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中,不時傳來清晰的不規(guī)則咕嚕咕嚕聲,將昏睡了將近五、六個小時的幼梅給吵醒。
“什么聲音?”幼梅睡得迷迷糊糊的,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人家說愈睡會愈累 果真是那么一回事,幼梅只覺得得全身骨頭好像被大像踩過一般地疼痛難當(dāng),唉,都怪她在學(xué)校睡了一下午,回到家后又鍥而不舍地睡了這么久,會有這種全身凌痛的下場,有一大半原因要歸咎于她的“自作自受”。
但是,幼梅委屈地扁扁嘴,要不是詩堯在晚餐前用那么氣人的愉快語調(diào)說,他要以“哥哥”的身分來替她審核她的“男朋友”,她也不會逃難似的躲回客房,想藉著睡覺將這件令人傷心的事暫時遺忘。
嗚……她怎么那么可憐?命運為什么要這么捉弄她?為什么她會遇到愛人不愛我的這種悲劇?
不行了、不行了!她滿肚子的哀怨悶氣,必須要立刻發(fā)泄出來,否則幼梅相信她一定會悶到得內(nèi)傷。
瞥見矮柜上的電話,幼梅像溺水之人看見浮木般地?fù)溥^去。
“喂?是阿芳嗎?”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陳信芳知道,她可以說是幼梅的愛情顧問了。
“怎么了?”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莫非有什么最新進(jìn)展要報告?”陳信芳興奮地追問。
“哪有什么進(jìn)展,我快不行了……”幼梅像個可憐的小棄婦一般,無限哀怨地將晚餐前的事敘述一遍,只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真是一點勇氣也沒有了!庇酌吠耆珱]了主意。
“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放棄了!”陳信芳鼓勵道!澳悴艅?cè)サ谝惶,他?dāng)然還是把你當(dāng)成妹妹一般看待呀,你住到他家,為的就是要與他多接觸,好讓他發(fā)現(xiàn)你的好、進(jìn)而愛上你呀!”
“我也是這么希望的呀!薄∫幌氲綄砟苜嗽谠妶?qū)掗煖嘏膽阎校酌纺穷w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就撲通撲通地跳個沒停!暗侨绻阶詈笕园盐耶(dāng)成小妹妹看待而已呢?”
“哎呀.你都還沒努力,就想在失敗要怎么辦,這可不像是你的個性。”
對呀,她方幼梅向來是開朗的樂天派,就算當(dāng)初硬著頭皮去向女扮男裝的詩禹表白,她是啥米攏無驚地勇往直前,怎么這會兒一遇見周詩堯,她一貫的灑脫開朗就全不見了呢?
唉,誰叫她真的太在乎詩堯了。
太過重視的結(jié)果,就是變成得失心太重,他的任何一句話,甚至是很隨意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有牽動她的心思、左右她的悲喜。
“真搞不懂你還在遲疑什么?這樣吧,我問你不想和心愛的人一起手挽著手,甜甜蜜蜜地并肩而行?想不想和他在深夜里,到陽明山上看夜景、數(shù)星星?”
“想!”她當(dāng)然想!如果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別說是上山看夜景了,就算是一起到街上吃個路邊攤,也是一件相當(dāng)幸福的事!
“所以嘍,找都敢拿出我的私房錢、我未來的嫁妝來跟你打賭了,只要你繼續(xù)努力,相信你一定可以如愿以償?shù)睾托纳先死寺䲡秤稳毡尽疫是我‘免費贊助’的。所以嘍,不到最后關(guān)頭,決不輕言放棄!”陳信芳替幼梅打氣!澳闶且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我相信你的白馬王子一定會被你擄獲的!
“討厭啦,我又不是捕蠅草,什么擄不擄獲的!庇酌粪絿佒棺h,消沉的心情也逐漸好轉(zhuǎn)。
“好啦,聽你的聲音,你已經(jīng)又打起精神來了!标愋欧即蛄艘粋好大的呵欠!拔疫@個愛情顧問現(xiàn)在可以去睡覺了嗎?”
“嗯,對不起,這么晚了還把你挖起來!
“不用客氣,將來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就好了拜拜!
