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駱邦真有得天獨厚的音樂才能,或者是老天對他特別眷顧,讓他出道兩年,張張專輯大賣,再加上一支在全亞洲同步播放的手機廣告,更是將他的人氣推向巔峰。
“阿波,今天的通告排到幾點?”他疲憊地閉上眼,一邊養(yǎng)神一邊問宣傳,他已經(jīng)連續(xù)四、五天忙得每天只睡兩、三小時,體力已嚴重透支。
阿波想了一下,“最后一場通告是晚上十二點的電臺現(xiàn)場訪問。”
“喔!”他應(yīng)了一聲。又是那么晚!
看來他今晚只能跟自己那張雙人床“溫存”三、四個小時,明天一早他就要下高雄展開另一波宣傳活動了,唉!
“駱邦,待會兒我們會經(jīng)過你住的地方,要不要先把你今天收到的禮物和鮮花拿上樓?”阿波坐在駕駛座上,用羨慕的口吻說:“前座和行李箱都堆得滿滿的,再不處理,恐怕我們得叫一輛貨車專門放你的禮物NB462!”
考慮那一束束龐大的花束的確很占空間,駱邦點頭同意,“好吧!先把東西拿上去也好。”
突然,一只狗沖出大馬路,為了閃避而緊急煞車,這時車內(nèi)一個扁長形的禮物因強大的沖力而飛落在駱邦的手上,吸引了他的目光,信封上熟悉的筆跡,令他眼睛為之一亮。如果他沒記錯,這應(yīng)該是那個寫了許多年匿名信給他的女孩的筆跡。
嗨,駱邦!
沒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趁著大學(xué)生活告一段落,正在等待畢業(yè)典禮的空檔,重拾畫筆溫習(xí)一下,把自己印象中的你畫了下來。
怕郵寄途中會毀損,便決定在你的簽唱會上親手交給你,不過,你的歌迷這么多,我想你大概也不會記得我吧?
無所謂,我不奢望自己能在你的心中留下,只求一直這樣默默的支持你就夠了。
最后,希望你會喜歡這幅畫。
PS我想你該給自己放假了,雖然你帶著熊貓眼也很迷人,但充足的睡眠還是很重要的,保重一下自己,好嗎?☆☆☆看完信,駱邦立刻小心翼翼地折掉禮物的包裝紙,在瞧見她的畫作的一剎那,對她又折服了幾分。
畫中的他,仰躺在一片如夢境般的紫色薰衣草花田里,閉著眼,像熟睡,又像在思考,似有若無的微笑掛在唇角,讓他看了產(chǎn)生一股恬適、安詳?shù)母杏X,臉上不禁泛起柔柔笑靨。
“哇!畫得真棒!”阿波夸張地嚷著,他從照后鏡瞥見駱邦聚精會神的模樣,便好奇地轉(zhuǎn)過頭,才瞧見擱在駱邦膝上的那幅畫,立刻叫好。
“是。∽屛液薏坏孟癞嬛械淖约阂粯,馬上找一片薰衣草花田,躺上去試試那滋味!
“阿波,你還記得送這幅畫給我的女孩子嗎?”
從一大早睜開眼睛到現(xiàn)在,阿波不知已看過幾萬人、收了幾百份的禮物和花束,他若能記得才有鬼!
阿波看著駱邦手上的粉彩包裝紙,想了半天,卻仍是搖搖頭。
真可惜,如果時光能倒流就好了!
如果今天的簽唱會可以重來,他絕對會仔細記下每個送他禮物的人,也許那是查出“她”的身份的唯一機會呢!
重來一遍?
“阿波,你記不記得今天有哪幾個電視臺的攝影記者出現(xiàn)在我的簽唱會的現(xiàn)場?”駱邦急忙問。
阿波連想都不想就回答:“所有娛樂性節(jié)目都派人來采訪了!”
“那么,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駱邦心里有個主意,“幫我借來今天簽唱會的錄影帶!
“好!”阿波一口允諾,“但是,要那個做什么?這個簽唱會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他不解的問。
“嗯,里面有一個人對我很重要!彼麚(jù)實回答。
“誰呀?”阿波豎起了耳朵,難道是駱邦的秘密情人?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薄鞍?”這是什么狀況?
