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嵐,快起來,韓磊來了!”母親呼喊她,急速的敲門聲把她喚醒。
“我知道了,我這就下來!
她一夜無眠,腦海波濤起伏,仔細想著整件事情的始末,F(xiàn)在她不得不承認韓磊的提議很慷慨,也恰到好處,使她的自尊及驕傲免于受傷。而且他們的婚約只是權(quán)宜之計,她同時也能得到裝修房子的機會,這是一個讓她發(fā)揮所長好機會。
她勉強起床,很快洗個澡,穿上剛洗過的牛仔褲及套頭毛衣,化了點妝以掩蓋她蒼白的面容,著裝完畢后,她緩步走下了樓。
“芷嵐,快過來吃早餐!蹦赣H招手喚她過去。
“早安!彼龓е涞男θ葑哌M客廳,韓磊也報以微笑,深沉的雙眸掃過她僵硬的臉孔,她發(fā)現(xiàn)他的沉默令她完全失去自制力。
“快來吃早餐吧,我可不想把你餓壞了!彼従彽乩L聲音,“哦,對了芷嵐,我已經(jīng)幫你打點好了一切,我跟林烈的父親有一定的生意來往,我打電話向他解釋我們訂婚了,而且表明婚后我們要到國外去,他立即很高興地解除了你的職務(wù)。”
“這種事我自己會處理,”她憤怒急促地說,“你不覺你這樣做有點……”
“多余?”他不在乎地聳聳了肩,“芷嵐,你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受我保護,我會做我認為合理的事,我想你以后要逐漸習慣我的作風!彼坪鹾芾碇,可是她沒錯過他眼中的警告。
“芷嵐,韓磊這樣做是為你好,我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甭牭剿麄兊膶υ,何琦在一邊說到。
她咽下肚子里的氣,母親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樣。而且她也不想在母親面前批評他專橫的作風。她低下了頭,一聲不吭地吃起了早餐。
早餐結(jié)束后,韓磊提議要與她去兜兜風,芷嵐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這正是個好機會,如果她不離開這棟房子,她的怒氣就要爆發(fā)了。
她一坐進車內(nèi),芷嵐的怒氣就全然地爆發(fā)出來:“韓磊,我能處理我自己的生活!你膽敢再做任何事情而不跟我商量,就試試看吧!”
他才剛剛發(fā)動引擎,可是立即又任它熄火:“我還以為你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我邀請,原來只是為了這事。”他一臉失望地說,“我還以為你想要我!
“我是認真的。”她不會因這樣的攻擊而畏縮,“我……”
“等一等!彼樕嫌哪谋砬橄Я,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及嚴厲,“首先我不覺得我這樣做到底那里觸犯了你,我只是覺得你不會處理你的生活,而我只是盡我所能去幫你。而你剛剛的那種口氣,好象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芷嵐,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明白嗎?”
她怒視他,紅潮涌上雙頰,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怒氣:“我明白了,我必須惟命是從,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輕輕詛咒,嘆息一聲,往后靠在椅背上搖搖頭,目光游移在她憤怒的臉上:“我從來就沒有這個意思!彼粗,臉上寫滿了激憤,“我只希望你說話要掌握好分寸,不要什么事都只從你自己的觀點出發(fā)。如果你肯多信賴我,我想我們之間的相處會容易多。不過這一點你根本就很難做到,F(xiàn)在,你是真的想去兜風,還是要進屋去?”
她聳聳肩,極力控制自己:“隨你便!
韓磊不發(fā)一言地開動了車子。
他們一路無言地來到了廣場,一對新人正在廣場的雕像前拍照。芷嵐被新娘靦腆,幸福的笑容吸引住。
“我們能停車看看嗎?”她轉(zhuǎn)向韓磊問道。
“如果你想的話!表n磊抿嘴微笑緩緩同意,并轉(zhuǎn)動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
新娘身著一件外罩粉紅色薄紗的白色絲質(zhì)禮服,上面并綴著一些粉紅色的玫瑰花苞,當她的頭紗隨風揚起、人群中有人對她大叫時,她高聲笑著。
“她好美!”芷嵐低聲贊嘆,但韓磊沒有回應(yīng),她轉(zhuǎn)向他想再說一遍,瞥見他陰沉的臉,話到喉頭又咽下去了,“韓磊,”她抓住他的手臂,“怎么啦?”