掛斷電話之后,幼梅又軟叭叭地倒在枕頭下,全身依舊軟弱無力。
“唉!愛情真是耗費體力和精神!庇酌啡滩蛔@口氣。
咕!緡!緡!
咦?這個聲音……不就是把她吵醒的元兇嗎?究竟是什么東西在叫……
“啊!”幼梅仔細(xì)側(cè)耳聆聽,這次罷不能的咕嚕聲,不、就是從她的小肚子傳出來的嗎?
幼梅輕撫著肚子,饑餓的感覺一發(fā)不可收拾。
這真的不能怪她嘴饞,誰教她中午只吃了一塊小小頎包,晚餐又半點東西都沒吃,也難怪她可憐兮兮的胃要大聲抗議了,看樣子要是不快點找些東西來填飽肚子,恐怕她明天一整天都會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般,手腳無力兼兩眼昏花。
看看時間,哇!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想必人家都已經(jīng)上床睡覺了!怎么辦呢?總不能把大家吵醒,要他們?nèi)胍古榔饋碇髺|西給她吃吧?
“啊,有了!”幼梅靈機一動,暗忖:不如到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餅干之類的,再不然泡面她也是很樂意接受的!
為了怕吵醒別人,幼梅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往廁房移動,在經(jīng)過詩堯房間時,她發(fā)現(xiàn)有燈光從他的房門下透出來。
原來詩堯都這么晚睡呀!一想到現(xiàn)在整個周家可能只有她和詩堯兩個人還醒著,幼梅就感到莫名的幸福。
“這么容易滿足,真像個傻瓜!”幼梅輕敲自己的頭,取笑自己的傻氣心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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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光最后一口泡面的湯之后,幼梅心滿意足地笑了。
“呼!真飽!庇酌放呐膱A滾滾的小肚子。
現(xiàn)在吃也吃飽了,睡也睡足了,該找點事情來做,否則這長夜漫漫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打發(fā)。
“啊,對了,不如趁著這個時候來修改舞臺劇演員的服裝設(shè)計圖吧!”
取出一張張的設(shè)計草圖,幼梅認(rèn)真地在上面修修改改。
凍死鬼——就讓他穿著一件青紫色的緊身背心、短褲,露出來的兩雙手臂以及一雙腿則以保鮮膜緊緊包裹住,讓他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撐死鬼——在他的肚子位置寒滿衣服,表示吃得太撐;脖于和雙手則掛滿各式各樣的食物,表示他在撐死后還不斷拼命地猛吃。
黑心鬼、自大鬼、吝嗇鬼、倒楣鬼、懶惰鬼……各式齊樣的鬼一應(yīng)俱全,所有的服裝造型也一一成形,就差幼梅自己的白無常造型遲遲沒有定案。
“哎喲!”幼梅挫敗地趴在桌上!霸趺窗谉o常的服裝造型那么難設(shè)計呀!
如果光披著一塊白布,那就太像個木乃伊;但若是弄得太花稍,卻又一點白無常樣也沒有,真是令她大感頭疼。
“怎么辦呢?說好這兩天就要設(shè)計出來,偏偏現(xiàn)在一點靈感也沒有!庇酌沸箽獾乇獗庾臁!耙俏矣性妶虻囊话胩旆帜蔷湍橇。”
咦?詩堯?
“有了!”幼梅靈機一動,匆匆地抓起桌上的設(shè)計圖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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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引起了詩堯的注意力,然而他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的手上的時尚服裝雜志。
“請進(jìn)!贝蟾攀窃娪戆,他猜想
房間門輕輕地打開,但是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進(jìn)來,詩堯不禁感到疑惑!霸趺戳?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嗎?怎么……”
詩堯的話在抬頭看清門外的人時,便突然頓住。
“我……我……”幼梅的芳心大亂,一顆心狂烈的跳動、不能怪她有這么不正常的反應(yīng),她實在是被眼前的景象給迷住了。
瞧!剛淋浴過的詩堯頭發(fā)微濕,略顯散亂的黑發(fā)他原本優(yōu)雅俊逸的五官增添幾許性的魅力;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浴袍,從開衩的領(lǐng)口隱隱可見他結(jié)實壯碩的胸膛……幼梅從來沒見過客觀有魅力、這么男子氣概十足的詩堯。
看著幼梅那種崇拜愛慕的眼光,詩堯不禁大感不妙。
怎么都說了他只把她當(dāng)成妹妹一般,她還是不死心呢?幼梅是這么天真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他可不希望因為感情的事,而傷了她的心。
“你……這么晚了,有事嗎?”
