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戀愛喜悅中的夢寰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早回海云別墅了。開著黑色的BMW跑車滑入花園中,夕陽的余暈將搖曳中的花朵襯托得更美、更動人。
他一進(jìn)屋內(nèi),便見云名剛叼了根煙,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fā)上。
“爸,你有急事找我?”他將公事包隨手一丟,警覺的坐在云名剛的身旁。
“兒子呀,咱們父子倆好久沒坐在一塊聊天了吧? ”
夢寰猜測到他話中有話,但在還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敢妄下定論!肮久β,而且你又常往士雄家跑,再說就算你沒事,我回到家時也晚了,根本不敢打拔你,因此咱們父子倆就一直沒機(jī)會聊天了嘛!”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繼續(xù)說:“不過你放心,過幾天我再送你一個大驚喜,好不好,老爹?”
他向云名剛“撒嬌”時,總是稱呼他為“老爹”
“大驚喜?本人年事已高,恐怕會把我嚇個半死!泵麆偘腴_玩笑的說,誰知他的“大驚喜”會是什么?有個鬼靈精怪的兒子,凡事都得小心才行。
“老爹!”夢寰哀叫著。沒辦法,誰教他們父子倆各自打著主意。
被他這么一叫,名剛的心都給叫軟了。“好啦!好啦!你知道嗎?剛才佳嵐才走!泵麆偼鴫翦,想看他有何反應(yīng),誰知他的反應(yīng)竟出乎名剛的意料之外。
“喔!”他不以為然地應(yīng)了一聲。
“這逄是什么回答?”名剛氣呼呼地罵道,“人家佳嵐等了那么久,你卻一聲‘喔’就了事啦?好歹佳嵐也是一番心意,擔(dān)心你的安危。”
“安危?拜托!我都三十二歲了,也老大不小了,還需要她來擔(dān)心嗎?她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管這么多事也不嫌累,我可煩得很!眽翦敬蟀l(fā)牢騷。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她可是老爹我為你看中的媳婦!
“媳婦?你是說你要她做我的老婆?老爹,你沒發(fā)燒吧?”夢寰簡直不敢相信,名剛竟私下為他挑老婆。
“她知道嗎?你告訴她了嗎?”他緊張兮兮地問。
“還沒有,怎么?佳嵐不配嗎?”
“當(dāng)然不是,只是……”一時之間他竟不知是否該告訴父親關(guān)于殷如楓的事情。
“只是什么?我看只是你還沒想到謊言來欺騙我!泵麆値退酉滤凑f完的話。
“我不是那種人,你知道的。只是……這就是我所謂的大驚喜——天機(jī)不可泄漏。一時機(jī)成熟,必定奉告。”夢寰仍堅持己見,不愿說出秘密。
“好,我就給你時間,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我心中的想法吧?”
夢寰當(dāng)然知道,父親無非是要他找個老婆回來罷。
他點(diǎn)頭,信心十足的對名剛說:“一言為定!”
找老婆對夢寰而言實(shí)在太簡單了,況且此時此刻正有個佳人等著他呢!
口 口 口
一間外表看似老舊的咖啡廳內(nèi),坐著一位長發(fā)披肩的女人。她背對著門口,左手支著臉龐,正在等著她期待的人到來。
這么多年來,殷如楓對他未曾忘懷,而她——溫艾塵也是。不知為何她的一生總會與如楓為心愛的人相爭,七年前有過,而七年后的今天又發(fā)生了,只是當(dāng)年的江煥平變成了莊士雄。
溫艾塵不明白這是上蒼的捉開頭,還是她的命運(yùn)本該如此,她喜歡的人永遠(yuǎn)已有了另一半,而她在情勢上,也只能永遠(yuǎn)當(dāng)個破壞者或犧牲者。她怨、她恨,但都無法怪罪對方,怪罪殷如楓。
又一陣推門聲傳來,溫艾塵下意識地回過身往那個方向瞧去。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老天總算了了她的心愿。然而艾塵此刻的心卻狂跳著,突然有一個念頭想逃離他。
她不該將他約出來的。
幾年不見,他變得更加英俊挺拔,算得上是少女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只是他的眼神變了,從深情款款、含情脈脈變成深不可測,簡直像一潭深水,令人不敢大意的接近。溫艾塵開始后了,因?yàn)樗衙允г谒敲匀擞中皭旱男θ堇铩?br />
江煥平很快就找到她的身影,二話不說,上前坐在她的對面。
他身著一套淺藍(lán)的休閑服,濃密的黑發(fā)稍顯凌亂,顯然它的主人并沒有刻決去整理它。
以前的他是那么隨性,T恤、牛仔褲足他常有的裝扮,如今他全身上下盡是名牌,真的和當(dāng)初的他截然不同了,難怪殷如楓怕他去干擾她的生活。他真的變了。
“想不到還會再見到你,七年多了,是不?”他線條分明確的臉孔上出現(xiàn)一抹嘲諷。
艾塵忍著氣,在心中告訴自己,千萬別搞砸。
“是的,七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彼龎阂謨(nèi)心的狂熱,神情冷漠的回道,“今天邀你出來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彼靼椎母嬖V他。
“我了解!彼拇轿⑽⑸蠐P(yáng),一副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找我有事?”
