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約期一過,齊聚杭州的白亦韜、苗戀月,白亦城,苗彎月,白亦軒,苗舞月,白亦焯,苗還月等八人覺得不對勁,立刻共同發出命令,動用金繡莊與驛家堡的人,全力尋找兩人的下落。
沒多久便收到金繡莊太原分行的管事與曹管家傳來的消息,確定白亦潚和苗挽月在赴林員外之約后失蹤。
白家四子與苗家四妹循線找來,馬不停蹄地趕到傲天莊,趁夜潛入莊里,卻看見白亦潚衣袍染血,護著不會武功的苗挽月對抗傲天莊的圍殺,反應迅速的苗舞月及時阻擋了一枚追魂鏢,苗戀月則是制住宗昌,白亦韜含怒的神情喝住那些膽子已經被白亦潚嚇沒了的傲天莊護衛。
找回自家的大哥和大姊后,眾人立即回驛家堡,沒時間讓他們詢問也沒空閑聊,擅長醫術的苗還月與苗挽月立即替白亦潚進行醫治,白亦焯在一旁待命,其他人一邊等著,一邊處理傲天莊的事。
「不行,大哥受傷太重,雖然吃了藥可以解毒,外傷也沒有太大問題,但為了自行祛毒,他強行使用內力,現在真氣在他體內四處竄行,必須想辦法把他的真氣導回才可以!姑邕月說道。
苗挽月沉思一會兒后才開口,「亦焯,你去請你三個哥哥進來,由你們輪流替潚運行導氣。」
「好!拱滓囔厅c點頭,飛快出房門,眨眼間就將人帶了進來。
「妳們先到外室等著!姑缤煸聦θ齻妹妹說,然后轉向白家四兄弟,將情形告訴他們!溉绻鏆獠荒軐Щ,輕則武功全失,嚴重的話……他會全身癱瘓,現在必須有人替他導回真氣,你們有四個人,各運氣一個時辰連續不斷,最多八個時辰,應該就可以治好潚的內傷……」
「那還等什么,立刻開始。」白亦焯立刻道,另外三人同時點頭。
「嗯!姑缤煸逻@才稍放下心,與苗還月將白亦潚扶起盤坐。
白亦韜第一個上場。
「先脫掉外衣,然后凝氣于掌心,貼上背部兩大穴……」苗還月說明導氣的方向,然后與苗挽月同時放開手。
脫掉外衣,是要讓身體的熱氣能散掉,不因體溫上升而擾亂了真氣運行的速度,一個時辰后,白亦城同樣脫去上衣,坐在白亦潚身前,掌心貼住的他前肩,接手導行真氣,白亦韜這才緩緩收回自己的真氣。
「銜接時一定要保持平穩,不可以搶快……」苗還月仔細提醒。
白亦軒、白亦焯一一上場,從黑夜到天明,再到黃昏,總算完成替白亦潚運行導氣完成。
苗還月和苗挽月立刻替白亦潚診脈。
「成功了!姑邕月首先露出笑容。
「嗯。」苗挽月也笑了。「太好了,潚總算沒事了!顾逼鹕恚^卻感到一陣暈眩,身軀一陣搖晃。
「小心!拐镜秒x她最近的白亦韜立即伸手扶住她。
「大姊!」苗還月連忙診著她的脈搏,不禁皺起了眉頭,「大姊,妳必須休息!
