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不是適應能力強,藍澄心發(fā)現(xiàn)她一日比一日習慣與單靖揚的假婚姻生活,老婆的角色愈當愈上手。
每天,她會親手為他準備早餐,滿足的看他捧場的吃光它;也會細心為他燙整衣褲,讓他儀容颯爽的迎接一天的忙碌工作;更會趕在他下班前回家作羹湯,好讓他一進家門便能聞到飯菜香,繼而于用餐間跟他叨絮一天的瑣碎小事。
再來,他會隨她窩坐客廳,陪她看新聞或其他她想看的節(jié)目;再更晚,她會依賴的偎進他所提供,溫暖舒服得沒話說的懷抱,整夜好眠。
表姊曾說她與表姊夫的婚姻生活平凡但溫馨,有小爭吵卻也不失甜蜜,那么她算也從這場假結婚里體會到真實婚姻里會有的感覺吧,因為她和靖揚的相處亦是平淡中有溫馨,拌嘴間夾雜某種說不出的甜蜜。
只是有一點,她有點納悶,妻子面對老公心臟會莫名其妙跳亂節(jié)拍嗎?怎她這幾日來面對靖揚,心湖老是輕悸著不知名的漣漪?
另外,夫妻間的溫存親昵很正常,可她和靖揚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鳳虛凰,為何他可以常常吻她?早安吻,上班前的道別吻、下班的見面吻、晚安吻,加上無數(shù)次的偷襲親吻,這幾天他簡直吻她吻上了癮,每日都要親她好幾回。
就像昨晚,他又不說一聲便吻得她腿軟。
她抗議他又吻她,他卻說:「老公本來就有親吻老婆的權利!
一句我們又不是真夫妻的反駁,她硬是沒敢進出口。盡管他父母和大哥相信他們是真結婚,也未在兩人身邊,然任何有關可能泄露他們假夫妻關系的字句,在他們談定的半年期限內(nèi),仍是個禁忌,她若貿(mào)然開口,肯定像前晚不小心提及那樣,惹來他更火熱、更令人臉紅心跳的懲罰之吻。
沒騙人,真的令人臉紅心跳,他的大掌彷佛帶火的在她腰背上游移,燙得她渾身燥熱又虛軟無力,當她由他的熾烈擁吻里稍微回過神,赫然發(fā)覺衣扣不知何時被解開兩顆。
「以后再說錯話,后果你自己負責!巩敃r他粗喘的替她扣回衣扣,迷魅深瞳灼熱炙人,眉間似隱忍著什么痛苦,嘎啞的警告她。
意思是下次若她再迷糊的提到他們的假關系,她被解開的扣子將不止兩顆?
她羞赧得質問不出他怎能這樣對她,更思索不透他如此逾矩的冒犯她,為何她沒有半點怒火,不論前晚或昨夜,依舊放心的在他懷里沉入夢鄉(xiāng)。
猜想自己入戲太深,連假老公的親昵冒犯都照單全收,心里又有道聲音告訴她,除了靖揚,她不會讓其他假老公吻她、碰她。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獨獨允許靖揚的親密碰觸?
如此皺眉苦想時,藍澄心正佇立自家小院子前。下午她要和外甥女見面,談完兩筆保險生意后她便回家打掃屋子,只是當她將地毯拿到屋外曬太陽,她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就飄到靖揚身上,一想就停不下來,連呆杵屋外許久均未發(fā)覺。
「澄心,你怎么在那里發(fā)呆?」
突來的詢問聲終于喚回她遠揚的神思,她轉過頭,驚喜的喊,「謝大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謝奐庭,她家斜對面的鄰居,前陣子到新加坡出差。
他笑著走進她家小院子。「昨天夜里回來的,晚上又要跟總經(jīng)理飛新加坡,再出半個月的差。你呢?怎么在這里發(fā)呆?」保險業(yè)務員的工作有其自由彈性,但他以前從未見過她上班時間于自家屋前發(fā)呆。
藍澄心搔搔臉頰,尷尬的笑,「我在想事情!箍偛荒芤拱姿谙胨募倮瞎。
謝奐庭沒錯過她頰上微現(xiàn)的可疑紅霞,直覺的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她被問得愣住,「我?喜歡的人?」
「一個能讓你時時惦在心底,無時無刻想他、念他,會為他閃神,心跳的人!
