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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約 第三章
作者:雙雙
   
  隔天一大早,她頂著強烈的陽光駛向母親的住處。

  越接近自己童年時住的地方,她的心越覺溫暖,這里永遠都是她的避風港。她駛進蜿蜒的私人車道,將車子停在大門前,然后掃視環(huán)繞著草坪的老樹以及繽紛的花叢,所有的一切都依然是那么得令人懷念。

  “噢,爸爸,女兒我今天21歲了。我好想你!避茘乖谛闹心卣f。

  她走下車,緩步地走向大屋前,攀附在房子光潤石壁上的玫瑰花,散發(fā)出甜美濃郁的香氣歡迎她,溫暖空氣中彌漫著夏日的氣息。

  “芷嵐!你回來了!”門打開,母親熱烈地擁著她,“哦,我實在太高興了,你今天21歲了,看起來美麗極了!

  “是的,媽,我回來了!”在母親的懷中感受著她的溫暖,所以堆積在心中的不快都一掃而空。

  “快進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整個下午母女倆在起居室落地窗外塞滿墊子的吊椅上,享用著咖啡,閑聊著發(fā)生在她們身上的所以一切。

  “昨晚愉快嗎?”母親裝作不經(jīng)心地問。

  “還好吧。”芷嵐不在乎地聳聳肩,她不想和母親討論韓磊,她們的觀點不同。

  “就這樣而已?”何琦不敢相信地挑高眉毛,“不要告訴我,你喜歡那個林烈勝過像韓磊這樣真正的男人?”“媽,你不要亂想,我只是他故友的女兒,除此之外我跟他之間毫無關系!碧岬搅至,芷嵐想起答應過韓磊的事,“對了,我正想跟你談談林烈。”她敘述完林烈魯莽的企圖后,母親柔軟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雙眸不尋常地變得冷硬,可是她已遠比芷嵐想象中還能接受這件事。

  “放心,什么都沒發(fā)生,”芷嵐平靜地再一次向她保證,“可是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我也不容許!彼赣H蹙眉看著她,“可是他今晚會來!

  “我不可能邀請其它同事而不請他,”芷嵐很快地說,“此外,讓他自己死心總比鬧得不愉快要好。我告訴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小題大做,只要像對待其它人一樣招待他即可。”

  她母親點點頭,疲倦地伸個懶腰:“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了。我有點累了,想到樓上躺一會兒。”她打了個哈欠。

  “你去休息吧!”芷嵐表示,“我要帶張?zhí)鹤拥矫倒鍒@去,那里很安靜!痹谀赣H快消失在落地窗內(nèi)時,芷嵐突然叫住她,“媽……”何琦滿臉疑問地轉(zhuǎn)過身,“呃,韓磊有沒有結(jié)婚或與女人有其它的關系?”

  “我想‘其它的關系’是很多,”她母親沙啞地說,“哦,對了!你爸曾經(jīng)告訴過我,他結(jié)過一次婚,不過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好像其中有點麻煩,具體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芷嵐,為什么突然這樣問?”母親若有所思地問道。

  “呃,沒有,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對了,媽,你很累啦,快上去休息吧!”她急于掩飾自己的尷尬。

  “哦,‘一時好奇’!”母親曖昧地笑了笑,“不過他真的是個不錯的人,確實值得去好奇,你父親可是很佩服他的!

  父親又不是女人,芷嵐沉默地想著,不情愿地點點頭,看著母親走上樓去。

  聽到母親的話,她的心突然揪痛了。他結(jié)過婚?想到他曾經(jīng)愛過一個女人愛到想和她共度余生,不知為何一股混合著受傷、失望及憤怒的情緒向她襲來,使她難過極了。難以相信他竟然肯走進婚姻的桎梏中,或許他只是視這場婚姻為一個游戲,厭倦了,就像甩掉其它女朋友那樣對待他的妻子,所以他的婚姻時間并不長。種種思緒不停地在她腦海里轉(zhuǎn)著,使芷嵐心煩意亂,她甩著頭,似乎想把這種莫名的情緒甩掉。她為何要這么關心他的事?她與韓磊之間根本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溫暖的陽光彌漫在空氣中,芷嵐在父親引以為傲的玫瑰園內(nèi)鋪了張柔軟的毯子。藍藍的天空現(xiàn)已轉(zhuǎn)成灰朦朦的一片,太陽只是個模糊不清的光點,似有山雨欲來之勢。她靜靜地躺在一方溫馨中,傾聽昆蟲緩慢持續(xù)地嗡嗡造訪盛放的花兒,讓溫暖的空氣覆蓋在身上,宛如一張舒適的毛毯,漸漸地,她沉入了睡夢中……

  教堂的鐘聲敲響。

  神圣的教壇前站著一男一女,日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在他們身上,芷嵐看清了男人的摸樣,令她驚訝的是那竟然是韓磊。