艾塵輕輕地點(diǎn)個頭!笆怯嘘P(guān)殷如楓的事!
“喔!”他稍微提高了音量,“是她!
“沒錯,我想請你別再打擾她寧靜的生活,過去我們都傷她太深了。雖然我知道無論怎么做都彌補(bǔ)不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shí),但對于七年前的那件事,我誠心誠意地向你致歉!
話落,她推開椅子,起身向江煥平作揖。
他卻像沒發(fā)生過任何事般的逕自笑著,“我記得你當(dāng)初曾說和如楓是誓不兩立的,怎么這會兒卻貶低自己為她求情?”
“因?yàn)槲姨澢匪嗔,而今我只想盡我所能地去彌補(bǔ)她!
“七年的光陰對你的影響還真大嘛!”
“是的。求你別再去騷擾她渴望已久的生活了,她有她的生活及男友!弊詈髢蓚字她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
“男友?”他想起了云夢寰:“我不會讓她如意的,除非她跟我走。”
“煥平!別這樣,拋開這一切令人不悅的過往吧!
以你的身分、地位,要什么美嬌娘沒有?”
“是的,我要什么都可以輕易地到手,但如楓不同,她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別忘了,七年前如果不是你從中破壞我和她的感情,今天你又豈會坐在這里苦口婆心地求我?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說不定她早已成了我的老婆,與我共組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苯瓱ㄆ椒薹薜恼f,一切都是她害的,因此對于她的請求,他豈會輕易答應(yīng)?
“煥平,別這樣,你再執(zhí)迷不悟只會傷了彼此。煥平,回頭是岸呀!”
“你給我住口!本少爺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尤其是你,這一切不正是你所要的——我和如楓反目成仇?”不待她回答,他立刻推開椅子起身,“我會得到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用雙手蒙住了臉,淚水奪眶而出,浸濕了她的雙手,F(xiàn)在,她真的后悔自己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了。
口 口 口
大約有一小時的時間,章佳嵐不斷地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她雙手置于腰背,眉頭緊蹙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涌進(jìn)她腦海里。
但也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她立即否定心中的念頭。
除此之外,她不再有機(jī)會接近云夢寰,更難有機(jī)會得到他,而她再不加緊行動,恐怕會讓人捷足先登。
為了得到他,犧牲別人她在所不惜。作好一切決定之后,她撥了通電話……
口 口 口
夢寰牽著如楓的小手散步在公園里。一眼望去盡是片片的翠綠。綠的樹、綠的小山,以及綠的草地,使人有著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路上他們倆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注視對方,笑容里飽含了愛意。來到了湖邊,清澈的水里是一尾尾色彩不一的鯉魚,和幾片柘黃的落葉。
他們倆選了一個較寧靜且偏僻的地方,并肩坐了下來。如楓將手上的餐點(diǎn)置放于地面,夢寰則卸下背上的吉他,攤開樂譜,緩緩地彈奏著。
他好久沒再碰吉他,上一次碰它大概是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吧,記得那時他還是吉他社的社長呢!誰知一畢業(yè)走出校門之后,他這個社長竟沒再碰過吉他,甚至前幾天想起這把吉他時,他還找了一陣子才把它給挖出來;誰教如楓喜歡聽吉他清脆的音調(diào)呢?
