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寶年間虎虓莊
要說在這長安城內,有什么事最教老百姓津津樂道的,大概就屬虎虓莊莊主──柳起承的婚姻大事了。
因柳大莊主對女人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不知有多少媒婆上門說媒,均個個無功而返。
最近,坊間有人傳言柳大莊主有斷袖之癖。
這也難怪,所謂樹大招風,虎虓莊的產業遍及大江南北,舉凡食、衣、注行均有涉獵,如此上乘的金龜婿,城內不少名門望族,莫不想攀得這門親事。
可是,不知是為了什么,已年過二十七的柳大莊主,對成親兩字可是避之如毒蛇猛獸,因而,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流言就紛紛出籠了。
柳起承本人倒是無所謂,不過‥‥
“娘,你在說笑!”起承從牛皮卷宗中抬起頭,失笑的看著他娘。
“我沒說笑,我打算中秋當天在潮汐別館辦一個賞月宴,廣邀城內、城外的南北佳麗來參加!彼稳缡|氣定神閑地說。
“娘,你這是變相的相親嘛!”起承頭痛地說。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弟都成家了,秀桃也有了身孕,你呢?”宋如蕓有時真后悔,沒事把兒子生得如此優秀干么?眼睛老長在頭頂上。
說起她的大兒子,這可不是她自個老王賣瓜,人品、學識均是上上之選,加上經商手腕高超,不少仍待字閨中的姑娘、新寡少婦,個個主動投懷送抱,也因此養刁了他的心,老認為女人隨手可得。
“娘!我還不想成親,如今我只想在事業上沖刺。”起承誘哄著說。
“我不管,你不要相親也可以,在年底以前你要替我找一位兒媳婦回來,不然,你就不要認我這個娘。”宋如蕓下完最后通牒,在丫鬟的扶持下,步出了議事樓。
“娘,娘‥‥唉!”起承只好又氣又惱的坐在案桌前發呆。
柳繼承隨后走了進來,在叫喚數聲不得回應后,索性在他耳旁大吼“老哥--”“哇──柳--繼--承!逼鸪袣怛v騰地叫著。
“別發火。我可沒得罪你喔!”繼承嘻皮笑臉地說。
“哼!”起承一副不跟他一般見識的表情,冷哼了一下。
“老哥,你是怎么了?難得看你在處理卷宗時發呆。”繼承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道。
“還不是娘!”起承一副一言二難盡的模樣。
“又要逼你成親了!崩^承了然地笑道。
“對呀!這次不比以往,她下最后通牒了!薄澳窃趺崔k?”“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發呆呀!薄皝,兄弟我很有義氣,幫你挑選了幾名閨秀,這些可都是經過我嚴格的觀察跟探訪的,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挑一個先暫時訂親,你耳根子就可以清靜了。”語畢,根本不等起承回答,繼承就拉著他走出議事樓,往后院去了。
玄武苑
“來,你覺得江南首富林生的獨生女──林芊芊,她不但人長得漂亮,據說琴、棋、書、晝樣樣精通,林員外還揚言,你要是肯娶他的女兒,他愿以一半家產作陪嫁!崩^承運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拚命替起承“洗腦”。
起承佯裝興趣濃厚的表情,“你說得可是真的?看來我這窮小子,應該馬上向她求婚才對。”他語帶嘲諷。
“呃!呀──大哥,我知道錢對虎虓莊來說不算什么,可是有誰會嫌錢多呢?既得賢妻,又得家產,何樂而不為?”起承本想開口,可是又被繼承給打斷了,“大哥,你就別固執了,爹、娘已經給你很多自由了,再說你也需要一位元繼承人吧。”“別擔心,我有你!逼鸪袩o所謂地道。