入耳的話語宛若暮鼓晨鐘撞擊她的心!笗r時將他惦在心底,無時無刻想他、念他,為他閃神、心跳……這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他含笑點頭,「你對這人的想念愈深刻愈頻繁,代表你對他的愛戀愈強烈。依你剛才發(fā)呆失神的程度,應該很喜歡你想的那個人吧!
無絲毫取笑之意,謝奐庭全然一副兄長開導妹妹的關懷態(tài)度。他由澄心母親那里聽過她受大伯母影響,認為自己有克親命底的事,也明白她打算一輩子不談感情、不嫁人。倘若她真有喜歡的人,他自是要鼓勵她拋開心里的束縛,好好去談場戀愛。
「這怎么可能?」她仍如夢囈般低喃,如果謝大哥所述真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她豈非喜歡上單靖揚?!
不,不可能,她早就斷情封愛,不能也沒資格愛人,不可能會對靖揚動心,她只是太投入靖揚假妻子的角色,只是投入,并非喜歡……
一只寬厚大掌親切的輕壓她發(fā)頂,「澄心,假使真喜歡上,就勇敢去愛,更何況你的顧忌根本是多余。」他知道她了解他口中的顧忌是什么。
恍若未聞他由衷的規(guī)勸,藍澄心一心在說服自己并未喜歡上單靖揚上頭,直至空氣中劃入一道冷凜低喝——
「你們在干什么!」
「靖揚?!」她驚詫的望向驀然映入眼簾的俊朗人影,心跳怦然的見他繃著臉走向她。
好個瀟灑俊逸的男子!謝奐庭不由得在心底驚嘆這位忽來乍到男子出眾的外貌,可他渾身透射的懾人氣勢委實迫人,且好似全針對他而來。他正想問澄心他是誰,他已—把攬過她,姿態(tài)占有至極。
「你是誰?」單靖揚冷冷詰問。未經(jīng)過他的允許,這個看起來頗正派的男人也敢胡亂碰他的澄心,欠揍嗎?
「靖揚,他是我的鄰居謝大哥,你別對他這么兇!箾]空管胸中仍糾結的紊亂思緒,藍澄心將他推退一步,不明白突然出現(xiàn)的他怎一臉想扁謝大哥的樣子。
他滿懷的氣怏頓時飆至頂點,緊扣她的腰,無法好聲好氣,「我對他兇?!你倒是解釋清楚,說要打掃房子的你為何跟你的鄰居在屋前打情罵俏?」
大約四十分鐘前,他心血來潮撥電話給她,想約她到餐廳午餐,她說她回家整理屋子,時間上會耽擱,他遂打消與她共進午餐的念頭。然而掛掉電話,他還是忍不住想見她的渴望,猶豫會,他決定前來找她,先幫她清理屋子,再請她下廚,讓他品嘗她早已令他戀上的廚藝。
豈料他興匆匆趕來,竟瞧見她和個男的親昵站在屋前,那男的更將手放在她頭上,一副呵護疼惜的模樣,險些沒將他氣爆!
她是他的,怎么能背著他跟其他男人幽會?!
「你胡說什么,我?guī)讜r跟謝大哥打情罵俏?」她是記起稍早跟他通過電話,可他的指控未免太離譜,她和謝大哥又不是情人,能打什么情罵什么俏。
「剛剛!」他氣吼,「你們站得很親近,你還讓他碰你。」更維護她這位鬼鄰居大哥,要他別兇他,可惡!莫非她喜歡他?
呃,有嗎?怎么她沒印象謝大哥有碰她。
始終找不到插話空隙,靜看兩人耐人尋味互動的謝奐庭,總算有機會問出他的疑惑,「先生,恕我冒昧一問,你和澄心是什么關系?」
有禮的低問聽在有氣的單靖揚耳里,成了存心挑釁。他犀利的迎視他,給他最勁爆的答案,「我是她老公!」
赫,澄心的老公?謝奐庭震愕的視線迅速調(diào)住他懷里的人兒,「你結婚了?」
「對,呃,不是,這事有點復雜——」小腦袋忙碌的點了又搖,一時不知如何表達她與單靖揚的關系。
而單靖揚顯然也不想給她解說的機會,朝謝奐庭丟出一句,「我跟我老婆有事要談!」便頭也不回的挾攬地進屋里。
謝奐庭既錯愕又迷惑,澄心與這位無論言行舉止均對她萬般在乎的軒昂男子,究竟結婚沒?
