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已是早上十點多,不過葉詩詩沒有起身的打算。
當然,做為一個稱職的管家,她已是嚴重延遲上工的時間,但是昨夜她突然被告知仍保有另一種身分,她想她可以毫不委屈,擁有賴床的奢侈權利。
而且她的肌肉酸痛,情緒也極度不穩定,所以她選擇暫時不要面對讓她心情嚴重欠佳的人。
只是,她說過的,祁暐一直不在她的掌控中,她也永遠猜不透他的下一個動作,所以……
祁暐突然打開房間的門,高大而俊朗的身子走到她面前,俯首看著她。
葉詩詩頗不自在的拉高絲被,把自己裹得密不通風,神情嚴肅的瞪著眼睛上方的天花板。
「早安!我希望被子底下不是藏著一把刀!」祁暐性感的薄唇微微張啟。
他是在開玩笑?那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
「我慣用的是烏茲沖鋒槍!」她面無表情的還嘴。
聞言,祁暐的喉頭滾出一聲低笑。
怎么?她又取悅他了,葉詩詩不覺蹙起眉頭。
「還不愿起床?」他笑睇她。
她恍若未聞的把頭偏向一邊。
「或許妳比較喜歡在床上做的事!」
他的話比什么都管用,她立刻翻身下床。
「妳今天想做什么?」
「決定權在你,不是嗎?」她瞅他一眼,拿起家居服閃進浴室內。
祁暐聽到她在門的另一邊落鎖的聲音,搖頭失笑。
片刻后,葉詩詩從浴室走出來,看到他仍留在原地,徑自越過他翩然地走下樓。
葉詩詩知道祁暐也跟進廚房,便不客氣的道:「你可以決定我該為你做早餐、打掃房子,或是賦予我四年前的權利,給我幾張金卡、或是自由……找人排遣寂寞的自由。」
「妳今天不能出門!」他的語氣倏地冷冽如霜。
「我不知何時變成了你的所有物?」她挑釁道。
「從妳遇上我的那一天開始,妳就注定只能屬于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宣示也像警告。
「這么浪漫的誓言,真是令人感動!」她甜甜一笑,可惜那朵粲笑一點也不誠懇,也沒有心醉的跡象。
她轉身燒開水,不理會他的反應。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
祁暐接起手機和對方通話,公司臨時出了一點事,要他親自去處理。
他可真忙,是不?
每每在關鍵時刻,總少不了電話鈴聲來插花。不過她喜歡幸運女神是站在她這邊的,那表示她將有一段不短時間的自由。
葉詩詩優雅地享用著她最愛的茶,一邊觀賞他行色匆匆的上樓,沒多久的時間就換好襯衫,打好領帶,邊套上西裝外套,快步地下樓來。
祁暐站定她面前,直直的看著她,「告訴我,妳今天不會出門!」
這會不會太滑稽了!
囚禁者要求被害人的保證,還要確定她會如期合作,這會不會太可笑了!
「我說了,你就相信?」她不答反問。
「相信!」他堅定的眼神沒有絲毫遲疑。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曾經她是高枕無憂,過盡繁華生活的大小姐,但如今的她什么都不再確定。
「妳最好留在家里,否則妳不會喜歡那后果!顾幊恋赝{。
葉詩詩選擇不予回應。
祁暐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消失在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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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她沒有想象中的熱愛自由,也許是祁暐臨出門前的威脅奏效,葉詩詩果真安安靜靜的待在家中。
說來,她只不過是利用不斷與他對峙和挑釁,才能讓他的眼中暫時有自己的存在;也唯有故作堅強的面對他,才不讓自己在他面前感到可憐。
有時候輕蔑遠比同情更讓人來得容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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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響的時候,她正忙著把一只雞送到爐上去燉。
「喂!」她不悅道。
「是我!」
「哪位?」她明知故問。
「妳親愛的老公!
