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渡口是長江眾多口岸的一個小渡口,囿于地形始終發(fā)展不起來,幾十年來就只是行旅來往長江兩岸的轉(zhuǎn)據(jù)點,非但規(guī)模不如其他渡口,就連旅客也少很多。
然而距千里渡口約一盞茶路程的千里鎮(zhèn)卻是個頗為繁榮的小鎮(zhèn),鎮(zhèn)中大多數(shù)人都仰賴著靠近千里渡口的飛霞島為生,提供島上衣、食、日常用具,千里渡口也多半成為商家來往飛霞島與千里鎮(zhèn)的媒介。
一個身著鵝黃衣裳的姑娘抱著包袱站在千里渡口,準備隨著商家的船只前往飛霞島。
盤點完貨物,商家老板抹抹汗轉(zhuǎn)頭看向這臉上有道傷疤的姑娘,囁嚅地問:“姑娘,你真是要去飛霞島嗎?”
黃衣姑娘輕輕頷首,“是的,我表嬸在飛霞島做事,她介紹我去幫忙!
老板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你能去了。”
“老板,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黃衣姑娘不解地問。
“這……姑娘,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但是飛霞島有個規(guī)定,凡是在飛霞島上工作的女子,都必須眉目清秀……”老板略過黃衣姑娘皮肉虬結(jié)的左頰,只敢盯著她完好的右頰。
“是嗎?”黃衣姑娘明白自己的容貌一定會引起注意,早做好心理準備,只是輕淺的說:“那個規(guī)定僅限于北莊,南莊沒有這種規(guī)定。”
“飛霞島還有分南北莊。俊崩习孱笱蹎。
他雖然來往飛霞島多次,但每次的行動范圍總在碼頭,是以并不清楚島上的情形。
黃衣姑娘點頭,“我表嬸說北莊是島主的居所,所用之奴仆皆是面貌姣好之人,而南莊是負責(zé)所有雜事的地方,多是中、老人或是面貌平凡的奴仆!
“我都不知道飛霞島還有這樣分的!崩习逍Φ溃酝偸锹爠e人說,這次該他說給別人聽了!鞍,能夠身旁圍滿美人,那種感覺一定很好。”
黃衣姑娘笑看老板做白日夢,然而眼神卻毫無笑意!袄习澹遣皇强梢蚤_船了?我表嬸還在等我呢!”
老板驀地清醒,尷尬地笑道:“當(dāng)然,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登船了。船身易晃動,姑娘小心!
黃衣姑娘微頷首,身子看似柔弱,步履卻異常的平穩(wěn),她踏上載滿貨物的平底船,站在船首,若有所思的盯著滾滾江水。
老板一上船,立刻吆喝開船,所有船員立刻動了起來,不一會兒,船緩緩離開渡口,駛向翻涌的江水中。
“姑娘,到飛霞島大約需要半個時辰,你可以先進艙里休息!崩习逡娝驹诖^,扯起嗓門道。
黃衣姑娘搖搖頭,“不用了,我想看看風(fēng)景!
奇怪了,她沒有高聲回答,偏偏他就是聽得一清二楚!班!那你自己小心點!
黃衣姑娘笑了笑,回首望向前方寬廣的河面。
在這初冬的季節(jié)里,河風(fēng)吹在身上就像刀般刺痛,但她卻毫無感覺,只是沉思著到達飛霞島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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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臉上被火紋烙的傷疤,蘭靜言嘴角微微扭曲,神刀狂龍喜好美色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至少她不會遇到那個傳聞中的麻煩人物,要是計畫成功,也許在完成任務(wù)前,她都不會見到他。
只是……這個任務(wù)照理說應(yīng)該很輕松簡單,她的心里卻總有一股不安。
她深吸口氣,平撫胸中那股抑郁之氣。
會有這種煩躁應(yīng)是師父中毒造成的不安吧,在她的心里像天地不可動搖的師父竟然會中毒,尤其又是小師妹下的毒,這種弒師大罪,自然在門內(nèi)引起軒然大波。
直到現(xiàn)在,她還無法相信向來最尊敬師父的小師妹會做出這種事。
那一日師父中毒后,醫(yī)術(shù)精湛的師姐立刻趕回門,然而連醫(yī)術(shù)無人能出其右的師姐也為師父所中的毒大感苦惱,為了解開師父身上謎般的毒性,眾師姐商量后才決定要她進飛霞島竊取鬼農(nóng)醫(yī)經(jīng)。
只是接受命令后,她的心卻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傳聞中的飛霞島島主——神刀狂龍,行事不但乖張,個性更是狂妄,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氣讓他樹敵不少,只是敵人雖多,卻沒有人敢明目張膽找他比武,因為見過他出刀的人如今都已成了一坯土,也因此他的名聲更盛、氣焰更張狂。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聽見眾人此起彼落的吆喝聲而回過神來,看到右前方有一座小島。待船駛近,她發(fā)現(xiàn)除了?看暗拇a頭之外,放眼望去盡是茂密的樹林。
等船靠岸后,眾人開始忙著卸貨,飛霞島上的奴仆站在一旁等著接貨,她隨意一瞥,才明白何以老板會認為飛霞島上皆俊男美女,實在是眼前所及,不論男女相貌皆中上,看來真是賞心悅目。
在這一群人中,她的存在格外引人注意,有的女子一見她臉上懾人的傷疤,直嚇得尖叫轉(zhuǎn)頭,就連男子也瞠目瞪著她。
這種情景她早已習(xí)慣了,蘭靜言不發(fā)一言地下船,朝著一名看來是領(lǐng)頭的男子走去!澳愫,我叫蘭靜言,是李嫂的侄女!