“我……嗯。”幼梅連忙把心思從渾身散發(fā)著男人魅力的詩堯身上拉回,將藏在身后的那張白無常服裝設(shè)計圖遞給詩堯。
“這是什么?”詩堯疑惑地盯著那張涂涂改改的設(shè)計圖。
“是這樣子的,這次我們話劇社的畢業(yè)公演,我除了是演員之外,還擔(dān)任服裝組組長,要負(fù)責(zé)所有演員的服裝造型設(shè)計,所有的角色造型我都設(shè)計好了,但是就剩我自己演的白無常遲遲沒有定案,我涂改了半天,就是弄不出一點白無常樣來,所以……如果你不太忙,而且不太麻煩的情況下……不知道你是不是肯指點我一下,或是給我一些建議?”
說得這般合情合理,相信不會不給她面子地一口回絕她吧?
果然,只見詩堯瞥了一眼那張設(shè)計草圖,淡淡地說:“放著吧!我會幫你看一下。”
還是這么的冷漠,不過幼梅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畢竟詩堯終究沒有對她不理不睬,這表示他們之間也許并不是真的那么絕望。
她還是有機會的!這次的設(shè)計圖只是個出發(fā)點,往后她更會積極地替自已制造機會的。
“很晚了,你先回房去吧!”
“嗯!庇酌啡犴樀攸c點頭,但她在走出房門前又突然回去過頭來,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詩堯輕嘆了日氣,狠不下心趕她走!霸趺戳?還有事嗎?”
詩堯輕柔的語氣鼓舞了幼梅,她鼓起勇氣說:“今天載我回來的是我的同學(xué)陳信芳,她是女的,不是男的!庇酌房桃鈴娬{(diào)、特別聲明!拔覜]有什么白馬王子、護(hù)花使者。”
詩堯愣了半響,才淡淡地應(yīng)了句。“是嗎?”
“是的!彪m然詩堯仍是一貫的冷淡口吻,但是幼梅還是咧了一張笑臉離去。
看著她那張毫不掩飾的快樂笑臉,詩堯怔忡了片刻,感覺一股釋然與愉悅的情緒不受控制的自心中泉涌起——那是因為受到她陽光般燦爛笑容的感染,絕不是因為她沒有護(hù)花使者的原因——詩堯這么告訴自己。
唉,面對幼梅這么天真可愛、善良純真的女孩子,他也想像大家一樣地寵溺、疼愛她,就像是哥哥對妹妹那般無雜質(zhì)的喜愛,但幼梅偏偏要迷戀上他——小孩談戀愛、論婚嫁一般的荒無稽。
詩堯失笑地?fù)u搖頭,抓起筆來在幼梅的那張白無常服裝設(shè)計圖上修修改改。
在話劇社的例行排演結(jié)束之后,導(dǎo)演蔡育仁將所有的演員召集起來開檢討會。
“現(xiàn)在每個的舞臺走位都已經(jīng)確定了,大家的肢體動作也差不多都沒問題,但是你們對于角色情緒的投入還不夠。尤其是你,幼梅!辈逃拭^指向幼梅,皺眉責(zé)備道!吧頌橐粋勾魂攝魄的索命白無常,應(yīng)該是陰森森、冷冰冰的,怎么你這個白無常卻從頭到尾笑瞇瞇的,你以為你是演散歡樂的微笑天使。俊
語畢,所有人的眼光全部望向幼梅,只見她仍在傻傻呼呼地微笑,真是氣壞了向來嚴(yán)格要求完美的導(dǎo)蔡育仁。
“算了,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下一次排練的時候,希望大家都能進(jìn)入狀況,拿出最好的表演成績來,解散!