「肉麻!顾椭涞。
換來他的一聲輕笑!冈趺催@么久才接電話?」
「你有什么事?」她的語氣更為不耐。
「妳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是!我正忙著梳妝、修指甲,趕著赴約會!顾室庹f道。
「我還以為這通電話解救了妳的『寂寞』!
「你到底有什么事?」查勤亦或尋她開心!
「今天過得如何?」
「沒有你的日子,我天天開心得像中樂透!顾詈脛e來煩她。
「告訴妳一個比中獎更好的消息……」
「什么意思?」她警覺問道,有預感那絕不是好事。
「妳的梳妝打扮剛好派上用場,我下午六點準時回家接妳……」
「什么意思?」
「妳不會忘記祁家的傳統吧!」
祁家的傳統?他是指每個月的第二、四個星期天,祁家的人都必須回祁家大宅和祁老太爺吃晚餐的規矩?
「我不去!」她斷然拒絕。
「我打電話是來提醒妳,不是征求妳的同意!」
語畢,彼端同時斷了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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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詩詩忍不住在鏡前顧盼自影,她攏攏向后梳的發髻,摸摸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洋裝,那是她在昔日衣櫥中挑到的衣服,雖然它的材質并不適合方有涼意的初秋夜晚,但它的領口剪裁夠保守,腰身曲線雖明顯強調,但整體的感覺夠規矩而不失大方的設計,讓她有份安全感。
為配合服裝的隆重,她還特意化了個無懈可擊的淡妝。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純然的裝扮自己了!為了生活,她夙夜匪懈不曾怠惰一日;為了多賺取一分錢,她嚴苛自己,不曾有輕松的一刻,金錢的壓力,早就讓她失去裝扮的權利。
女為悅己者容,葉詩詩不得不承認,如果一點點奢侈品的加持,能讓外在更加美麗,那心情的確是愉悅的。
為眼睛刷上最后一筆彩妝,她淘氣的對鏡搧搧長長的睫毛。
突然,鏡中出現了另一張臉,她嚇了一跳,猛然轉過身,發現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因為祁暐順勢扶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身。
葉詩詩在那對黑色的眼眸深處,看見自己目瞪口呆的倒影,還有一絲無法辨識的笑意。
「妳看起來很迷人!」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喚醒她。
葉詩詩收心回防,「我有幻聽嗎?你這是在贊美我?」
「妳對自己沒信心,還是質疑我的眼光?」祁暐扯唇一笑。
「我不相信的是你的誠意!」她掙脫他的掌握,走到一旁拿起一只搭配的古典小包包。
「我需要如何證明?」他的眼神深邃。
「憑你這句話,我就能相信你的誠意……」她頓了一下,才說道:「還真是虛偽得可以!」她的美眸里閃過好戰的神采。
祁暐愣了愣,下一秒便笑了起來,并不因她的誤解而在意,「妳今晚最好能一直保持這種亢奮!妳會非常需要的!
葉詩詩領會他話中之意,瞋視了祁暐一眼,是誰害她必須要武裝自己、抵御外侮的!
她不知道她似怨帶嗔的表情有多性感、嫵媚,卻又天真可人,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可以走了吧?」葉詩詩沒好氣的提醒那個動也不動的人。
「妳好像少了一樣首飾?」祁暐拉回心神。
葉詩詩摸向自己的立領,那緊緊包裹在布料內的頸項,并不需要任何珠寶來襯托。
祁暐從西裝外套里的暗袋掏出東西……
那是他們結婚時所戴的戒指,在婚禮過后的第二天,她為抗議這無能為力的婚姻,故意把它取下,隨意丟在梳妝枱上。
當年她要離開時,曾特意想找出來,把它歸還給祁暐,卻遍尋不著……
葉詩詩猶豫著,沒有伸手去接。
祁暐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替她戴上。
戒指滑過葉詩詩修長的手指時,她的肌膚泛起一身雞皮疙瘩,因為她發現他為她套上戒指時,竟然比婚禮當天那一次還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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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是一頓讓人食不下咽的晚餐!
