我……覺得……心好痛……」桑韶翎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對不起,我忘記妳討厭聽悲傷的故事。」童羽凡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為他而哭!滿滿的自豪,充塞他的心。
「那不是故事,那是你的童年!股I佤岬难蹨I仍潸潸流下。
「我現(xiàn)在不是過得很好嗎?」童羽凡用紙巾擦干她的眼淚,故作輕松狀。
「他們……好殘忍。」桑韶翎忿然指責(zé);他不幸的過去,刺痛著她。
童羽凡柔柔地凝望她。「我終于知道妳哭的樣子了!
「很丑吧?」桑韶翎用雙手蒙住臉。
「不,很漂亮!雇鸱怖_她的手,傾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笎劭薜男∨耍瑠吺鞘郎献蠲赖呐!
「亂說!」桑韶翎破涕為笑。
童羽凡心滿意足,她的心,只為他躍動!咐掀,我愛妳!
桑韶翎嬌羞,抬眼看他,忍不住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在Solden的時候!雇鸱矎膶嵳泄。
「怎么可能?!」桑韶翎驚駭,喃喃自語:「不可能……」
「妳以為我會隨便就向人求婚嗎?」童羽凡愛憐地輕拍她的頭。「傻瓜!
這個發(fā)現(xiàn)太麻辣了!桑韶翎一時無法適應(yīng)!笡]道理……」
「愛需要什么道理?」童羽凡趁火打劫:「老婆,妳什么時候愛我?」
暫時「秀逗」的桑韶翎不假思索地說:「我已經(jīng)很愛你了!
「真的?」
「嗯!
「那我們生孩子吧!
「呃?!」
「有孩子以后,我們會更相愛、更幸福……」童羽凡賣力游說,看起來傻呼呼的。
桑韶翎不由自主地笑了。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能夠同時擁有兩份情深意重的愛。
尤其重要的是,丈夫為了她,拋棄如日中天的輝煌事業(yè),她必須感恩,必須懂得付出,必須為他做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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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我已經(jīng)約好了!
「妳自己去!
「我又不認(rèn)識她!
「我也不認(rèn)識她!
小夫妻又在鬧別扭?可是兩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就讓人摸不著頭緒了。
「不要再逃。」桑韶翎苦口婆心。「如果不擺脫過去,就無法向前邁進。」
「我還是不想見面。」童羽凡堅持原則。
「即使為了我,你都不愿意嘗試調(diào)整心態(tài)?」桑韶翎不得已,只好使出箱底絕招。自從他父親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心門緊緊關(guān)閉;雖然遇見她以后有所改變,但他必須完全敞開心胸,才會真正快樂!溉ヒ娝,畢竟是你的母親。」
妻子的用心,童羽凡何嘗不了解?因為她,他懂得愛,他不再孤獨,他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情。然而,輕易妥協(xié),也不是他的風(fēng)格!负冒,但是,妳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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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啦!」
「有什么關(guān)系?」童羽凡坦然自若;此刻,他們兩人的左手無名指上套著一模一樣的戒指,十指緊扣,走在大馬路上。
「人家都在看啦!股I佤徇是不習(xí)慣太多關(guān)注的眼光。
「怕什么?」童羽凡得意洋洋!甘譅渴,在街上走,不是妳夢寐以求的幸福嗎?」
「你怎么知道?」桑韶翎大吃一驚。她從未告訴過他呀。
童羽凡低頭看她,笑而不答。雖然唐惠軍的戒指戴在她的右手,但是,自己的戒指才是正宗的、有標(biāo)記的!高是不肯叫我的名字?一個字,兩個字,都可以,三個字,我也不反對。」
桑韶翎扭捏一下,終于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一句。
童羽凡的嘴立刻咧得大開,久久無法合攏……爽朗的笑聲,隨著北風(fēng),飄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至于,她到底說了幾個字,已不再重要。
~ Happy Ending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