是!他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在他心中卻是個難得的知己。
不理會阿波的疑問,駱邦徑自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那幅畫上,除了他,沒人能體會他對畫圖的女孩那份奇特的情感吧?
☆☆☆紀如晴畢業(yè)后順利地進入唱片公司當(dāng)宣傳,她原本以為有許多機會可以遇見駱邦,誰知她入行將近三個月,卻從不曾見過他,甚至連上通知也與他擦身而過,真是令她扼腕!
“如晴,我臉上的妝會不會太白了?”問話的正是她帶的歌壇新人,才十七歲的柳瓔,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tǒng),長相甜美,像個可愛的搪瓷娃娃,讓紀如晴羨慕極了。
“嗯!好像有點太白了。”她也有同感,“我再幫你補些潤色蜜粉吧!”
這是柳瓔宣傳期的第五天,雖然之前也上了不少電視、電臺的通告,但卻是頭一回參加黃金時段的大型綜藝節(jié)目,不只是她本人緊張,連遠遠站在觀眾席旁邊的紀如晴,也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幸好,節(jié)目首先上場的益智問答單元,柳瓔表現(xiàn)十分不錯,主持人突然興起要她獨舞一段,而她也落落大方地配合演出。
但是,當(dāng)工作人員推出“恐怖箱”之后,紀如晴就發(fā)覺大事不妙了,她記得當(dāng)初在接通告時,說好柳瓔是不玩這項游戲的。
看見柳瓔站在臺上嚇得臉色發(fā)白,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去找節(jié)目的制作人“溝通”羅!
“她不參加?”制作人裝糊涂,“給她機會露臉不好嗎?觀眾就愛看美女被嚇哭,別的女藝人可以,為什么她不行?而且節(jié)目都在進行中了,突然叫她離鏡不是更奇怪?反正才幾分鐘,一下子就結(jié)束了……”紀如晴一向不擅長和人辯論,頓時啞口無言。
但是,柳瓔求助的眼神投向她,眼眶含淚,再加上恐怖箱的布幔一掀開,赫然是半箱的面包蟲,連她看了都想吐,更何況是膽小的柳瓔?!“對不起,還是請導(dǎo)播NG重來好了,柳瓔的父母堅持不讓她接這類通告,唱片公司也同意的,或許當(dāng)初聯(lián)絡(luò)時出了問題,也很抱歉給貴節(jié)目添麻煩,但是,她還是不錄這個單元了。”
她肯定的語氣讓制作人十分火大,“不接這類通告?那她也別做宣傳了,小牌新人還拿喬?她能在我的節(jié)目上亮相就不錯了,還挑單元?”
他又斜睨她,“如果她不參加這個單元,以后我制作的節(jié)目也不歡迎她參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紀如晴忍不住想反駁!澳闶裁,還不快跟邱哥道歉!”
突然,一個聲音介入,而那人還由后按著她的腦袋向制作人賠禮。
“我為什么要道——”她氣呼呼地噘著嘴,轉(zhuǎn)過頭要爭論,但是一看到要她道歉的,原來是與她有數(shù)面之緣的宣傳前輩阿波,她硬是把話又吞了回去。
下一秒,她的臉又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只因站在阿波右后方,以頗具玩味的眼神看著她的,正是駱邦!
“邱哥,給我個面子,放那個膽小的新人下臺吧!聽說她最近身體狀況欠佳,要是把她嚇昏了也不好,至于這個宣傳菜鳥,說話有點不懂禮貌,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卑⒉▽χ谱魅伺阈η笄。
雖然她被說成不懂禮貌,心里實在很不服氣,但是礙于對方是公司的前輩,又有駱邦在場,她只好暫時將委屈往肚里吞,先觀察情形再說。
“阿波,不是我愛找碴,只是你們公司的這個新人配合度實在很差,連宣傳也——”“邱哥,讓我代替她參加這個單元吧!”駱邦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震撼了其余三人。
好酷喔!
他的義舉讓紀如晴再次見證了他的善良與熱心,更加深對他的傾慕。
但阿波可頭痛了,“駱哥,你——”“那就這么說定羅!”