“韓磊,”她再次呼喚他時,他的目光渙散,惡狠狠的表情令她縮向車門,“你還好嗎?”她不知要說什么,只想下車跑掉。
“我沒事!彼只貜推匠D歉弊I諷的表情,她不確定地搜尋他的臉,“新娘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如此而已。”
她轉(zhuǎn)身再看看那個新娘,沐浴在幸福光輝下的新娘顯得十分美麗,眼眸閃動著幸福的淚光,秀麗的長發(fā)在純白頭紗的披覆下,迎風飛舞。她一點也不羞澀地享受著這個重要的日子,在一一接受過親友的祝福后,最后走到新郎身邊親吻他的面頰,在他耳邊低語,令他英俊的臉上綻開滿足的笑意。
“誰?”雖然芷嵐知道他不喜歡她問,但她還是忍不住。
“羅蕓,我的前妻!彼曇羝桨濉
“哦,那……她有那個新娘那么漂亮嗎?”她勉強讓語調(diào)聽起來不在乎。
“是的,”他冷靜地說,“羅蕓有著同樣的秀麗長發(fā),同樣對生命充滿熱愛和具有充沛的活力!表n磊的目光遙遠,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她小心翼翼地問,不敢看他。他的聲音冷淡、面無表情,讓芷嵐感覺到這句話似乎勾起了他傷心的回憶。
“她死了!边@三個字單調(diào)地回蕩在寂靜的空中。
“死了!彼@訝地張開了嘴,“噢,韓磊,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這怪不了你,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這件事。”他不自然地微笑,“我們結(jié)婚一年后她就去世了,不過才兩年,大部分的人都已忘記我曾結(jié)過婚!彼nD了一刻繼續(xù)說下去,“不過這正合我意!彼蝗话l(fā)動引擎,“你必須回到生命的激流中,芷嵐,否則就會死在淺灘上!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哀傷的一面,總認為韓磊是堅強不倒的,似乎沒有任何事能打擊到他,不知為何突然間她感到一陣凄涼。
“你一定很愛她?”她痛苦地說。
他很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把車子開到路面上:“我對羅蕓的感覺就像對她的回憶一樣,令我難以忘懷!彼捴械暮x令芷嵐驚訝,他竟然會愛一個人愛得那樣深……他妻子知道她有多么幸運嗎?
“所以你一直都游戲人間,不想再婚?”她注視著他線條剛硬的側(cè)面,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車子飛馳了數(shù)公里,她沉默緊張地深陷在座椅中。清新的風已吹走厚重的云層,溫和的太陽浸浴在傍晚暖暖的金色光芒中,可是她對這美景毫無所覺,思緒在她心頭翻攪。
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他身邊的女友不斷地在更換,芷嵐只是本能地以為韓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身為男人的劣根性:用情不專,沉迷于肉欲。但今夜她的想法有所扭轉(zhuǎn),或許他會如此,只是想寄托他對妻子的思念。也許他仍愛著羅蕓?這個想法使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你的小腦袋瓜又在想什么啦?”他輕柔地挪揄,芷嵐慶幸他無法讀出她的心思。
“沒什么。”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了,我們還要去哪里?”
“我知道一間可愛的小茶館,”他輕快地說,“既然我們不能行使未婚夫妻享有的某些特權(quán),因而我最好試著做令人尊敬的君子,做些文雅的消遣。你贊同嗎?”
“你本性難移。”她嘴角往上一撇,他飛快地投給她愉快地一瞥,低聲輕笑。
“既然如此,我就不必費力去扮演君子了,我們干脆開到旅館算了!彼鲃菀まD(zhuǎn)方向盤。
“韓磊,你敢……”
“哈哈……放心,小貓咪,我可不想再嘗你的利爪,我保證這段時間我會乖乖地仿效柳下惠作懷不亂的。好了,我們真正的目的地到了!甭牭剿男β暎茘跪嚨啬樇t了,她又被他戲弄了。
車子穿過一道高聳的鐵門,眼前的景象令她驚喜地屏住呼吸。一棟巨大的三層樓房坐落在高大幽雅的松樹林中,俯瞰著一座小湖;靜止澄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出房子的倒影,色澤完美的鉛格窗戶及古老的磚塊也完整地倒映在水中。
“好美的地方!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輕柔地吐著氣,“這里真的是賣茶的嗎?我怎么沒看到任何的標志。”她詢問地看他一眼,可是一臉神秘的樣子。
“呃,我和這里的業(yè)主很熟!闭f著他把車子停在有著華麗銅制把手的巨型橡木門前。
他扶她下車時,鳥兒在樹叢中發(fā)出清亮悅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午后,她側(cè)耳傾聽,相當迷醉:“這里好寧靜!