凡是如楓喜歡的或是欣賞的,他總是不惜任何代價將它們弄到手或?qū)W好,天知道他是那么喜歡看她的笑容,聆聽她銀鈴般的笑聲。
如楓慵懶的躺在夢寰的懷里,好久不曾這么放松自己,是她老了,想找個依歸,還是……她不知道,現(xiàn)在,她只想舒服地窩在他的懷里,享受寧靜平和的一切。
他放下手中的吉他,伸手撫摸秀發(fā)。兩人均陶醉在彼此的愛意中,忽略了直逼而來的腳步聲。
“殷如楓!”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人他們耳里,把方才的甜密一掃而光。
如楓如夢寰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這個不知情趣的入侵者。
“溫艾塵!”如楓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天。∷谷豢吹阶约汉蛪翦娟窃谝粔K,她會怎么想?再不找個籍口,恐怕自己和士雄的戲?qū)唤掖。“你怎么會在這兒?”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卑瑝m狠狠地將她從夢寰身邊拉開,令夢寰十分納悶與訝異!澳氵@樣做對得起士雄嗎?”
一旁弄不清楚狀況的夢寰終于明白了,原來眼前這位女子就是士雄口中的未婚妻,看來正如士雄當(dāng)初所預(yù)料的,將有一出好戲上演了。
如楓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看來她只好對不起夢寰了。
“我和誰在一起需要向你報備嗎?”如楓冷冷的說:
“士雄對你那么癡心,你竟然充他于不顧,還腳踏兩條船,你怎么對得起他?”艾塵氣憤地說。
“這你管不著。別忘了,你雖是他的未婚妻,但他愛的是我,不是你,這一點(diǎn)請你弄清楚。還有不準(zhǔn)你再干擾我的生活,要怎么做你毋需費(fèi)心。”她不甘示弱的回答,眼里盡是憤怒。
“你……你太過分了,士雄是那么好的男人,你意然玩弄他的感情。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經(jīng)受過傷害的份上,我豈會輕易將他讓給你?只是沒想到,七年的時間不僅改變了江煥平,也改變了你。真是造化弄人呀!”
如楓看了看夢寰,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她知道再繼續(xù)和艾塵爭執(zhí)下去,最先投降的會是自己。
“沒錯,人是會變的,就連我也不例外,F(xiàn)在我警告你,別再在我面前提起七年前的事,否則休怪我無情!
丟下這句話后,她牽起夢寰的手便走。如楓知道艾塵是在乎士雄的,否則她不會為他打抱不平,只可惜妹有意,郎無情,她雖有意湊和艾塵和士雄,卻也怕自己弄巧成拙。
如楓忍不住抬頭看了夢寰一眼,她知道他開始對她七年前的事產(chǎn)生興趣了,但她該對他說嗎?
口 口 口
章嫂提著菜藍(lán)出門,準(zhǔn)備今晚好好下廚一番,為她女兒慶祝二十七歲的生日。
她腦中盤算著今晚的餐飲,卻忽略一輛對她直沖而來的大卡車。
大卡車沒能及時煞住,無情地從章嫂身上輾過,一攤血飛濺在馬路上,情況慘不忍睹……
章佳嵐聞訊趕到醫(yī)院時,只見一條白被單覆上章嫂的臉。
她伏在章嫂的身上失聲哭了出來,這是她最后一次待在母親的身邊,也是第一次為母親而哭泣。就在她二十七歲生日的這一天,她失去最最愛她的母親。
云家一群人則待在病房門外看著佳嵐,明白她今后不再有依靠,云名剛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收留佳嵐,讓她住進(jìn)云家,也好讓夢寰與她有足夠的時間相處。
口 口 口
自從章佳嵐接受云名剛的建議,住進(jìn)了海云別墅之后,她的臉上一直沒有笑容,成天郁郁寡歡,提不起勁來,整個人瘦了一圈,不再有昔日的甜密笑容。
名剛看著她,心生不忍,直怪上蒼捉弄人,那么好的人,死神竟毫不憐惜地將她帶走。而如今,它連章嫂的女兒都不放過,看著佳嵐日漸消瘦,他實(shí)在不知如何是好。
名剛端出一碗清粥走近佳嵐,不禁嘆了一口氣。
“佳嵐,多少吃一些吧!彼麑⒅噙f至她的面前,然而她卻用手輕輕地將它推開。
“我不餓!彼袣鉄o力的樣子讓他不好受。
“怎么會不餓?都瘦成這樣,云伯伯看了都好心疼。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節(jié)哀!彼参恐。
但她像沒聽見般,雙眼空洞地直視著窗外!拔艺娴牟火I!