「我沒事……」
「妳的脈象那么弱,怎么會沒事?」苗還月一臉擔心。
「比起潚為我承受的,這根本不算什么!姑缤煸戮従彄u頭,她只是太少休息和氣血不足,并不算什么大毛病!改銈円裁α艘惶煲灰,都回房休息吧。」
「可是--」
「還月,妳不聽我的話了嗎?」苗挽月望著她。
「好嘛!挂幌蜃鹁创箧,又很聽大姊話的四姊妹只好乖乖回房休息,但是白家四兄弟就沒這么好講話了。
「挽月,妳和大哥怎么會落入賊人的陷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亦城問出心中的疑惑。
「大姊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拷問,有什么事等大姊休息夠了再說!故盏矫邕月示意的眼神,苗彎月立刻道。
「但是--」
「白亦城,你現在煩大姊,我就不理你了。」苗彎月出言威脅。
「可是……」
「你還可是?我不要理你了!」苗彎月跺跺腳,轉身跑出去。
「彎月……」擔心心愛女人的白亦城,只好放棄詢問,追出去了。
其他還想問個明白的三兄弟,面對護姊情切的苗家三妹,識相地摸摸鼻子,一句話也沒多間,擁著心愛的女人就乖乖離開房間,將這里留給白亦潚和苗挽月,
畢竟現在人都平安,事情的經過可以慢慢再說,要是因為這樣而讓「眾月」生氣,他們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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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讓白家兄弟都離開,這得歸功于妹妹們的幫忙。
苗挽月回到床邊,握著白亦潚的手,望著他緊閉雙眼的模樣,印象中,她好像很少看見他睡著,都是他守著她睡。
在傲天莊分開的那幾天,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和他分開那么久,她擔心他,更想念他。
她從不曾以為自己會失去他,只是見不到他,她心會慌、會亂,會不安、會害怕,她不怕死,只怕見不到他,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在她心里占了這么深、這么深的位置。
「潚……」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苗挽月心酸的想流淚。
「別哭!拱滓酀挷恢朗裁磿r候已經醒了。
「潚?!」苗挽月立刻望著他。
「我很好,不要傷心!沟统恋纳ひ綦m然有些虛弱,但他卻是很清醒的。
「可是你受了傷……」都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會受傷。
他總是這樣,只要她安然無恙,自己傷成怎么樣都無所謂,只為保護她……
「妳和他們治好了我,不是嗎?」雖然昏迷過去,但他相信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醫治他的傷,他并不擔心這一點。
「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趕來,如果你有什么萬一,我--」
「我不會有萬一!顾焓贮c住她的唇!妇退闼麄儧]有趕來,我也會帶妳離開傲天莊!
「那你的傷呢?」
「失去武功我一樣能陪著妳!顾敛华q豫的說,絲毫不在意會不會失去武功,只忙著安慰她。
他怎么可以這樣……
「為什么……」她鼻酸欲泣。
毫不猶豫的付出、毫不猶豫的犧牲,他連一點點傷都不愿她受,卻弄得自己傷重不堪,差點難以治愈。
「我不要妳再受任何傷,挽兒……」白亦潚遲疑了下,最后決定坦白說出,「妳是我最重要,也是我唯一心愛的挽兒,我曾經來不及保護妳,讓妳受傷、讓妳被欺負,我絕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一次!
直到這一刻,苗挽月才知道,對于三年前重逢時發生的那件意外,他有多自責,有多不舍。
「那不是你的錯……」她哽了聲,淚眼模糊。
「不管是不是,我都讓妳受了傷!谷舨皇撬啡ヒ她付的住宿費,他會悔恨一輩子的。
早在十五年前,他從一群乞兒手中救下她,而后經由她,他有了父母的那一刻開始,他活著,就是為了照顧她,他習武,只是為了讓自己夠強而足以保護她。如果有了高強的武功,卻還是來不及營救近在咫尺的她,就算他萬夫莫敵,又有什么用?
「別哭!顾鹗郑萌ニ臏I水!肝蚁M麏吙鞓,而不是哭泣。」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要她能快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要他做什么事都可以,即使要放棄一切都無所謂。
「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快樂!姑缤煸律钗跉,目光溫柔的望著他,「我曾經分不清楚對你是習慣,還是真正喜歡,或者只是將你當成親人……直到那一次,我看到舞姬靠近你身邊,我討厭她們……那時候我才發現,我不要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或許在那之前,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變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你從來都不說,只是默默守著我、陪著我,就算是吻我那一次,你也不說,可是我卻覺得好滿足……你會明白嗎?」明白她愈想厘清卻愈厘不清的混亂,想獨占他卻找不到理由的惶然?