正當(dāng)大家忙著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時,陳信芳突然一把將幼梅抓到禮堂角落,像審問犯人似的劈頭就問:“快點從實招來,你到底‘暗扛’了什么好康的事?瞧你一整天樂得像中了兩百萬元發(fā)票似的,是不是和白馬王子有第一類接觸?他吻了你了?”
“吻?”幼梅臉紅地?fù)u頭,“哪有那么快嘛……”雖然她心里也很憧憬小說里描述的那種甜蜜、纏綿、令人全身骨頭都酥軟掉的吻,但是她身為一個女孩子,總不能餓虎撲羊似的強吻吧!
吏何況,以她嬌小的身材要順利地強吻高大挺拔的詩堯,恐怕還得先練練跳高的技巧吧!
“那到底是什么?快說!”陳信芳性急地追問!笆桥笥丫涂禳c從實招來!”
“唉呀,也沒什么啦,不過就是……嘻嘻嘻……”一想起詩堯肯替她修改服裝設(shè)計圖,幼梅就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傻笑。
“拜托你別又來了!”陳信芳忍不住翻起白眼!拔乙呀(jīng)看了你一整天的白癡笑容,可不可以請你暫時恢復(fù)一下正常?至少你得先好心地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嗯……就是這個!庇酌窂谋嘲心贸瞿菑堅妶蛐薷倪^的服裝設(shè)計圖,獻(xiàn)寶似的在陳信芳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哇!”陳信芳眼睛一亮,驚嘆道:“這個造型真棒!是你的心上人幫你設(shè)計的?”
“嗯!庇酌烽_心地點頭。
“哇!那你不就是穿著著名服裝設(shè)計師的作品上臺表演話劇了?”陳信芳羨慕極了!翱刹豢梢宰屗矌臀疫@煙死鬼設(shè)計個造型?”
“啊?這……我也不知道耶……”幼梅露出為難的表情!罢f實在話,他肯修改我的白無常造型,我就已經(jīng)受寵若驚了,畢竟他每天都這么忙……”
“唉,好吧!好吧!反正我是沒那個穿名家設(shè)計衣服的命,只好靠你這個三腳貓功夫的服裝組組長嘍!”陳信芳認(rèn)命地嘆氣。
“別這樣嘛,阿芳,我真的不是不愿意你!庇酌防⒕蔚赝。
看著幼梅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表情,陳信芳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岸耗愕,瞧你那種表情。啊,對了!”陳信芳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遞給幼梅。“有人要我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你!
“這是什么?”幼梅疑惑地望著那粉紅色的信封,念出上面的字!敖o最親愛的幼梅?這是誰寫的?”
陳信芳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學(xué)妹交給我的,她說是別人請她轉(zhuǎn)交的,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我想大概是某個害蓋的仰慕者寫給你的情書吧?”
“這么神秘,里面到底寫了些什么?
幼梅好奇地拆開一看,里面一張散發(fā)濃郁香水味的粉紅色信紙,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
我愛你,請你晚上七點到學(xué)校操場的司令臺,我有滿腔的愛意要向你傾訴。
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幼梅的眉頭皺了起來!暗降资钦l呀?”
陳信芳把信拿過來仔細(xì)端詳!拔铱匆欢ㄊ悄硞既沒勇氣、又無聊的男生吧,你看這字寫得歪七扭八,活像毛毛蟲似的,搞不好是怕被人家認(rèn)出來而用左手寫的!
“真是的!故弄玄虛,我怎么可能猜得出他是誰嘛!
‘七點在操場司令臺?你要去赴約嗎?”
“當(dāng)然不,你忘了詩堯今天要去擔(dān)任新杯服裝設(shè)計比賽的審嗎?”
“是呀!而你不是看人家的服裝設(shè)計,而是專程去看評審的,對不對?”陳信芳壞心地笑道:“這么不給參賽者面子,你不怕被人家團(tuán)殺呀?”
“討厭啦!就算被團(tuán)殺也要拉你當(dāng)墊背!庇酌沸χ鴮﹃愋欧甲龉砟!翱禳c走吧!來不及就慘了!