名剛心想,也許現(xiàn)在幫得上忙的只剩下夢寰了。佳嵐一直單戀夢寰,也許把他叫回來會有些幫助。他沒有一刻遲疑,立即撥了通電話,把正在開會的夢寰叫了回來。
口 口 口
江煥平煩躁地抽著煙,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令他心煩,腦海中卻不斷浮現(xiàn)出殷如楓的影子,他真的好想將她擁在懷里,可惜她已有心上人了,而且她也不會再接受自己的感情。
想到云夢寰,他不禁惱怒起來,憑什么他能擁有如楓的芳心?憑什么自己要屈服在他的權(quán)勢之下,只因他擁有聞名國際的企業(yè)?
愿意與我合作嗎?如果你想擁有殷如楓的心。
那通不知名的電話擾得他心神不寧,那個女的又是為了什么而想與他合作?她想要的又是什么?電話中她沒有說明,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正好可以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江煥平三思之后,拿起話筒撥了她留給他的電話號碼。
口 口 口
士雄鎖緊眉頭看著如楓,最近她似乎不怎么好過。
然而他不得不再度打擾她,只因父母之命難違呀!
“你有心事?”
如楓其實(shí)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么,不知為什么,自從接受了夢寰的愛之后,她就不再憂郁,但也沒有戀愛中的快樂。她總覺得好像有一場災(zāi)難直逼她和夢寰而來。
“沒有!彼缚诜裾J(rèn),只因汪知該從何說起。
“我看得出來,別騙我。是因?yàn)閴翦締幔俊笔啃坌⌒囊硪淼膯枴?br />
如楓搖搖頭。
“那又是為了什么?”他迷惑了。
“溫艾塵看到我和夢寰在一起!彼蝗粦浧鹉翘煸诠珗@的事。“對不起,我把計劃弄砸了。”
“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蔽艘豢谧郎系牧戎,他又說:“有時我還真想把謊言揭穿呢!”
“揭穿?為什么?”如楓不明白的問。這明明是他的提議,他怎么會反悔了呢?莫非他愛上了艾塵?
士雄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回答,的確,這是一個令人想不透的問題,尤其這個建議又是他提出的,如今反悔了,當(dāng)然令她不解。
“只是不想連累你罷了!彼S意找個理由搪塞。
“我無所謂,倒是你,如果拆穿了,你就得娶她,除非你想做個不孝子。”
“當(dāng)然不想,這也是我今天找你出來的原因!鳖D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后又說:“但是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父母已經(jīng)對我下最后的通牒了,再不找理由解釋我和溫艾塵之間的事的話,我你母仍會逼我娶她的,所以如今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將你帶回去見我父母,表明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才能解除我與溫小姐兩人的婚姻束縛。只是解決了那邊,你這邊又該如何擺平?”士雄感嘆地?fù)u頭,這下他真的進(jìn)退兩難了。
如楓并沒有馬上回答他,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她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我和你回去見你父母,表明咱們的關(guān)系,先擺脫與溫艾塵的婚事,然后再想辦法解決你我之間的事。假如你真的不想娶她的話!比鐥餮a(bǔ)充了一句,只是想確定他是否真的排斥艾塵。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感覺到她很在乎你!彼挚隙ǖ恼f,
“在乎我?”他重復(fù)她的話,有些想不透。
如楓點(diǎn)點(diǎn)頭。
“算了,不可能,我不可能愛上個和自己毫無感情的人,我相信自己所作的決定。下個禮拜陪我回去見我父母好嗎?”他無奈地聳聳肩。
打從艾塵和如楓見過面之后,他發(fā)現(xiàn)如楓對她的態(tài)度總是冷冰冷的,令他不禁懷疑她們的過去,然而與如楓相處也不少時候了,對于如楓的個性,他多少有些了解,因此他相信如楓絕不會無端與人結(jié)怨,所以他猜想她們之間的問題絕對出在艾塵的身上。
對于能將人傷得這么深的人,他哪敢去接近,其至用心去愛她?