他牽起她的手正想張口說話時,一扇巨型的門打開了,一個年近六旬、身材嬌小的婦人站在門口對他們高興地微笑:“韓先生,我聽到你的車聲,”她愉快地說,“這位一定是芷嵐小姐,你應(yīng)該通知我一聲,讓我早有準備!
“我本來沒想過來的,高嫂,這只是個臨時決定的。”芷嵐注意到他回避她的目光。
一個龐然巨物興奮地吠叫著自屋內(nèi)沖出,其后緊跟著兩條較小的狗。
韓磊喝道:“阿福,趴下!”
巨大的狼犬在芷嵐身旁討好地趴著,滾動眼珠,滑稽地在地板上爬行。
“芷嵐,抱歉,我忘了有狗,你不怕吧?小貓咪!”她忽視他投來的一抹笑容,氣紅了臉。
“韓磊,這是你家,是嗎?你把我騙到這里來!彼龤膺葸莸卣f。
“請原諒我年紀大了,一時忘了向你說明。”他扶著她的手臂步上階梯。進入大廳時,她猛地掙脫他,大廳內(nèi)典雅的裝潢以及掛在墻上一幅幅令人印象深刻的油畫瞬間就把芷嵐吸引住了。
“高嫂,幫我們弄點吃的來,我們還沒有吃午飯!表n磊柔聲地問,邊領(lǐng)著芷嵐進入左邊寬敞的房間。
“好的,韓先生,請稍等。我這去幫你們弄!备呱┯H切地笑著,帶上了門。房間內(nèi)只剩他們兩人。
“為什么不告訴我要來這里?”她生氣地問。韓磊指指偌大房間內(nèi)放置的沙發(fā),示意她坐下。
“如果我明說,你會來嗎?”他平靜地問,她驚訝地眨著雙眼。
“我可能會!彼棺h地瞪著他。
“我懷疑!彼爸S地笑,“即使有高嫂在。”
突然間,一股溫熱的鼻息抵著她的手,她訝異地低頭,看到另兩只狗中較小的那只正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好可愛,你叫什么?”她蹲下身握住狗兒舉起來的一只爪子。
“她叫綠眸,因為那雙眼睛的緣故!表n磊平靜地說,“幾年前高嫂發(fā)現(xiàn)它們被遺棄在路邊,就把它們撿了回來,阿福接納了他們,現(xiàn)在他們?nèi)齻是最佳搭檔!
“是嗎?除了這些狗和高嫂外,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她很難想象他身邊沒有女伴。
“當然還有我樓上那些紅顏知己。”他狡猾地笑,完全明白她的心思。
芷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反應(yīng),韓磊輕柔地笑出聲。:“騙你的,我以為這是你期望聽到的回答。這里只有我和這些狗,高嫂和她丈夫住在停車場旁邊的屋子里,他們喜歡有自己的天地!
“她丈夫也為你工作?”
“是的,他年紀已不輕了,”他平靜地說,“而且這幾年他的病痛特別多,只能為我照料花園及負責這棟房子和庭院的維修工作。”
“原來是這樣。”她好奇地看著他,“你好象收容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動物!
“我懷疑如果高嫂聽到她丈夫被列為流浪動物可能不會高興,不過這些狗是不會介意的!彼唤(jīng)心地摸摸那只狼犬。韓磊一坐下,它就以一種奇特的權(quán)威姿態(tài)站在他身邊,另外兩只狗似乎對它很心悅誠服。
“我從不認為你是個慈善家!彼⑿χf,可是他卻面無表情。
“我把他們強留在這里,強迫他們?nèi)蝿谌卧篂槲夜ぷ,并盡我所能地剝削他們,小貓咪,這符合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嗎?”他們的視線相交后纏在一起,沉默了很長時間,空氣像通了電一般。
韓磊冷漠的話語讓芷嵐的心不由地顫抖,他們兩之間針鋒相對的情形什么時候才會結(jié)束:“對不起,我無意中傷你。”
他輕聲笑著:“我知道,但你什么時候才會撤除心防呢?”
“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設(shè)任何的心防!彼芸斓卣f。他又笑了,這時門開了,高嫂推著裝滿茶點的餐車進來。
“真是不可思議啊!高嫂,你是存心要芷嵐留下深刻印象!彼p聲贊嘆,而這個體型豐潤的婦人則溫暖地對他笑著,雙眸盛滿了憐愛。
“你又不是常常帶女孩子回來,而且芷嵐小姐又不是別人!彼d奮地說,然后轉(zhuǎn)向芷嵐給她一個歡迎的微笑,“芷嵐小姐,我和我丈夫要向你祝賀。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辈淮茘够卮,她即匆匆告退。
“你告訴他們了?”