“大哥,我跟你不同。當年要不是爹、娘好心收留我,我現在可能還在某處行乞!本鸵蚋袘蚜业酿B育之恩,繼承一直希望能替柳家做一件大事──替起承找一位賢妻。
起承低下頭研究著手中的那杯茶,對繼承的關懷他是謹記在心,“你別說傻話了,你永遠是我柳起承的兄弟!崩^承一笑,又盯著他看,“我們剛說到哪了?”“林芊芊的嫁妝!逼鸪幸槐菊浀鼗卮。
“好,撇開這不談,你對她的印象如何?”起承認真地想了一想,“我只見過她一、兩次,她是一位柔弱的女人,是那種需要人費心思去照顧的女孩。”“你的意思是她不適合你?”繼承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一位可以跟我夫唱婦隨的女子,而不是一個木頭美人或瓷娃娃!薄澳敲醇冶さ那Ы鸺氯A如何?十分艷麗的女子,每次遇到她,她老是千方百計的想認識或接近你,據她身旁的丫鬟透露。她為了你拒絕一位尚書公子的提親!逼鸪胁粠诺卣f:“我受不了一個牛皮糖的妻子,再說,就她的行為舉止而言,只怕娶了她,我隨時都有綠巾罩頂之慮!薄笆裁?”繼承一愣,“那她也不行!啊!對了,差點忘了,那我們北方隔壁牧場的蘇家寡婦鐘滿嬌如何?”就見起承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本有娶她的念頭,可是‥‥”他故意吊一下胃口的停頓下來。
“可是?可是什么,大哥別賣關于了!崩^承催促著。
“我才稍微給她一點暗示,她馬上就狐假虎威起來,自認穩坐柳家主母的位置,干涉起莊園的大小事務;這還不打緊,她花錢的方式,才教人吃驚,我哪供得起那尊大佛。”起承一想起那段日子,就十分慶幸自己已脫離了苦海。
繼承一聽,人都垮了,“大哥呀,你還不是普通的難纏‥‥”頓了一下,又道:“大哥,你該不會真有斷袖之癖吧?”“噗!咳,咳,該死,你‥‥”起承聞言,被茶水嗆得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殺人的眼光怒視著他。
“別瞪我!城里不少人都這么傳言,娘可能也是聽到這些話,才會逼得如此急的!崩^承急急為自己辯解。
“我只是不想成親罷了!逼鸪袣夂艉舻呐鹬。
“大哥,你就別生氣了,只要你一成親,這些無稽的流言很快就會消失的!崩^承安撫道。
起承此刻不想再聽繼承的長篇大論,又不能打個哈欠就了事,只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你還有事嗎?”
“我知道你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可是..‥”“繼承──”“三年了!自從玲瓏病逝后,對婚事你已逃避了三年,還不夠嗎?我想玲瓏‥‥”繼承不理會他地繼續說道。
“住口──”起承怒氣愈來愈盛,“你是不是太清閑了,要不要我找些事讓你忙?”他冷冷地道。
看到起承的表情,繼承了解現在站在面前的不是那位友愛他的兄長,而是那一位用冷漠的態度來面對一切,冷酷無情的虎虓莊莊主。
“大哥──”
“別再說了!逼鸪姓Z氣中有著命令及懇求。
“我不是要談剛才的事。我只是要告訴你,為什么不去找你師兄──神算子利千浪,或許他有能力幫你找到你命中的另一半。”繼承真誠的建議。
“你還真不死心?”起承的口氣是又好氣又無奈。
“我希望你幸福!”繼承有些靦觍地說。
“謝謝,我會考慮看看!闭Z畢,起承就離開了玄武苑。
“唉!”繼承微嘆口氣,看著他離去時的僵硬背影。
“相公,你怎么啦?”一個悅耳細柔的女聲從他背后傳來。
“秀桃?!”繼承吃驚之余,也向前牽扶嬌妻坐在椅于上,“你怎么出來了呢?”然后看向她身后的丫鬟道:“曉春,我不是交代要讓少夫人休息的嗎?”“別怪曉春,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再說我只是害喜罷了,沒事的!毙闾胰崛岬匕矒嶂煞。
“你‥‥真拿你沒辦法!”
“繼承,你剛在嘆什么氣呀?”