為了這次的任務(wù),她早已透過李嫂的親戚買通李嫂,以其表侄的身分進入飛霞島。
“李嫂的侄女,你……我沒聽她說你的臉——”帶頭男子看了她一眼,連忙轉(zhuǎn)開視線。
“因為我的臉有傷,所以表嬸才會讓我來這里,她說南莊很隱密,不用擔(dān)心嚇到別人!碧m靜言說得輕淡。
“她要你待在南莊你就不要亂跑,如果被島主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蹦凶勇犓@么說,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是李嫂的事,他只是受托來接人罷了。
“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他發(fā)現(xiàn)的!碧m靜言低下頭道。
“走吧,在這里你太引人注意了,我先帶你去找李嫂吧!蹦凶诱f著轉(zhuǎn)身就走,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
蘭靜言微撇唇,從這男子的表現(xiàn)中再一次證明,一旦不是美人,在他們眼中就連女人都不是了。
“跟緊點,不要跟丟了。如果丟了,我可找不著你。”男子一邊回頭,一邊警告,但見蘭靜言從容不迫的跟著他時,男子一愣,閉上嘴不再說話。
蘭靜言一邊暗記通往莊園的路,一邊打量林子。
林子依著奇門五行栽樹而成,難怪他會警告她,若沒有熟門熟路的人帶領(lǐng),或是深諳奇門五行之道者,怕是迷了路就會在林中失蹤,困于其中至死。
走了約一盞茶時間,兩邊高大的樹林變成細密竹林。穿出竹林,接著是一片草原,而草原中央突然陷落,硬生生將草原一分兩半。
兩座宅院分別矗立草原的兩端,兩宅中間以吊橋相接,形成看似獨立,卻又相通的景象。
“你看到的這里是南莊,對面是北莊,北莊是島主的藏龍殿和島主的兩名侍妾居所水晶宮,除了侍妾的丫頭、護衛(wèi)外,其余人未經(jīng)召喚都不得擅入,而藏龍殿更是不許任何人進入!蹦凶舆呑哌叾谒,就怕她會隨便闖進北莊,遇上島主。
蘭靜言一聽,唇微微上揚,神刀狂龍禁止仆人入北莊的規(guī)定省了她的事,只要避開他與侍妾的寢室,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尋找“鬼農(nóng)醫(yī)經(jīng)”。
“島主現(xiàn)在在飛霞島嗎?”蘭靜言試探性的問。
“你問這個干嘛?”
“沒什么,只是我聽表嬸說島主脾氣不太好,有些害怕。”
“只要你不要亂跑就不會有事,再說島主前幾日有事離開飛霞島,短時間之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你大可安心。”男子瞥了她一眼,又開始走。
“他不在,我當(dāng)然安心!碧m靜言低著頭,嘴角微揚的輕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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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蘭靜言第一次體會到這句話的涵義。
她才剛跟李嫂認完親,回到分派的房間稍事休息,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頭喧嘩起來,原本安靜的庭院,瞬時熱絡(luò)了起來。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自心底升起。
蘭靜言走出門拉了個匆忙走過的中年人問:“張總管,發(fā)生什么事了?”
中年人乍見她,初是嚇了一跳,隨即才想到是李嫂的侄女!皼]什么事,是島主回來了。”
果不其然,她的運氣真壞,蘭靜言心中苦笑!八看位貋矶紩@么熱鬧嗎?”