  身穿新郎服的他顯得更高大、英俊。他低頭凝視嬌美的新娘,溫柔地說出“我愿意!卑岩荒樞腋I袂榈男履锢灰,不要,芷嵐大喊出口。

  “芷嵐!”一聲緊張的呼喊使她從睡夢中驚醒。

  她緩緩從夢中醒來,兩手撫著太陽穴,努力想揮掉殘留在腦海里的影像。天!她怎么會做這種夢,見到韓磊結(jié)婚她為何會這樣地緊張?她橫過一支手臂蓋住雙眼,強迫自己放松,讓樹蔭的寧靜氣氛包裹著她。

  對了,剛剛是誰在叫她?她睜開朦朧的雙眸,眼前的一幕讓芷嵐寧愿再回到睡夢中。

  她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她睡夢中的男主角——韓磊。他正懶洋洋地用一支手肘撐著身體躺在她身旁。深邃的眼神透著一絲關懷之意。她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確定這是否只是她的想象。

  “嗨!”那是不容錯認的深沉、慵懶的聲音,他傾身向她,遮住光影,給她一個輕吻,“芷嵐,生日快樂!

  這一吻使她完全清醒了,可惡!他究竟在這里看了她多久了?

  “你究竟在這里多久了?”她生氣地坐起身,甩開披在臉上的頭發(fā),深吸口氣。他靠得太近了,令人不安,“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夠久了。放心,你的睡相十分可愛,沒有任何失禮之處。”他緩緩地微笑,“而且,我想要的東西通常我都會緊緊看住,我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你!

  “你!我懶得管你,你喜歡在這里呆多久就多久,我要走了!彼牧伺纳砩系牟菪,欲站起來。

  “我不會咬人的。”他伸手拉住了芷嵐,阻止她的離去,“至少不常那樣做,不用這么急于離開我!

  她噘起了嘴,扭過頭,不語。

  “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看來責任又是出在我身上!彼麪钏瓢没诘卣f道,“我確實是罪大惡極!彼麖呐W醒澘诖心贸鲆粋小絨布盒,遞給了芷嵐,“看在生日禮物的份上,我是否能得到你的一絲寬恕?”

  “噢,韓磊……”她高興地看著盒里放著手工精致、設計巧妙、閃著金光貓頭的胸針。兩顆熠熠生輝的鉆石鑲嵌在貓眼上,在日暮時分閃閃地發(fā)著光。

  “我不能接受,這太貴重了……”她抬眼注視他,而他則靜靜地微笑。

  “這是特意為你做的,我沒辦法再給其它人了!

  “太美了,謝謝!彼屑さ貎A過身想在他臉頰親一下,但是他在同時轉(zhuǎn)身,于是她柔軟的唇落在他的唇上。好一會兒他靜止不動,然后他的手臂圍繞她,把她拉向自己,攻掠她的嘴唇。他的吻猛烈、野蠻、饑渴,文明的外表層層剝落。

  她無助地往后倒在毛毯上,他的吻覆蓋上來,灼熱地穿透她,尋找內(nèi)在的柔軟與溫暖。她驚駭?shù)脽o法呼吸,可是依然意識到無法抑制的強烈反應。他的唇熱情地移到她閉著的雙眼,吻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然后又饑渴地回到她的唇上。

  她伸手緊緊地環(huán)繞他寬廣的背部,在他退開前,她感到他身體劇烈地抖動。

  “嗯,我已經(jīng)得到一些回報了,目前為止算是很不錯了!彼噲D用幽默的口吻掩飾這一刻的情感,可是她震驚得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失控了,每次當他碰觸她時,她完全沒辦法拒絕。芷嵐的心困惑了,她一定瘋了,這是韓磊,是那個冷酷、無情,得到他想要的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的韓磊,她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迷在他帶來的激情中。

  “這沒什么,”她努力讓聲音平穩(wěn),“只是一個吻!彼酒鹕恚暿种械男『凶,此刻只想逃離這里,“想要喝點什么嗎?我去拿!

  “不,謝謝。”他也跳起來,與她并肩離開隱密的樹蔭走到外面寬廣的大草坪上,“我現(xiàn)在有事,必須走了,晚上我可以再過來嗎?”他的雙眸緊緊盯著她。

  “決定權在你,不是嗎?”她輕聲說,“每一個人都是受歡迎的!彪m然他的魅力無人能比,可是她下定決心不為所動。她知道他心里的盤算——在他厭倦她之前來段風流韻事。她是情場新手,這是一個挑戰(zhàn),而她絕不再容許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就晚上見。”他帶著挪揄的笑容看了她一眼,然后繞過房子,走到他停車的地方,她目送他大踏步離去,他寬廣、強健有力的身軀令人難以忽視,并散發(fā)出無可比擬的傲慢氣息,她不由又深受他的吸引。

  現(xiàn)在已很難讓韓磊相信她無意繼續(xù)與他往來,可是她必須讓他相信,但她是否能全身而退,現(xiàn)在,連她自己也沒有把握了。

  晚上的時分很快就到來,芷嵐的生日舞會也開始了。

  林烈一來就以護花使者的姿態(tài)跟著芷嵐,令她難以忍受。她已經(jīng)和他跳了好幾支舞,開始試圖對他盛氣凌人的莽撞態(tài)度保持冷靜,并忽視他色迷迷的微笑,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jīng)]辦法忍受下去,芷嵐隨意找了個理由支開他,隨后匆忙地躲到了人群后。