繼承把剛才跟起承的對話,再說一次給妻子聽。
“這樣好嗎?逼得太急就怕物極必反!毙闾野櫭嫉馈
“可是,不下猛藥,我那老哥八成一輩子不成親!”“這倒也是。大伯因人長得俊逸又有錢,女人個個莫不趨之若騖,也因此讓大伯對女人失望!薄澳愕雇α私馕掖蟾绲穆!”繼承吃味地說。
“好濃的酸味喔!”秀桃故意地嗅了嗅,看到他面帶微慍,含笑地道;“別忘了,我也有一位風流的兄長!崩^承這才恍然大悟,“你真淘氣,害我擔心了一下。”他佯裝不悅地瞪著嬌妻。
“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二愣子一個!”秀桃雙眼含情,甜甜地說。
“你也一樣是我的克星!”說話的同時,繼承也不避諱曉春的在場,把妻子擁在懷中,邪氣地道。
秀桃看到曉春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羞得依在繼承的懷中,不肯露出臉來,但口中還嘟嚷著;“你這大壞蛋!”“是,我壞,可是,你不就愛我的壞嗎?”繼承逗著她說,他就愛看妻子含羞帶怯的臉紅模樣。
果真,秀桃一聽雙頰馬上泛出醉人的紅霞,這下躲得更不敢見人了。
“哈‥‥哈‥‥”繼承大笑著,擁她走進內室。
一路上,他更加肯定自己幫起承找一位賢妻的想法是正確的。
一個月后臺灣東部某處懸崖上
該死!自己為什么要那么鐵齒?紫葳十分懊惱的暗忖道。
一聲高亢兼狂亂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懊惱。
“怕了吧!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死。”淩芃兒眼睛充滿血絲,手持利刃一步一步地向紫葳逼近。
“淩姊,我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要搶金大哥!弊陷谝幻婧笸耍幻嫫髨D跟她說理。
淩芃兒仿佛清醒了一下下,可是,馬上又恢復了原先的狂亂。
“你說謊!你只要死,金哥就會回到我身邊!弊陷谝褯]有后路可退了,在她身后可是萬丈懸崖,耳朵還可以聽到崖下那波濤洶涌的海浪拍擊聲。
她頭皮發麻地猛吞了口口水,明知是徒勞無功,但她仍再次企圖說服已近乎狂亂的淩芃兒。
“淩姊,你醒一醒好嗎?我跟金大哥是清白的!”淩芃兒早已被妄想沖昏了理智,妒火已蒙上了她的雙眼,此刻她一心只想殺了紫葳。
就在淩芃兒一步一步的逼近紫葳時,在路的另一頭陸續有三人趕到了。
“住手,芃兒!苯鹄m緣大聲喚著妻子的名字。
“小葳(妹)。”楊國威和真蜜也隨后同時叫著。
“不準過來!睖R芃兒發現有人,手持利刃大聲地威脅著。
而趕到崖邊的楊國威三人,均不敢再向前走,深怕再度刺激淩芃兒。
淩芃兒看到他們全不敢向前,十分滿意。
“金哥,你來啦!等我殺了這狐貍精以后,我們又可以過著幸福的日子!”此時的她一臉天真甜蜜,要不是手持血跡斑斑的利刃,還會錯以為她是一位跟丈夫撒嬌的小妻子呢!
雖是如此,她的話卻使在場四人的心涼了半截。
“芃兒,你忘了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嗎?”金續緣強作鎮定,柔聲哄著,看已引起妻子的注意力,又道:“我在‘星晨’訂了位子,再不走就來不及啰!”“真的呀?”看到他點了點頭。淩芃兒已邁步往回移,隨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那她怎么辦?”她的語氣里有著迷惘,手指著負傷的紫葳。
金續緣深吸了口氣,佯裝不耐煩地道;“別管她了,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睖R芃兒左右來回張望著,看到金續緣打算離開,連忙道;“好吧,等我,金哥!边@句話有如天籟般的使眾人大大松了口氣,就在淩芃兒往回走時,楊國威也悄悄地移向紫葳那兒。
就在眾人才想松下那口緊繃的氣時,淩芃兒在離金續緣只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仿佛下了什么重大決定似的說:“金哥,我還是殺了她之后再去好了!闭Z畢,人已急急地往回跑,速度之快,就連離她只有幾步遠的金續緣也未能捉住她。
而原先就處在懸崖邊緣的紫葳,被這突來的狀況給搞得呆住了,反射性地往后退,整個人就跌下那萬丈懸崖了。
“大──哥──”只剩她驚恐的嘶叫聲,劃破了整個寧靜的空間。
“轟──”隨著紫藏的叫聲后,是一個又大又響的雷聲。
這一聲青天霹靂,驚醒了有如被定身的三人。
“小葳──”
“小妹──”
天寶年間絕情湖畔
起承此時站在絕情湖岸上,心中好是無奈。
他現在會在此,全拜他那老弟及師兄所賜,說什么今天酉時在絕情湖畔會遇到他命中的妻子,真是鬼扯。
雖說他那位師兄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起承就是不相信他師兄真能把他的姻緣說得準。
老實說,他本來還不大愿意來,要不是怕他娘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說實在的,他娘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保護欲過盛的爹!一切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在等待的過程中,不禁讓起承想起往日的情懷‥‥