制作人不肯給阿波勸阻的機會,二話不說,立刻向?qū)Рプ鰝暫停的手勢,走上臺跟主持人交換意見。
阿波滿臉的不解,“駱哥,你沒必要自己上場嘛!邱哥就是喜歡人家拍他馬屁,捧他幾句就行了,你何必自告奮勇去摸那惡心的東西?”
“等你拍完他的馬屁,柳瓔大概也嚇暈了!瘪槹顡P唇一笑,“你舍不得我嗎?那你代替我上去跟面包蟲玩吧!”
“不了,我從不跟那種軟趴趴的東西打交道!”阿波立刻在胸前打“×”拒絕,“而且,我很有自知之明,以我這種長相,就算我上臺吞蟲也沒人想看。”
“對不起……”紀如晴覺得自己該對將駱邦推入“蟲坑”一事道歉,但是,她還是認為自己堅持讓柳瓔退出游戲并沒有錯。
“你是該道歉,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新人要上這種大型綜藝節(jié)目有多難?能多一個曝光的機會,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得咬牙去做,你一個小小的宣傳也敢給制作人難堪?你不怕柳瓔被封殺,還是——”“痞子波,”駱邦伸手勾住阿波的脖子,“不錯嘛!會擺前輩的架子教訓(xùn)人NB462!你自己說過的話可得記得,哪天你若是有機會出片當(dāng)新人,我就等著看你上刀山、下油鍋啦!”
“啊?”看著阿波錯愕的表情,紀如晴不由得抿唇輕笑起來,而此時柳瓔早已花容失色地走下臺,一接近她便嚶嚶低泣起來。
“如晴,不是說好不玩這種游戲的嗎?怎么又……”柳瓔哭得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也不曉得制作單位這么惡劣,想趕鴨子上架!彼B忙拿面紙給柳瓔,“別哭了,我會保護你的,沒事了!
她會保護她?
這句話引得駱邦心頭一笑,這個宣傳還真是與眾不同,口氣像是柳瓔的監(jiān)護人。
如果方才他跟阿波不出面,或許這個個頭嬌小的宣傳真的會跟邱哥據(jù)理力爭,那她大概也準備卷鋪蓋走人了。
不過,他欣賞她的勇氣。
正因為如此,他才決定見義勇為,站出來幫她解圍。
“對了!柳瓔,是駱邦自愿替你上這個單元,制作人才肯放你一馬的。”紀如晴可沒忘記禮貌,“你應(yīng)該謝謝他才對!
駱邦正是柳瓔崇拜的偶像,剛才她嚇呆了,只顧抱住紀如晴哭訴,沒有發(fā)覺站在身后的駱邦。
“謝謝駱大哥!彼哪樁夹呒t了!巴T師兄妹,互相幫忙是應(yīng)該的!瘪槹畹难酃怙h向紀如晴,“有你這種保護歌手的宣傳還真不錯,加油!”
錄影即將重新開始,駱邦朝她淡淡一笑便轉(zhuǎn)身準備上臺,完全不曉得他隨口的一句贊美,讓紀如晴的一顆心輕飄飄地快飛上天了。
☆☆☆一晃眼,紀如晴入行已經(jīng)七個月了,而她的工作感想就是——宣傳真不是人干的!
“唉!”“有什么煩惱嗎?”她垂頭大嘆一聲,沒想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駱——藹—”她驚嚇過度,由椅子上重重地跌落。
“你沒事吧?”駱邦來不及扶住她!昂猛础彼碱^全皺在一起了。
駱邦忍不住糗她,“誰教你要坐得歪七扭八的?!”他朝她伸出手,“起來吧!”紀如晴也伸出手,讓他拉她起來,心里直咕噥著自己是不是被頑皮鬼纏身,怎么每次都讓駱邦看見她出糗的模樣?
“你還好嗎?”駱邦幫她把滑開的椅子拉回來。
“還好!彼p輕地拍一拍褲子上的灰塵,順便掩飾自己的困窘。
“你不是在帶永捷嗎?”他在她旁邊的空座位坐下,問起她這次帶的男歌手。“他今天沒通告嗎?我記得他跟我說今天中午要去電視臺錄影,怎么你現(xiàn)在還一個人坐在公司里?”
紀如晴坐回原位,“他說他拉肚子拉了一整晚,連爬到門口的力氣都沒有,所以只好把通告全部取羅!”