。
進到屋里,廳門被只大掌粗魯甩上。
藍澄心不解的抬望不知為何冷冷斂繃的俊顏,「干么告訴謝大哥你是我老公?我們的假結婚關系沒必要跟外人說不是?你……唔——」
沒讓她把話說完,兩片溫熱唇瓣帶氣的欺上她的,吻得霸道狂烈。
該死的有誰見心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調(diào)笑,能大方的無動于衷!他今天才知道對她放下的感情遠比自己以為的深濃太多,以致像個毛頭小伙子吃起滿缸的醋,這小女人還搞不清楚狀況,一再想為她那天殺的鄰居大哥說話,存心氣死他?
天知道他每天得多么努力壓抑下想愛她的渴望,他是否該改變等她自然愛上他的計劃,現(xiàn)在就徹底的要了她,讓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想他?
「嗯……」承受不了他唇舌蠻橫熾熱的索吻撩纏,她嬌喘嚶嚀,雙腿無力的往下滑,一個沒站穩(wěn),他隨她絆跌在地。
「我不管你有多少個鄰居大哥,你只能喜歡我!」像怕她不屬于他,他緊摟住她,濁喘的在她耳畔拋落霸氣宣言。
闔眼偎著他,藍澄心小腦袋—片迷亂,如走馬燈不斷交相閃映著喜歡他、不能喜歡他、她應該未喜歡他的混沌意念!肝业念^……好暈。」
「你!唉!孤犚娝脑挘瑔尉笓P原欲出口的生氣責難,全化為一聲不知該拿她怎么辦的低嘆。他幾乎天天吻她,這純情的稚嫩丫頭依然天天腿軟,方才他夾帶慍火吻得格外激烈,她會頭暈,很正常。
耐心的等兩人的呼息歸于平緩,他逼自己忍住心底的介意,放低嗓音道:「告訴我,你那個鄰居大哥是你的意中人嗎?」
這回,藍澄心清楚的聽進他的問話,睜開眼仰望他,「你想到哪里去?謝大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樣,什么意中人。」
他眸中一亮,「你發(fā)誓?」
「我發(fā)誓!顾椭x大哥本來就只有兄妹感情。
一聽,橫梗他胸口的所有郁悶疙瘩霎時煙消云散,臉上的線條柔化,眸底滲入溫柔,伸手輕拂她皙嫩頰畔,「聽著,你是我的妻子,只能喜歡我。」
他末了的那句喜歡,令她心頭再次興起先前于屋外的慌亂波紋,但她無暇厘清它,只顧拉下他拂碰的手,避開他讓人心跳失序的凝視。
「你當老公當?shù)檬遣皇翘度肓?」胡亂誤會謝大哥是她的情人,更霸道的要她只能喜歡他,活像她是他名副其實的妻。
輕挑她下顎,他執(zhí)拗的與她視線相纏,「我的投入全因為你!
「你這話,什么意思?」怎地令她的心弦更加顫悸。
那句「我愛你」他猶未準備跟她說!钢形缒阋笫裁唇o我吃?」
「嗄?」水靈大眼連眨兩下,他把話轉到哪里去?
「我想吃你做的菜!
她傻眼,腦里繞轉的一堆困惑全變?yōu)椴豢伤甲h,他從公司跑來這里找她就只為吃她做的午餐?正想問他,門鈴忽響。
「澄心,是我!怪x奐庭的聲音由門外傳來。
她尚未出聲,單靖揚已蹙眉將她由地上扶站起來,攬著她上前應門。
「有何貴事?」語氣不甚友善的擲向門外。澄心是拿這個鄰居當哥哥,他呢?莫非想打他小女人的主意?
「靖揚!顾{澄心輕扯他衣袖,都告訴他她和謝大哥如同兄妹,這個假老公怎還如此入戲的對人家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