  避開林烈后,芷嵐舒了口氣,此時她才感到有一刻的寧靜。她躲在陰暗處,啜飲一杯酒,腳隨著音樂節(jié)奏打著拍子,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看起來棒極了!彼D(zhuǎn)過身看到韓磊黝黑的臉,他正懶洋洋地微笑,高瘦的身軀輕松、不經(jīng)心地倚著一棵樹干。

  “謝謝,你也一樣!彼爸S地拖長聲音,他輕輕地笑著,可是他真的帥極了。剪裁合身的深色長褲以及灰色襯衫令她為之目眩,當她的目光意外地與他接觸時,他熾熱的眼神讓她立刻掉開視線。

  “再來一杯?”他指著她的空酒杯,她鎮(zhèn)定地微笑。她不會對他有所回應的,她不會!爸x謝。”她冷冷地說。就在他離開為她倒酒時,林烈又找上她了:“我在到處找你!彼麣鈩輿皼暗卣f,他雙手插腰,站在她面前。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笑笑,眼光轉(zhuǎn)到樂隊上,然后突然地掉轉(zhuǎn)頭來;他的巨掌碰到她外套翻領上韓磊送的胸針。

  “這個禮物……”

  她冷漠地看著他:“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他醉意深濃地重復,“除了我之外,你不需要任何朋友。我可以給你錢、給你房子,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你答應我們馬上結(jié)婚,你不相信我嗎?”

  “林烈,我相信你的求婚是真的!彼(zhèn)定地看著他通紅的臉,試圖掩藏心中的厭惡,“我真是受寵若驚,可是我不愛你。為什么你不死心呢?”

  “你很蠢,真的很蠢!彼麚u搖晃晃地指責她,“芷嵐,我會讓你工作時不好過,我不是那種可以任你玩弄的人!

  “林烈,我沒有耍你,”她耐著性子說,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我們只是出去過幾次,而且玩得很愉快,僅此而已!

  “我們之間不止是這樣,不……”有人叫他的名字,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那是公司里與芷嵐甚為友好的秘書,看到她,林烈囂張的氣勢又回來了,“她喜歡我,只要我彈彈手指,她就會送上門來!”

  “既然如此,我建議你去找那位智商有待商榷的女人,讓她欣賞你的智能及幽默。”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后突然響起。

  林烈轉(zhuǎn)身面對韓磊,表情充滿了驚訝與憤怒。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許久之后,林烈咕噥一聲,緩緩離去,走向剛剛叫他名字的女人。

  “他只是個受驚的大男孩!表n磊看起來冷漠、愉快且英俊得要命,她忽然想置身在他的懷抱,尋求保護。這個念頭嚇壞她了,令她不覺往后退一步。她一定是瘋了!

  “那就是林烈,我真不明白當初為什么會跟他交往。”

  “我也想知道。”他語調(diào)嘲諷地指責,她的怒氣立刻往上冒。

  “我感謝你剛剛幫我解了圍,但你沒資格用這種指責的語氣說我,你不光彩的記錄比我多得多。”

  “是嗎?我可不記得有人向我這樣抱怨過,”他沙啞地說,“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跟誰在一起!

  “喔!那又如何?”她極盡諷刺之能事。他慢慢,擠出一個微笑,嘴角往下撇。

  “芷嵐,我們每次見面都非得這樣劍拔弩張嗎?或許跳個舞能緩解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他拉她入懷時,音樂一下子從快節(jié)奏的舞曲轉(zhuǎn)為慢拍的抒情曲。

  “抱歉!彼杏X她的身體一僵,冷笑著瞄了她一眼,“你要怪就怪樂隊,與我無關。放輕松,芷嵐,這又不是我們第一次跳舞!

  “對著你,我能放輕松嗎?自從我們再次見面,你每次做的事只會讓我想落荒而逃。”想起昨夜與午后時分他對她的熱吻,她的臉又泛起了一片紅霞。

  “我對你這么有影響力嗎?哈哈……果然是我榮幸!

  她故意踩了他一腳,看到韓磊眼中閃爍的笑意,芷嵐的玩心大起:“哦,抱歉!不過能被我踩到也是你的榮幸!”

  “利爪又伸出來了!彼e起放在他手中的玉手,翻轉(zhuǎn)過來,纏綿地吻著她的手掌,目光緊盯著她的臉。一陣戰(zhàn)栗蔓延至她的全身,他察覺到并滿意地微笑,把她的手放回原來的位置,“現(xiàn)在規(guī)矩點,”他愉快地擁她入懷,下巴埋在她如云的秀發(fā)里,“否則我會更好的方法來懲罰你!彼室獾乜戳丝此淖。

  “你簡直就是……”

  “令人無法忍受,是的,我知道!

  芷嵐不再說話,她知道韓磊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可不想成為這舞池中的焦點人物,好吧,姑且順從他一次。溫順地靠著他瘦長結(jié)實的身軀,由他帶領舞出動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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