一張長方形的餐桌,桌首坐著祁老太爺,兩側坐著祁家三兄弟,和祁旭的未婚妻,兩個姑姑、兩個姑丈,和三個表兄弟,再加上她,不多不少共十三人。
十三?頗不吉利的數字,是不?
不過看來霉運當頭的人只有她,因為她是唯一的箭靶,全屋子的人皆以厭惡、不友善的態度瞪著她。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是祁暐的表弟……叫什么名字,她已不復記憶,倒是那臉和煦的笑意讓她有了模糊的印象,勉強能在寒風中找著一絲暖意。
還有例外的一個人是祁旭的未婚妻,江亞璇看到她時,沒顯露特別的情緒,快速的朝她點頭一笑后,視線便不再和她對視過。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公公祁宏是在晚餐快近尾聲時才加入,一見到餐桌上有四年不見的葉詩詩,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酸苛的開口,「瞧,這不是我那無緣的媳婦嗎?怎么回來了?」
葉詩詩努力忽視他的話,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對面的江亞璇卻睜著一雙無邪又慧黠的眸子,甜笑道:「回來不就代表緣分又回來了!」
說完,四周變成一片可怕的靜默。
看得出來,她的仗義執言惹得在場的人無不對這話有不同程度的不屑,因為有好多雙不以為然的目光射向江亞璇。
包括祁旭,可能私底下扯了未婚妻一把,只見江亞璇瞋視祁旭一眼,祁旭僅蹙著眉未說任何話。
看來祁旭很幸運,能找到他所愛的女人,不像她和祁暐是兩個錯誤的男女,不可抗命的被綁在一起,注定只能有一段錯誤、不幸福的人生。
「成何體統,祁家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祁宏「哼」地一聲,手上停了動作。
他老人家從頭至尾沒喜歡過她,葉詩詩早就了然于胸,來之前她也已做好被唾沫洗臉的準備,誰教葉家有負祁家,所以她也不打算把這話放在心上,只祈求這頓飯趕快吃完,她可以早點結束這場折磨。
「是。【陀腥嗣髅魇潜恍輻壍耐馊,臉皮厚到還敢登堂入室……大哥,你當年的眼光還真獨特!」祁暐的大姑媽刻意掮風點火。
「是!獨特到養老鼠咬布袋,而且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二姑媽也不遑多讓的幫腔。
說來她們也不是多好心為祁暐抱不平,純粹是父親一向偏愛祁暐,就算他再不喜歡長孫媳,也只是疾言厲色訓誡她,從不曾有過更激烈的驅趕動作。
但對她們所生的外孫就不同,從不曾信任、賦予大權,還處處提防,將他們撤離決策中心,或是調往邊疆地帶,搞得連吃頓飯總有缺席,兜不成全家團圓的狀況,這怎么不教她們做女兒的積怨在心。
既然她們動不了他的寶貝孫子,那就拿那個對不起祁家的女孩開刀,也好消消氣。
誰知那猶如亡國奴的女孩倒是硬氣得很,總是一臉孤傲的漠視她們,這怎不讓她們更是氣到紅眼。
「是,我看是被一只超級大瘟神纏上了,不衰到翻不了身,是別想甩掉她啰!」大姑媽刻薄的嘴臉極盡扭曲難看。
「吃飯!」祁老太爺怒喝一聲。
「她……」大姑媽還想大加撻伐一番。
大姑丈發現老岳父氣僵的臉魚,暗自拉了大姑媽一把,「吃飯時間,別說那么多廢話。」
二姑媽卻不識相再嘲諷道:「還笑得出來,要是地上有縫,我早就鉆進去了!