“不再想想看嗎?”如楓再問他一次。
“用不著!彼隙ǖ幕卮。
“好吧!
口 口 口
夢寰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后,匆匆地從公司趕回家,自從章嫂過世后,海云別墅不再有昔日的歡笑,云家上下無不感染到悲傷的氣息。
他奔進(jìn)屋內(nèi),二話不說卻往佳嵐的房間走去。
夢寰敲著門,一點(diǎn)回音也沒有。他試著轉(zhuǎn)動門把,卻發(fā)現(xiàn)房門根本沒有上鎖,房內(nèi)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少許的月光從窗外泄了進(jìn)來。
“佳嵐。”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卻沒聽見她的回應(yīng)。打開房里的燈,乍然發(fā)現(xiàn)佳嵐蜷縮于床的一角,雙手環(huán)抱著腿,頭發(fā)凌亂地披在肩上,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臉上的血色盡失,看來章嫂的去世帶給她很大的打擊。
“佳嵐!眽翦据p聲地喚著她然她似乎沒聽見一動也沒動,仍直視著前面,雙眼空洞無神。
“佳嵐!彼俣葐舅,并用手推推她,想把她給搖醒。
終于,佳嵐有了反應(yīng),她緩緩地抬頭,知道是他之后,她立刻伏在他的身上大哭。夢寰沒有推開她,只是任由她哭個夠。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恢復(fù)神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而他的胸前早巳被浸濕了。
“對不起!本镁盟艛D出這一句話來。
“不怪你,哭一哭也許會好過一些。瞧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挺教人心疼的!彼跗鹚哪,才幾天不見,她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他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雖然佳嵐不是他的親人,但他早就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妹妹般疼愛,所以看到她這副模樣,他這個做哥哥的實(shí)在心疼。
“好好睡個覺,醒來就沒事了。”夢寰安慰她。
他站起身來幫她弄好床鋪,讓佳嵐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佳嵐看見他準(zhǔn)備離去,立即伸手捉住他的手臂,雙眼直盯著他,那種乞求的眼神令他心軟,再度坐回床沿!拔业饶闼嗽僮吆脝?”
她吃力地點(diǎn)著頭,然后放心地躺回床上。
房內(nèi)是一片寧靜,她的手仍緊握著他的手臂不放。
夢寰全心注意著她,等到確定她巳安穩(wěn)入眠之后,他才拉下她的手,悄然離開。
口 口 口
如楓從玻璃門外看著夢寰,最近他老是心神不寧、恍恍惚惚的,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問他,他只說家中的仆人過世,因而有些心煩。但如楓知道,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他有事瞞著她,莫非他仍不相信自己對他的心意?還是……另有原因?
夢寰又嘆了一口氣,這已是他第八次嘆氣了。如楓按捺不住性子,索性走進(jìn)他的辦公室,內(nèi)問個究竟。
“夢寰!
夢寰仰起頭來看著她,并迅速將桌上的文件闔上,像是見不得人似的,又像是怕她瞧見文件中的資料。
“怎么啦?”他關(guān)心的問,面對曾經(jīng)受過愛情打擊的如楓,他得小心翼翼地回應(yīng),以免再度碰觸她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你是不是有心事?瞧你最近老是眉頭深鎖,看得我都心疼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嗎?”
“你多心了,沒有的事。我不是說過了嗎?是家里的事。”面對她,他實(shí)在找不出任何借口來瞞騙,所以他一直沿用這件發(fā)生已久的事。“佳嵐一直不肯吃東西,實(shí)在令我頭痛,看她日漸消瘦,我……”
如楓的心中頓然涌起一股醋意,他竟為別的女人擔(dān)憂!
“讓我見見她,也許我能幫得上忙,畢竟我和她都是女人,我想她也許會需要我!