別的事她都能猜,都能測,但關系到他們的感情一事,她卻膽怯地不敢輕碰,只因為太害怕失去……
相伴太久,相知太深,所以更不敢妄加揣測對方的心意,因為重視對方,更害怕會失去對方,所以她只能說喜歡他,安心于他同樣的回應,以及兩人漸漸親密的感覺。
然而在這次短暫的分別后,他們同時驚覺早將對方放在心上,那個超越自己生命的位置,為了對方,他們不在乎付出自己的命。
當回身,再沒有熟悉的身影;當疲倦,卻沒有懷抱可以依偎;當惶惶不安,卻沒有人會提供她安全感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
原來,他一直在那里等著,張開懷抱就等她投入,只是她一直沒有察覺,太倚賴他而誤以為只是習慣。但他什么都不說,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用他全部的感情和心來包容她、保護她,愛她,而她一直不知道,還在那里猶疑、不安……
怎么會有男人這么笨!
而一向聰明的她,又怎么會一直都不懂!
潚生來內斂,兒時遭遇的錯待讓他學會將所有的心事都往心里藏,不敢追求,只敢默默守著,他不是說過嗎--
如果妳不再需要我,我會離開。
他的去留全依她的心意而定,因為他早將心交給她,隨她要保留或舍棄,他沒有任何意見。
怎么會有男人這么笨……
白亦潚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撐著身體坐起來,將淚流滿面的她擁進懷里,苗挽月一觸到他胸前的布條,連忙擦干淚水。
「你快躺著……」
「我沒事!顾⑿Φ溃m然很淡,但他學會笑了,大掌捧著她的臉,「挽兒,我愛妳,嫁給我好嗎?」
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別的男人打她的主意,甚至逼她嫁給他的滋味了,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好。」苗挽月毫不猶豫就答應!肝乙獡Q回女裝,不再當『苗回』,而是成為白亦潚的妻子!
「挽兒,妳……」他并沒有要她放棄當驛家堡的堡主,或者成為一個平凡的人妻……
「你聽我說!惯@下換她捂著他的唇--只不過她是以唇--然后摟住他的頸項,「我不要你委屈的再成為我的護衛,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偎在你懷里,就算我仍然是驛家堡的堡主,但我更是你的妻子,不管世人接不接受與女人談生意,我都無所謂,因為我可以不當堡主,卻不能不當你的妻子!
就像他愿意為了她成為她的影子護衛,她也愿意為了他放棄經商,沒有任何事比得上他們能相伴更重要,而且是以夫妻之名。
白亦潚笑了。
「妳想做任何事,我都沒意見!怪灰吲d。
「潚……你這樣一定會寵壞我的……」這么放任她、這么由著她、向著她,這世上只有他一個這樣的笨男人,才會什么都只為她。
「沒關系!顾稽c也不介意。
苗挽月感動地笑著,主動吻上他的唇,立刻得到他的回應,需索而深切地吻得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不舍地分開。
白亦潚移動身體,抱她躺進床內側。
「潚?」
「妳該好好休息!箘e以為他沒有注意到她眼下的疲憊黑影。
「那你不要走,就在這里躺著陪我睡!顾笾。分開太多天,她一刻也不想再和他分開。
「嗯!顾c點頭,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同樣不想和她分開。然后,他揚高仍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對著窗戶道:「你們聽夠了嗎?該回房休息了吧!」
窗戶外立時傳來一陣跌倒聲。
「看吧,我就說瞞不過大哥的!
「還說咧,你自己還不是在這里偷聽!」
「快走啦!大哥趕人了!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很快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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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和大姊的感情深濃卻不膩,相依的太深,誰也無法失去對方而獨活。沒想到在我們還不知道對方的時候,他們已經相伴了那么久……」剛剛才知道大姊受過的苦,苗彎月一陣感動。
「為了挽月,大哥甘愿放棄名與利,只為了守護她……美人果然能使英雄氣短。」白亦城搖了搖頭,身旁的老四、老五跟著點頭。
就為了守護挽月,害他不得不接下金繡莊,連帶亦軒、亦焯也沒得閑,只有二哥白亦韜,沒情義的說不管就不管。
聞言,苗彎月、苗還月、苗舞月同時瞪著自己的男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保護大姊是最重要的事!」
白亦韜笑著摟住苗戀月,意有所指的說:「美人心,是英雄冢!怪灰兴,當不當英雄已不重要。
為了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會跟大哥一樣,不惜放棄所有。
其他白家兄弟聽得心有戚戚焉。
美人心是英雄冢,是這樣嗎?更確切一點地說,是「苗家女人,注定是白家男人的克星」吧!
但克星也罷,重要的是她們可是他們心愛的女人啊,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管,他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