“是是是!我這個免費司機可真是命苦,要三不五時騎著我苦命的愛駒,陪你天涯海角地追隨白馬王子。”
笑鬧之間,幼梅急切地拉著陳信芳離去,那對飄著香水味的信早就被遺落在舞臺下的陰暗角落。
空蕩的禮堂中,又有一對幽怨、仇恨的眼陰森森地瞪視著那封不被當(dāng)成一回事的信。
一間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飯店宴會廳,衣香飄影地擠滿了人,其中有服裝設(shè)計師,有時尚雜志社的編輯的,有各大報社的記者,還有今晚的主角一一來自全省各地參加這次服裝設(shè)計比賽的新秀和他們的模特兒們。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盛會,它結(jié)合了比賽與酒會這種貼心的安排無非是為了要讓所有的來賓皆能盡歡,讓大家在仔細(xì)欣賞這場服裝比賽的同時,還能一邊淺嘗醉酒、聆聽悠揚悅耳的音樂,恣意享受一個兼具知性與感性的浪漫夜晚。
“嘿!你猜我瞧見了什么?”楊凱威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臉上掛著興奮愉悅的笑容。
“什么?”詩堯輕啜了一口手中的雞毛酒,笑問。
“瞧你興奮成這樣,我猜是看到了什么電影明星偶像了吧?”
“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我剛剛看見今晚上臺的模特兒們,雖然她們都只是業(yè)余的,但是姿色、身材各方面可一點也不輸給專業(yè)模特兒。
“模特兒?”詩堯的眉頭微皺!霸灸阆矚g模特兒?那以后喬安娜就麻煩你來幫我招架了!
并不是他對模特兒這個行業(yè)有偏見,只不過詩堯?qū)嵲诳刺嗨齻兂C柔造作、愛幕虛榮的一面。因此雖然他也相信在模特兒圈子里仍有不少認(rèn)真努力的人存在,但是對于女性模特兒,全還是秉持著少惹為妙的信念。
尤其在領(lǐng)教過喬安娜的死纏爛打之后,詩堯?qū)τ谀L貎嚎墒潜苤ǹ植患,相?dāng)感冒得很!
“喬安娜?你饒了我吧!”楊凱威發(fā)出不敢恭維的怪叫聲,“這種麻煩還是少碰為妙。”
“怎么?你不是對模特兒很感興趣?”
“是沒錯呀!但那也僅限于利益交換上的考量!
利益交換?詩堯的濃眉微挑,“什么?你什么時候染上這種嗜好的?”
“什么?我……”楊凱威正想開口反駁,卻被兩個蹦蹦跳跳的女孩突然竄過來而打斷。
原來是陳信芳拉著幼梅直奪詩堯的面前。
“你就是周詩堯吧?”陳信芳對著詩堯霹靂啪啦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坝酌方裉烨笏狼蠡畹姆且逸d她來參加這個服裝設(shè)計比賽不可,像上你的服裝發(fā)表會我們也有去,幼梅她可是你最忠實的支持者呢!
“是嗎?”一反剛才的談笑風(fēng)生,詩堯冷淡地凜著臉,漠然地回應(yīng)。
其實,知道幼梅這么支持自己,詩堯心中涌上一陣暖意與感功,但是陳信芳把話說得這么露骨曖味,讓詩堯連想向幼梅回以微笑都不行,就怕又讓幼梅心中充滿太多憧憬與期待。
幼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若說剛才陳信芳一陣露骨的搶白搞得她尷尬萬分,那么現(xiàn)下詩堯冷淡的態(tài)度更叫她無地自容。
他的反應(yīng)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討人厭的哈巴狗。
討厭!他為什么就是不肯對她溫柔一些嘛?
楊凱威疑惑地瞥了一眼古怪反常的詩堯,隨即嘻皮笑臉地轉(zhuǎn)向幼梅,以笑鬧的口氣試圖減輕幼梅的尷尬。
“這位小姐好漂亮,我有這個榮幸認(rèn)識你嗎?”
不等幼梅回答,詩堯快一步地?fù)尨!八?也算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想追求她的話,得先好好地巴結(jié)我!
“呃?”幼梅震驚地望著詩堯,不敢相信他打算把她推給別人。
幼梅那對受傷的眸子令詩堯好生不忍,但他刻意忽略心頭的苦澀,一逕對楊凱威說:“不過對像是你的話,我信得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理想好男人!