“這哪是熱鬧,是因為島主受了傷,所以所有人全嚇壞了。”張總管面帶憂愁地說。
受傷?那個狂放傲慢,唯我獨尊卻又武功奇高的男人會受傷?
“他的武功那么高,誰有那么大的能耐傷得了他?”蘭靜言詫異地脫口而出。
張總管沒有注意到她的問題,只是搖頭道:“誰知道,真是不可思議,島主竟然會受傷。”
張總管的言中盡是對島主受傷此事的不可置信與震驚,在他們的心中,島主是不可侵犯的存在,是無敵、不敗的象征。
“我們島主從來沒有受傷過,更不用說是受這么重的傷,不知道是遇到什么樣的對手?”張總管雖是面對著蘭靜言,但表情卻好似在自言自語,也不期待蘭靜言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不管是誰傷了神刀狂龍,他一回島代表她的行動必須延后,只是師父能等多久呢?
“所以……你要小心點!睆埧偣艿脑捀Z入蘭靜言的耳內(nèi),打斷她的思緒。
“小心什么?”她回過神問。
“你在發(fā)什么呆。课艺f了老半天,你都沒聽進去?”張總管皺起眉,老大不高興的低嚷。
“對不起!彼阈Φ卣f:“你剛才說要我小心什么?”
“島主受傷回來,脾氣一定很不好,你要小心點,不要惹他生氣!睆埧偣芤仓肋@女孩不可能和島主見到面,但小心點總是好的,誰教她的臉上有著那么一道駭人的傷疤,若是被好美色的島主看到,只怕當(dāng)下就趕了出去。
“你放心,我不會惹他生氣,我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边@句是真心話,為了完成任務(wù),她絕不會冒任何險。
“這樣就好,你剛來一定很累,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找李嫂安排工作。”張總管說著搖搖手,忙著為島主的事打點去了。
蘭靜言目送張總管離開后才轉(zhuǎn)身回房,瞧這里的人為神刀狂龍回來忙翻了天,不禁讓她對神刀狂龍產(chǎn)生莫大的好奇,只是尚不足以讓她危害自身安全去一窺神刀狂龍的真面目。
自接受任務(wù)以來就存在的不安,因他的回來逐漸擴大,她覺得如果不早點離開飛霞島,恐怕時間一久,想走都走不了了。
蘭靜言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急沒有用,她必須仔細想想應(yīng)該怎么做才是。
此事雖然讓她的計畫產(chǎn)生變化,但他受傷未嘗不是個好機會。與其等他傷愈再動手,還不如趁他負傷時動手,至少有把握全身而退。
這么一想后,她覺得事情也沒有她想的那么悲觀,盡管不祥的預(yù)感仍在,但至少冷靜多了。
只是宅子這么大,她連南莊的東南西北都還搞不清楚,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要的東西呢?當(dāng)務(wù)之急只有先摸清房子的地形,尤其是閑人莫進的北莊。
一打定主意,她起身就想夜探北莊,但一聽到屋外的嘈雜聲又讓她打消念頭,這當(dāng)頭人來人往的,并不是行動的好時機,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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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狂龍怒張著火紅的眼眸盯著為他換藥的男子,咬牙切齒的吼道:“關(guān)洛,你給我盯緊落鷹殿的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是,主子!标P(guān)洛綁好白布,恭敬的退了一步問:“那么天僧……”
“一樣,我神刀狂龍有仇必報,他給我一掌,我必還他十倍!鄙竦犊颀埧衽嘏淖,一張上好而堅硬的紅木桌應(yīng)聲碎裂。
胸前的劍傷和身上的內(nèi)傷雖不足以致命,但卻嚴重傷了他的自尊和驕傲,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人傷得必須回飛霞島療養(yǎng),這簡直是他這一生的奇恥大辱。
“屬下一定會查出他們落腳的地點!标P(guān)洛眼見紅木桌當(dāng)著他的面碎裂,眉毛卻連動也不動一下。
“去吧。”神刀狂龍收斂了怒氣,怒火般的眼眸倏地變成漫流的巖漿,泛著點點星火。
“屬下告退!标P(guān)洛退了出去。
直到關(guān)洛離開后,他才容許自己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劍傷過些日子就會復(fù)元,但這內(nèi)傷卻不是那么簡單就能痊愈,每當(dāng)他發(fā)怒時,那股氣息就會亂竄,仿佛會隨著他的怒氣迸裂而出。
他早知道那個江湖中人稱“天僧”的男人是他的天敵,總有一天,他會親手宰了那個男人,讓他下地獄去后悔不該惹上他神刀狂龍。
他閉上眼假寐,突地一個輕響讓他睜開眼,整個人雖然慵懶依舊,但雙眸卻精亮如炬。