“沒錯,我今天早上告訴她的,”韓磊輕柔地回答她的問題,“她視我如子,而且一直很關(guān)心我的終身大事,我認為有必要與她分享我的喜悅!
這樣的回答讓芷嵐再度對他個性的另一面感到好奇:“我以為你不會喜歡與人分享一切,你知道,你常常都是獨自一人,似乎不喜歡與人有所牽連!
“芷嵐,我也是人,而且你知道我并沒有太多的親人。他們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我已視他們?yōu)橛H人了!表n磊淡淡地說到。
“韓磊,你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冷漠!笨匆娝壑械臏厍,芷嵐突然覺得她對韓磊不為人知的一面真的了解得很少。總以為他是冷酷無情的,但沒想到韓磊也有如此人性化的時候。
“噢!這表示你對我已經(jīng)改觀了,早知如此,我應(yīng)該一早把你帶來的,說不定現(xiàn)在你就肯心甘情愿地嫁給我了!彼荒樀陌没跔钭屲茘共唤(jīng)意地笑了出來。
“芷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笑起來很美!
氣氛突然變得很不尋常,他魅惑的神情讓芷嵐不由緊張起來:“好了,韓磊,別再鬧了,我肚子好餓,高嫂做的點心好像很不錯,我們快點來嘗一下吧。”說完她徑自拿起筷子吃起來。
“好吧!彼粲兴嫉鼗卮,坐了在她身邊,加入了她的用餐中。
芷嵐從未試過用如此短的時間解決掉午餐,韓磊坐在她身邊總是若有若無地觸碰到她,與他共處一室的所帶來的壓迫感越來越教她難以忍受,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韓磊,我想到處走走,你不用陪我的,你慢慢吃吧。”未等韓磊回答,她已急急忙忙地站起來。
韓磊伸出手拉住了她:“芷嵐,我怎能不盡地主之誼,而且你也不是普通的客人!
說完摟著她的腰,領(lǐng)著她參觀了庭院。庭院中美不勝收的景色讓芷嵐忘卻了緊張,完全投入到美景中。
天色開始轉(zhuǎn)暗,他們往回走,微弱的太陽被夜色驅(qū)逐。她突然發(fā)抖,他低頭審視她:“冷嗎?”他把她拉近,輕柔地撫著她的秀發(fā),“如果你愿意,我會使你溫暖的!
“我不懷疑!彼噲D讓自己聽起來輕松,可是他臉上的神情令她屏息,他的手指正劃過她的嘴唇。
“你的唇在渴求一個吻,你知道嗎?”他磁性的低沉聲音令她血液澎湃。
她輕啟櫻唇欲言,可是他已迅速地低下頭,攫取她半啟的唇,一股灼熱蔓延她的全身!班拧彼穆曇舸謫,抬起頭,“與我回憶中一樣的甜美!彼稽c也不冷了。
“韓磊——”
“不!彼麑⑹种阜旁谒缴,“不要說話,由我引導,你只要跟隨就可以了。”
他再度把她拉近,他的唇不可思議地徘徊在她的耳際喉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反應(yīng)著,一切再清楚不過了,她已愛上他許多年了。
絕不能讓他知道她的感覺,那將是自取其辱。她竟愚蠢地答應(yīng)未來半年要與他共度,而他對她最多只有帶著欲望的喜愛。況且她知道,有一大堆心甘情愿的女人愿意填補他的空間,給他遠超過她所能付出的一切。他的吻加深。
“韓磊,拜托。”她猛地退開,他身體的溫熱消失時,她感到一陣奇異的空虛。他的手臂垂在身體兩側(cè),臉上有著嘲諷式地懊喪。
“我懂,我懂,沒有附帶的條件。可是,芷嵐,你是這么的誘人!边@種日漸熟悉的親密宛如一把刀刺著她,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有多好!