祁旭看了一眼二姑媽的身材,搖頭嘆道:「那肯定不是個縫就能解決的,起碼要有座游泳池才行。」
「祁旭……」二姑媽怒目相對,臉色有如調色盤,紅紅綠綠得好不精采。
「是,我知道自己的名字!蛊钚裥ξ。
「你……」二姑媽忍不住要站起。
丈夫和兒子眼見情勢不對,一左一右拉住了她。
「別吵了,吃頓飯都不得安寧……走,阿暐,陪我聊聊!蛊罾咸珷攨柭暢夂,用力摜下手中的碗筷,領先退下餐桌。
「是!」祁暐跟著走了。
祁昊也面無表情的離開餐廳。
「沒戲唱了,我們也走吧!改去上演我們之間的愛情戲!蛊钚褚矤科鹱约旱呐,故意表示親熱,目中無人的退場。
大小姑媽則沆瀣一氣的狠瞪葉詩詩一眼,才隨著丈夫、兒子離去。
于是該走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孤立無援的葉詩詩。
好累,她頹然的垂下雙肩……
「我母親的話,妳別放在心上!瓜耐蝗豁懫鸬穆曇魢樍怂惶。
同時間,葉詩詩挺直背脊,傲然地轉身面對他,「我一點都不介意……」
事實上,她的臉上還掛著她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就如同在整餐飯中維持的笑意,是一樣的意思。
因為除了笑,她不知還能怎么樣?而且如果她不笑,她怕酸澀的眼會控制不住泛濫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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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暐和老太爺到書房聊了一會兒話,老太爺的體力大不如昔日,只交代要;貋硖酵,便早早離開去休息。
爺爺離開后,他緩緩的踱步到落地窗前,面對的是祁家的花園,今天月淡星稀,外面一片漆黑。
一望無際的墨色,除了黑還是黑,根本看不清楚具體的實景,祁暐卻看得十分專注。
半晌后,書房的門被推了進來。
祁暐拉回遠揚的思緒,但并未轉身看向來人。
推門而入的人也不急著說話,而且沉默的時間比他預期的還來得久。
「你這樣不累嗎?」一道好聽的男中音緩緩響起。
「躲在一旁觀察我的你,豈不是更累?」他調侃回去。
「有什么理由非要上演『鳳還巢』的戲碼?」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是為了你們!」祁暐轉過身來,抬眼掃過面前的人。
「為我們?」男人眼中難得閃過一絲疑惑。
「戲上演,不就是為了娛樂觀眾,而你們,不也獲得宣泄怒氣的出口!蛊顣ゲ辉谝庖恍。
「那你呢?你又在這之中扮演什么角色?」男人的聲音帶著好奇。
「我?你覺得復仇者如何?」祁暐又是高深莫測地輕扯嘴角。
「吃飯時,你明明就想出手幫她!」男人深深的看了祁暐一眼,眼底也有了訕笑。
「有嗎?如果有那個可能,相信是和你們一樣的心情,看不得有人比我們行徑更囂張,想出手玩玩罷了!蛊顣ゲ怀姓J卻也不完全否認。
對面的人揚聲大笑,笑聲止,嘲弄聲卻不止!肝乙詾槟愫匏,可是并不!你要她替你工作,其實是想減輕她同時兼好幾份工作的辛苦;你把她留到太晚,是因為你想送她回家;甚至你故意挑剔她的工作能力,只為了要她注意你的一舉一動!
「很有趣的見解!」被人精細剖析,祁暐仍不改其慵懶淡漠的語調。
「這些年來,你明明『獨守空閨』,卻沒有任何緋聞,甚至不再和黎真往來,這是為什么?」他扯唇戲謔祁暐。
「聽你的分析,顯然你比我更清楚答案,就由你來解答吧!」祁暐雙手環胸,把左腳的重心移向另一腳。
「那是因為你在乎她,不愿做出傷害她的事情,盡管她一點也不知情!顾龅財孔⌒,直視祁暐。
「佩服、佩服,我只能說你的聯想力太豐富。」祁暐俊臉上的笑意依然不減。
「我也希望我是聯想力豐富,可是從你已經獲悉葉國威的下落,卻還是遲遲沒有行動,就足以推翻你的否認!