他抬起手揮熄燭火,好整以暇地坐在黑暗中等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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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言等了兩天,大略從李嫂口中探出北莊前院大概的地形,神刀狂龍居住的前院占了北莊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是奴仆的居所,而前院又區(qū)分為東樓、西閣。
東樓中除了神刀狂龍的住所“藏龍殿”之外,還有“琉璃館”及“玄華居”、“多寶閣”,而西閣“水晶宮”則是他的兩名侍妾的住所。
有了初步概念后,她開始準備夜探東樓。
今夜,她等到二更天才換上夜行衣,蒙住臉露出一雙水眸,推窗輕巧地翻身上屋頂,迎著冷月寒風(fēng),直奔北莊。
北莊后院和前院用一道高約三尺的樹墻相隔,進出通道只有一扇朱紅色的大門。
此刻大門深鎖,蘭靜言輕身躍過樹墻,才站穩(wěn)身子,就看到一片瀲滟湖色,在月光下蕩著神秘夢幻的氣氛。
湖上蜿蜒的曲橋邊,每隔幾步即懸著燈籠,隱現(xiàn)的光芒在黑夜中宛如地上銀河,連接著湖的兩岸,好似一踏上這條銀河就會直奔天上,一窺天上仙境。
蘭靜言抓回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觀察四周無人后,才飛身上橋,一刻不停地穿過曲橋,奔到最近的一棟樓宇。
她瞥著樓門上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藏龍殿。
這……該不會是神刀狂龍的居所吧?這個念頭閃進腦中,讓她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想走,卻又因為使命感而止住離去的步伐。
她到底是在怕什么,她何曾怕過什么人?怎么如今會變這么膽小。
不管這里是不是神刀狂龍的居所,她遲早得查這里,避又能避多久呢?
一轉(zhuǎn)念,她人已到門前,屋內(nèi)沒有光亮,她傾耳聽了半晌,才推開門竄了進去,又迅速地合上門。
眼睛尚未適應(yīng)黑暗,她的背脊卻開始發(fā)寒,一股窒人的壓力逼向她。
危險!她飛快轉(zhuǎn)身,然而手尚未碰到門,一道勁風(fēng)即自她身后竄來,逼不得已,她回身接住射向門面的暗器——一只茶杯。
在她動作之間,房間突然大亮,一名男人端坐在椅上,懶洋洋的姿態(tài)像似休憩中的豹子,但那雙如火般的眼眸,卻像看到獵物般蓄勢待發(fā)。
他如刀刻般的粗獷五官微微扭曲,嘴角掛著諷笑,全身散發(fā)出逼人的霸氣。
被男人盯著,蘭靜言不由得有些膽怯,只想拔腿狂奔,就怕跑慢了,會成為這頭豹子爪下的獵物。
“你是誰?”
神刀狂龍炙人的目光盯著黑衣蒙面人,這是第一個能夠摸到他屋子里的人,不管他是誰,他都成功挑起他的好奇心了。
蘭靜言沒有回答,背靠著門,腦中急轉(zhuǎn)著要如何閃人。
神刀狂龍嘴角微撇,紅眸像火般上下看著她。“不想說話嗎?”
蘭靜言悶哼一聲,霍地朝右邊敞開的窗戶一躍而出,身子在空中翻了兩圈后直竄上樹,順手抓了一把葉子,然后飛向屋頂。
她的腳才踏上屋檐,就見神刀狂龍已站在屋頂上等著她。她一驚,手上的葉片如薄刃直射向他,然后翻幾圈又落下屋頂。
神刀狂龍側(cè)身閃過劃風(fēng)而來的葉片,眼神一沉勾起笑。
能以飛葉傷人,這等身手絕不尋常,除了想知道蒙面人的身分外,他的武功也勾起他嗜血的野性。他追逐著黑衣人,兩人一前一后,始終保持著距離。
蘭靜言見擺脫不了他,始驚他身負傷卻還能行動如風(fēng),讓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她離開藏龍殿來到湖邊,尚不及躍上曲橋,一道勁風(fēng)自后襲來,她閃過劈空而來的勁力,發(fā)現(xiàn)攻向她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條軟鞭,軟鞭如有意識般地彎了方向纏上她的手腕。
蘭靜言一驚,愈想掙脫,軟鞭纏得愈緊,幾乎要將她的皓腕絞斷。她一惱,拔出腰中的匕首想割斷軟鞭,豈知這鞭的韌性竟割不斷。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條金絲鞭用匕首是割不斷的!鄙竦犊颀埿磳Ψ降膾暝。
蘭靜言見割不斷軟鞭,手一轉(zhuǎn)向,直攻向神刀狂龍。她自幼習(xí)刀,獨步觀月門,所以盡管手上只是一把匕首,但綿密的刀法卻讓神刀狂龍一怔。
“原來你用刀!鄙竦犊颀堁凵耖W過一絲光芒,縱使他的名號為“神刀狂龍”,但久無對手,已經(jīng)很久不拿刀了,此刻見到蒙面人使得一手好刀法,仍讓他狂喜。
蘭靜言的刀法招招致命,毫不留情,神刀狂龍專注的看著她的招術(shù),體內(nèi)的刀魂渴望著想要和這位身手不凡的刀客一較長短。
一手被縛,就像被斷去一臂,時間一久,蘭靜言只覺處處受制,刀法雖俐落,但威力卻打了折扣,神刀狂龍唇一撇,看出她的弱點,驀地松鞭,蘭靜言忽然解除桎梏,微微一愣,正想后躍時,鞭子卻又像蛇緊纏上她的身子。
神刀狂龍手一收,將她連人帶鞭拉倒在地,蘭靜言來不及脫身就被他一腳踩在背上。
“你的刀法很好,不過你似乎習(xí)慣用雙刀,對不對?”