“我累了,我們走吧!”說完她徑自走向車旁,心中有個聲音警戒她不可以再沉迷下去了,韓磊太危險了,她一定會受傷的。
回程的路上,她一反常態(tài)的溫順,并不時感到他投來的目光,可是他的話很少,她也是簡單幾句回答。他們駛離他的住處時,天色已全黑,天氣也已清朗,星星布滿天空,暴風雨后的空氣涼爽、清新。
“下星期我們就啟程。”她緊張地看他一眼,而他嘲諷地微笑,“芷嵐,不要這樣,你最好趕快適應(yīng)。你會喜歡那里的。”她僵硬地點頭,“這禮拜準備好一切,我們就可以動身了。”
“我仍不敢相信這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了!彼裏o助地看著他,在感情上全新的覺悟使她慌得舌頭打結(jié)。
“也許這個可以讓你感覺實在點,”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的綠絨盒子,“我本來早就想給你了,可是你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她瞪大眼睛接過盒子,眼眸深處顯現(xiàn)出她的不安。
“打開它,它不會咬你的!彼穆曇舻统良痹。
“噢,不,韓磊,我不能接受!彼吹胶欣镩W閃發(fā)光的東西后,立刻尖聲拒絕,這只鑲著三顆大鉆的白金戒指不僅漂亮,而且價值不菲,“這太貴重了!彼苹亟o他,他的表情變得很嚴厲。
“用不著大驚小怪的,你當她是一份普通的小禮物就可以了!彼f話含蓄,聲音冰冷。
“這個不應(yīng)該算是個小禮物了!彼钢冈缟蟿e在衣領(lǐng)上的他送的胸針,“光是買這個可能就要花掉我數(shù)個月的薪水了,可況這個戒指真的是太貴重了!彼幌霚S為他的玩物。
“這只戒指不算什么!彼曊{(diào)平靜,“芷嵐,收下它。如果這樣說能使你放心,就當它是我們劇本中的道具好了!
“這么貴重的東西怎可以看做是道具!彼曀澳阏也坏奖阋说臇|西嗎?我擔心會在歸還前把它弄丟!
“我沒說過要要回它!边@次換成他怒聲大叫,“老天!芷嵐,這個戒指是個禮物。我把它送給了你就是你的了。等我們分手后,要怎么處理它完全是你的事——賣了它,或者留下它。隨你喜歡!”他堅決地把盒子放在她的大腿上。
芷嵐深吸口氣,低頭注視那小盒子,所有這一切都亂套,當初她根本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的要求,現(xiàn)在情況發(fā)展得越來越不受她的控制,她不敢肯定在幾個月后她是否還能全身而退,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芷嵐平靜地點點頭:“韓磊,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你沒必要花那么大的功夫!
“這算不了什么,”他斷然地說,“好了,拜托你現(xiàn)在就把這該死的東西套在你左手的中指上,我們就可以結(jié)束這場爭論。我買它時,并不曾預見我還得強迫你戴上它!彼犉饋順O端不悅而且傲慢,她深吸口氣,照他所說的戴上戒指,伸手檢視它。
“你覺得如何?”在戒指套上手上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只戒指將永遠把她束縛著。
他傾身向她,在她柔軟的唇上快速重重地吻了一下,表示回答:“非常好!彼傅牟皇墙渲,“你是個需要被親吻的女人,”他若有所思地看透她驚訝的眸子深處,他的嘴角浮起一個深沉、譏誚的微笑,“曾有人對你說過同樣的話嗎?”她搖搖頭,笑容再度出現(xiàn)在他臉上,“很好,他們最好沒說過,未來也不會有人這么說!
他移動她的臉使它側(cè)傾,繞著她的嘴唇細細地點下無數(shù)的輕吻,一股灼熱感在她下腹部涌來,她感到微微地暈眩。當他的唇占有性地整個鎖住她的唇時,一種全然的喜悅穿過她的身體,她驚喘出聲。
這個吻深入而持續(xù),當他們再也無法呼吸的時候,韓磊才戀戀不舍地結(jié)束了這一吻,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你太誘人了,”他緩慢地說,“我根本無法抗拒,在你面前難以當君子。
每次親吻帶來的沖擊感越來越大,她;璧綗o法回應(yīng)。
直到車子到達她家門口,她激蕩的心才稍微得到平靜。韓磊走至車子的另一邊扶她下車!耙苍S在未來幾天內(nèi),我們之間最好有個大海阻隔著,”他沙啞地說,“對我初學乍練的紳士風度會很有助益!彼樕铣錆M愉悅,“不知是誰說過抗拒誘惑對靈魂有益,很明顯地這是因為他未曾擁你入懷過。我情愿隨時下地獄!
她不知道要說什么,所以什么也沒說,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后坐回車內(nèi):“我明天再來,回去收拾一下!彼裏o言地點頭。
“芷嵐,如果你能停止用那種好象我是集所有夢魘于一身的眼神看我,可能會對你有所幫助!彼@訝地瞪大眼睛,他的笑容乍現(xiàn)而逝。車子做個大回轉(zhuǎn),他從車窗內(nèi)伸出手隨意地揮揮,然后絕塵而去。
望著他遠去的車子,芷嵐突然感覺到未來這幾個月她將過得異常艱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