怎么會變成這樣?陳信芳眼見苗頭不對,匆匆丟下一句!皩Σ黄穑覀兿仁懔。”趕緊抓了幼梅轉(zhuǎn)身就跑
楊凱威若有所思地望著躲到會場角落的兩個女孩,他才剛轉(zhuǎn)頭想提出他的疑問,誰知道詩堯劈頭就是一句:
“我不準(zhǔn)你碰她!毖凵駞s是擔(dān)心地凝望幼梅傷心離去的背影。
“呢?”楊凱威愣了半響,對詩堯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感到不解!盀槭裁矗磕銊偛挪皇沁想撮合我跟那位小美人?”
詩堯的臉色一凝!翱傊銊e打她的歪主意!
基于多年的交情,詩堯原本是很信得過楊凱威的為人,只不過剛才楊凱威對于和女模特兒之間的“利益交換說”言猶在耳,教他怎么放得下心把幼梅交給楊凱威呢?
即使他壓根就不打算對幼梅的盲目愛戀有所回應(yīng),但是他也無法放心地將純真善良的她,推入任何有大野狼嫌疑的男人懷中。畢竟幼梅還這么年輕稚嫩啊!
楊凱威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問號,今晚的詩堯?qū)嵲谑翘之惲。“為什么?至少給我一個不能一親芳澤的理由吧?”雖然他并沒有“辣手摧花”的打算,但他總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沒有大顯身手,就被判出局了吧!
“她就像我妹妹一樣。你要找女模特兒‘利益交換’,我不會阻止你,但你就是別碰幼梅。”
“可是……”楊凱威的疑惑不滅反增!拔矣植淮蛩阏宜齺懋(dāng)模特兒,何來利益交換之說?”
這下輪到詩堯露出微愣的表情!爱(dāng)模特兒?原來你指的利益交換就是……”
“就是找那些業(yè)余的,但是很有潛力的女孩子來當(dāng)我們服務(wù)設(shè)計公司的模特兒呀,不在你以為是什么……啊哈—我知道了!”楊凱威恍然大悟,忍不住斜眼地望向詩堯!澳阆胪崃耍瑢Σ粚?嘖!這么久的朋友,還這么不了解我?”
“不,是你的話太暖味了,任何人都會想歪的!痹妶蚵柭柤,完全不理會楊凱威那張促狹臉!霸趺礃樱磕乾F(xiàn)在我可以去追求小美人嗎?”
詩堯震了一下,手中的雞尾酒險些灑出。
“這……你想追就追,何必問我?”奇怪,為什么心中竟浮起了一絲悵然?
楊凱威把詩堯的反應(yīng)全是看在眼里,他也不點破,只是問出心中的疑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小美人根本就是沖著你來的!人家小女孩都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怎么你還不給人家好臉色看?不怕打擊了她幼小的心靈?”
詩堯無奈地嘆了口氣!凹热荒阒浪幼小,那就該知道我為什么會刻意對她這么冷淡!
“為什么?怕把她給始亂終棄了?”
詩堯瞪了楊凱威一眼!八俏椅磥砻梅虻拿妹茫踔帘任颐妹眠小,連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呢!你以為這種年紀(jì)的小女孩真懂什么是愛嗎?她對我只不過是盲目的偶像崇拜罷了!
“那么你對她呢?真沒半點感覺?”
“有,當(dāng)然有感覺,我感覺如果我跟她在一起就像老牛吃嫩草、老頭子配小婦娃兒!痹妶蛐臒┑剜ǹ诰!跋嘈盼遥贿m合我這樣的男人,而我也不適合那樣稚嫩的女孩。
“所以你故意疏遠(yuǎn)她,也是不希望傷害她!
詩堯點點頭。
“但是你一再地拒絕她,已經(jīng)對她造成傷害了!睏顒P威客觀地指出事實。
“該死!我不是故意的。”他壓根兒就沒想要要讓她傷心。“我還能怎么辦呢?我只能等她自己從迷戀的情緒中清醒,我想這樣對她比較好吧?”
“是嗎?真的是對她比較好嗎?”楊凱威要不像詩堯這么地肯定,因為他清楚地瞥見了幼梅那張泫然欲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