祁暐不語,臉上也沒了笑,原來眼前的人也知道葉國威的行蹤。
「記得我曾在你的婚禮上提醒你,希望你能減少奮斗十年,而不是栽在葉詩詩的手里,連仇都不能報。」男人提起當年的戲言,沒想到是一語成讖。
原來,進書房里的人是祁昊──祁暐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沒說要放過他。」祁暐回答得很冷酷。
「可是你也沒要對付他的意思,商場上流行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祁昊點出重點。
祁暐墨黑的眼里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情緒。
祁昊和他類似的黑瞳卻凌厲的捕捉到了,他心知肚明同父異母的兄長已有了惻隱之心,與其說是對葉國威,不如說是對葉詩詩不忍心。
「我真的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因為我不想再看到四年前的你!」祁昊語重心長的提醒他。
當年他以為祁暐和葉詩詩彼此憎恨,于是出手讓葉詩詩離開他,誰知他誤判情勢,忙沒幫成卻害了祁暐,深陷在情苦中……
「不會是了,時間過去就是過去了,我也不會再是四年前的我!」祁暐的眼中有勢在必得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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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當葉詩詩的手機響起時,祁暐有著一絲的訝異。
她有手機?他一直以為她是沒有的,否則他也不必為了老是聯絡不到她,而急得直跳腳。
祁暐的以為并沒有錯,事實上葉詩詩還是這兩天才去申請的,因為有一些私人的電話并不方便打到家里來,她也不想被其他人接到。
半晌后,祁暐聽到葉詩詩慌張下樓的腳步聲。
深夜十二點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
「妳要出去?」他在玄關處攔截到她。
葉詩詩抬眼望了他一眼,心情復雜的不知該說什么。
「妳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葉詩詩回避他的眼神。
「去看妳父親?」
他知道了?葉詩詩驚愕地回過身。
她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測,終于到了要攤牌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郁!杆恍辛?」
他的聲音如冷鋒過境,刮起她一身戰栗。
該來的總是要來!沒有人能逃過命運的安排!她想。
「他的狀況不樂觀!箯娙讨鴵鷳n,她盡量平靜直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對祁暐來說是不是壞消息?
祁暐沒說話,但葉詩詩在他的眼里看到濃濃的恨意,她的心變得更加沉重,她轉身開門。
「等一下……」他開口喚住她。
他不會是不準她出門吧?
她肅然地回過身,眼中帶著祈求。
祁暐看著她,含恨的目光多了掙扎。
「我開車送妳!箤λ椎幕艁y和脆弱,他還是無法選擇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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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搶救,感冒引起并發癥的葉父暫時脫離危險,但仍需留在加護病房內,度過所謂的危險觀察期。
白色的病床上,葉父形銷骨立的軀體,面無血色的病容上,兩只深陷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完全不若當年的意氣風發、威不可侵的英姿。
看得出來他病了很久,而且身體的病痛讓他活得很不如意,祁暐不知道這樣的狀況算不算是老天爺對葉父最無情的懲罰?
不過他自己對葉國威的仇恨呢?別問他,他也不知道是否會因此而放下?
所以祁暐在看過他一眼后,便離開醫院,他不想在這個時刻讓葉詩詩哀戚的面容影響了他的決定。
思考了一夜,祁暐在隔天下午去看一夜未歸的葉詩詩。
很巧地,葉父剛好蘇醒了!
在看到祁暐的那一剎那,葉國威原本呆滯無神的雙眼驀地驚恐放大,嘴角忍不住抽搐,似要說話,卻只能發出一些不具意義的單音。
葉詩詩握著父親瘦骨嶙峋,一直顫動不止的手,哽咽著說不出任何話,只能任眼淚不停的滑落。
三天后,葉父還是走了,誰也無法斷定是祁暐的露臉,讓他的病情加劇,終究無法挽回;還是他命中的氣數就該如此,結束他曾經風光又潦困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