三年前葬禮結束了,魚玲瓏在十七歲花樣般的年華,就這樣香消玉殞地埋在一堆黃土之中。
“二師弟,該走了!崩Ю肆裰晃徽驹谀骨澳樕幊恋哪贻p人。
他不語,也沒動。
利千浪本想再次勸他,卻被同門師弟裴軔珣,以及妻子汪盈盈給拉走了。
在那座新墓前,就只剩下起承一人。
“玲瓏,你答應過要嫁我為妻的,為什么‥‥”誰說英雄本無淚,只怕末到傷心時,他此時不也流下傷心淚。
耳畔仿佛又響起玲瓏對他所說的話。
“二師兄,對不起!我怕我要失約了!睂Σ×艘粋多月的人而言,玲瓏此時的精神十分高昂。
“別胡說了,你現在應該要安心靜養,不要想一些無聊的事!逼鸪忻鎺C的斥責。
玲瓏虛弱地一笑,“別自欺欺人了,二師兄,有誰會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體呢?”“小師妹,難道你不信任我?”裴軔珣插口進來,一副受傷的模樣。
“四師兄,你的醫術比我爹還高明,我怎么會不相信你呢?”她停了一下,“只是。這是我的命。早在我出生時,我爹就斷定我活不過十八,我說得沒錯吧?大師兄!绷岘嚻届o地說。
利千浪雖沒說什么,可是眾人看他的表情也明白,玲瓏所言不假。
“不,我不相信!逼鸪惺Э氐睾鹬。
“二‥‥”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了玲瓏的話。
一旁的裴軔珣急忙取出金針,幫她扎了幾針。
好一會后,劇咳停了,汪盈盈也端來一碗湯藥要喂玲瓏喝下。
“別忙了,三師姊,這只是多延長我的痛苦罷了!绷岘嚀u頭婉拒了那碗湯藥。
“不要再說了,保留元氣,先喝下吧!蓖粲崧暟矒岬馈T谄鸪械膸兔ο,玲瓏順利的喝下那碗藥。
喝是喝了,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玲瓏強打起精神,細聲地懇求著!按髱熜,我拜托你,我死后把我安葬在‘離愁谷’,那有我爹、我娘可以陪我!薄胺判,我一定照辦!痹趫龅娜耍┯欣Ю艘蝗吮容^能接受這個事實。
汪盈盈本想罵丈夫的,可是卻只能不斷的流淚而已。
“四師兄,一切都是命,別再自責好嗎?”玲瓏安撫著心焦卻無計可施的裴軔珣。
“玲瓏──”起承語帶哽咽沙啞地叫著。
“二師兄,我惟一放不開的只有你,答應我,只要有中意的女孩一定要成親,不要為了我而耽誤了你的終身!薄安,你答應要當我的妻子的!逼鸪泻煤拮约旱臒o力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地離開他。
“二師兄,拜托你答應我!”玲瓏的語氣中有著堅持及懇求。
起承猶豫了好久,終于,淚往肚里吞地答應了。
“我好幸福,大家都在身旁陪我!绷岘囋谄鸪写饝,心滿意足了,“我好‥‥累‥‥喔,爹‥‥娘‥‥我‥‥來‥‥了‥‥”病重的她,終于闔上眼了。
“不,玲瓏──”
一陣清涼的和風吹過,不但吹走了炎熱的氣溫,也撫平了起承混亂的心。
“玲瓏,已經三年了,你在那可好?”
就在起承在湖岸邊感懷過去時,離他不遠處有兩位年約三十開外的人,正注視著他。
“米其,你說當家的沒事吧?他已經站在那一動也不動一、兩個時辰了!币荒樎淙,標準北方男兒長相的大漢──卜義,擔心地說。
“放心吧,利大爺料事如神,他說當家的良緣在此,當家的只是不能接受事實罷了。”一身文人打扮的米其道。
“這也不能怪他,像當家這樣的人品,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一定要成親。”卜義為起承打抱不平地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因當家的至今還不肯娶妻,所以,每天都有人上門說親,在答應這方又會得罪那方的情況下,你說能如何?”米其分析道。
卜義感嘆地暗忖道,有時有錢也不是件好事,要是今天他當家的只不過是一個窮小子,那么事情就簡單多了。
想著想著,他隨即無奈地搖搖頭,反正主子的事,下人是沒資格管,干脆改變話題,跟米其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米其、卜義,咱們走,酉時已到,也沒見到半個鬼影子,我看師兄八成是算錯了!逼鸪惺指吲d把事情解決了。
這下子,可以清靜一段日子了,他心想著。
可是,就在三人準備打道回府時,突兀的──“轟──”晴空萬里的,突然打了一個又大又響的巨雷,令起承、米其、卜義三人均打了個冷顫,面面相覷。
巨雷聲響過后,就看到湖的另一側,有一道刺眼的光線閃了一下,然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那雷響、閃光是出自于幻想。
起承也不是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人,頭一甩,簡單地下命令道:“米其、卜義,你倆跟我一起走!”就這樣,三人快速地往湖的另一側走去,欲探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