“是嗎?”駱邦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我今天的通告排得滿滿的,大概沒辦法去探望他了!
紀如晴知道他倆的交情不錯,便告訴他,“你不用替他擔(dān)心,他有女朋友隨侍在側(cè),選在情人節(jié)‘拉肚子’,拉得還真是時候。”
這么說,駱邦便懂了。
“啊!他換女朋友的速度絕對能登上世界紀錄!边@點一直令他難以茍同。
她抿抿唇,“也是因為這世上有太多沒大腦的女人,才會成就他那種男人!
駱邦曬然一笑,“還好你有長大腦,否則一天到晚待在永捷的身邊,你恐怕遲早會變成他的女朋友!
“跟他?下輩子吧!”她擺出敬謝不敏的表情。“我不是美女,不在他的狩獵范圍內(nèi),可以安心不受他騷擾!
她講得很輕松,像是毫不在意,但駱邦卻在她的眼中看到淡淡的憂傷。
“如果我說,你的美值得人細細品味,你大概會覺得我是在安慰你吧?”
他和煦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每個人對美的詮釋與觀點都不同,像我就覺得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美麗之處,都有自己的風(fēng)格與氣質(zhì),若能自然散發(fā)出知性美,那才是真正具有魅力的女人!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哪個男人不愛美人?他也不會例外吧?
紀如晴在心里這么想,可嘴上卻不敢說出口,畢竟駱邦也是一番好意,比起說她長得很“無害”的永捷好太多了,她不禁懷疑這兩個個性南轅北轍的男人,怎么會變?yōu)楹糜眩?br />
“算了,不談那種沉悶的話題了!彼戳艘谎鬯麛R在桌上的一束花,再將視線移回他身上!皩α耍阍趺从锌兆谶@里陪我聊天?你中午沒有通告嗎?”
他看看手表,“兩點有個電臺節(jié)目要上,我跟阿波約在公司會合,我想他應(yīng)該快到了吧?”
“噢!”真令人氣餒,原來駱邦找她聊天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她還以為他帶著鮮花出現(xiàn)在她面前是“預(yù)謀”,結(jié)果卻只是“湊巧”。
唉!她還是別做白日夢吧!
“這么無所事事地閑坐還真舒服,如果時間能暫時停止,讓我除了發(fā)呆和睡覺外,什么事都不做就好了!瘪槹羁粗郎系男◆~缸,突然心有所感地說。
“是。 彼胶椭,其實,她希望時間不只是暫停,而是永遠停止,那她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看著他了。
“你今晚有沒有什么計劃?”他以手托腮,當(dāng)真和她天南地北地聊開來!扒槿斯(jié),你應(yīng)該會跟男朋友去吃情人節(jié)大餐吧?”
談到這,她耳根子立刻熱起來!拔覜]有男朋友!
“呵!我也一樣,從大三那年和初戀女友分手后,我就再也沒有度過情人節(jié)了。”他突然回想起過去。
紀如晴有些訝異,沒想到他會跟她提起自己的私事,難道他已經(jīng)當(dāng)她是朋友?
“你一直沒再交女朋友,是因為忘不了她嗎?”她對他的感情世界一無所知。
“不是,是因為我一直沒能遇上與我心靈契合的女人,不過——”他原本想提起那個一直單方面與他通信的“筆友”,但想想又覺得不妥,便就此打祝只是,說也奇怪,他怎么會在一個還不算認識的女孩面前提起這些事?他在演藝圈所磨練出的警戒心呢?
“不過什么?”“唔……沒什么啦!”
他敷衍的帶過,眼尾余光正好瞥見阿波走進公司,正環(huán)顧四周在找他。
“阿波來了!”他站起身,向阿波揮揮手,示意他先去開車等他,然后才又把眼光移回紀如晴身上。
“我得走了,”他拿起桌上的一大束粉紅玫瑰,把花遞到她面前!案杳运偷模揖徒杌ǐI佛,祝你情人節(jié)快樂,早日找到好情人吧!”
她愣了一下才收下花,“呃,謝謝!庇纸Y(jié)巴了!
捧著一大束玫瑰目送他離開,這情人節(jié)的意外驚喜讓她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