神刀狂龍俯下身,抓住蘭靜言的頭發(fā)逼她向后仰。
蘭靜言冷冷的瞪著他。
神刀狂龍?zhí)裘家恍,伸手將蘭靜言拉起,順勢摟住她的身子。
當(dāng)蘭靜言柔若無骨的身子靠上他時,鼻間嗅到的是一種淡淡的青草香,這個黑衣人果真是個女人,而且他竟然不能自己的產(chǎn)生反應(yīng)。
當(dāng)他的欲望抵著蘭靜言的腹部時,蘭靜言整個人像火般燒了起來。這個可惡的風(fēng)流鬼,竟然用他的……他的……那個地方碰她。
神刀狂龍也被自己那么迅速的反應(yīng)震住,他是風(fēng)流好色,喜歡美人沒錯,卻從未對一個連臉都沒看到的女體產(chǎn)生欲望過。
即使是他的美艷侍妾,也從未只憑一個接觸就撩撥起他的欲火。今天他不過只是輕碰這個身子,竟然就想將她壓倒在地上直接要了她,甚至不管她是美是丑。
“放開我!”蘭靜言壓低聲音斥道。
她的聲音驚醒了神刀狂龍,他低下頭看著蒙著面巾的女子,紅眸毫不遮掩他的情欲,邪惡的笑容充滿了對她的“性趣”。
“沒想到你竟是個女人,而且有副足以挑逗人的好身子!
“你這個下流胚,快放開我!”
蘭靜言聽得直冒火,扭曲著身子想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掙扎讓神刀狂龍眼神一黯,呼吸不穩(wěn)的在她耳邊低啞地笑道:“如果你不想我當(dāng)場撕了你的衣服,就地要了你的話,你最好不要亂動。”
蘭靜言臉一白,被他語帶威脅的話嚇得不敢再動。
“不知這么勾人的身子,有張怎樣的臉。”神刀狂龍盯著她,好像要將她給吞下肚。
“你……你想干什么?”
蘭靜言見他手指朝她的蒙面巾伸來,心一慌,低頭猛撞他的胸,這一撞正好撞上他胸前的傷口,一陣撕裂的劇痛讓他松了手。
蘭靜言見他放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金絲鞭就往湖里跳,潛沉下湖。
神刀狂龍見她跳入湖中,心猛地一撞,不顧傷口泛出血,朝著湖水大喊:“快起來!鞭子遇水會緊縮!”盡管他大吼,就是不見黑衣人浮上水面,心下一急,他又做了從未做過的事——救人。
他躍下冰冷的碧湖潛入湖底,但見湖底一片幽黑,根本看不到黑衣人的蹤影,他上上下下潛了幾次,始終沒有找到人。
當(dāng)他最后一次冒出水面,湖上一道金光閃入他的眼,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發(fā)亮的東西竟是被割斷的金絲鞭。
抓住金絲鞭,神刀狂龍忽地大笑起來,揚聲狂嘯,“好個水遁法,這次我讓你走,但是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讓你成為我的人!
他狂妄的嘯聲傳進渾身濕透、狼狽奔跑的蘭靜言耳內(nèi)。
她的不祥預(yù)感終于靈驗,這個狂傲、霸氣的男人就像個鬼魅,會將她拖下無邊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