如楓壓下方才的醋意,她怎能吃這種醋?佳嵐是因?yàn)閱誓覆艜r常纏住夢寰,而夢寰也是一番好意才對佳嵐如此關(guān)心,畢竟章嫂在云家?guī)蛡蚨嗄辏瑳]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夢寰想了一下她的話,覺得頗有道理,畢竟女人和女人總比較談得來,更不用去忌諱男女之間的尷尬。
“你的辦法倒挺不錯,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現(xiàn)在?”可楓不解地問道,真的這么急嗎?至少也得給她一些準(zhǔn)備的時間!懊魈彀,見她我也得做些心理準(zhǔn)備才行,否則到時反而弄巧成拙!
夢寰頗有深意地點(diǎn)著頭。“說得也是,都怪我太心急了,這幾天佳嵐的事惹得我七葷八素的,根本無心辦公!
“沒事的話,那我回去辦公了。”如楓仍望著他。
她知道他仍沒有說出心事,但她不想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如楓了解他的個性,他和自己一樣,不是那種輕易把心事說出的人,她相信,該說的時候,夢寰絕會告訴她的,而他不想說的,任旁人如何逼問,也是徒勞無功的。
如楓不疾不徐的走出辦公室,夢寰看著她的身影,心中有些許的感慨。
他打開方才的文件,心頭升起一股罪惡感,他并不是故意要調(diào)查她的過去,而是出自于關(guān)心,想弄清楚七年前她到底受過什么委屈,所以才會偷偷的請了私家偵探,探查她的過去。
看完資料的內(nèi)容,他實(shí)在好恨那個拋充她的男人,恨不得舉槍斃了他。該死的男人!可是若不是那男人放充如楓,他又怎能擁有她,到底該怪那男子還是感謝他呢?
抬頭望了如楓一眼,他巴不得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細(xì)心的呵護(hù)。但他不能,他不能對她說出一切,否則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只因他調(diào)查了她。
原諒我吧,如楓。夢寰在心中祈求。他這么做,無非是想了解她,并且盡量不去觸及她的傷口。一番的好意別成了彼此間的隔閡才好。
口 口 口
如楓再度踏入海云別墅,距上次踏進(jìn)這里,大概也有半年的時間了吧。
今天的海云別墅沒有那晚熱鬧,但清靜之余,反而令她舍不得移動步伐。要不是有責(zé)任在身,她真的會要求夢寰讓她一個人坐在花園前享受這番寧靜,讓和煦的微風(fēng)把心中的憂郁在身,她真的會要求夢寰讓她一個人坐在花園前享受這番寧靜,讓和煦的微風(fēng)把心中的憂郁一掃而光。
夢寰了解她的心思,所以沒有刻意去催促她,只是任她緩緩地閑蕩著。
沉浸在這個有如世外桃源的花園中一會兒之后,她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夢寰。見他直盯著她瞧,她不禁臉紅了起來。他怎么這樣毫不掩飾的看著自己呢?
她羞紅臉的模樣,教他心醉神迷。老實(shí)說,今天他帶她來海云別墅是別有目的的,除了完撫佳嵐之外,也是要實(shí)現(xiàn)他對父親的允諾。殷如楓就是他所謂的大驚喜,看老爸是否還敢逼他娶章佳嵐。
進(jìn)入屋內(nèi),只見云名剛滿臉憂悉的坐在沙發(fā)上,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
名剛聽見腳步聲,順勢抬頭望去,他傻住了,如楓是夢寰第二個帶回家的女孩,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樣?
夢寰對于父親會有如此的反應(yīng)并不感到意外,他立刻上前為他們倆介紹。
“老爹,這是殷如楓,我未來的老婆!彼蛎麆偨榻B,最后一句話無非是要告訴云名剛他已名草有主了,別再打自己兒子的主意了。之后他轉(zhuǎn)向如楓,她卻遞給他一個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叭鐥,這位是我父親云名剛!
“云伯父。”如楓禮貌性的叫了聲。
云名剛卻睜大眼,張大口,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久久無法說出一個字眼來。
“老爹。”夢寰再次呼喚他。他知道名剛的內(nèi)心早已亂成一團(tuán),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但姜還是老的辣,也才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已恢復(fù)鎮(zhèn)定。他倒要看看他的兒子到底在搞什么鬼,無緣無故冒出個情人來,這事并不單純,說不定有陰謀存在,他得小心防范。更何況要當(dāng)他媳婦的,除了章佳嵐之外,別無其他人選。這個殷如楓,誰曉得她是否別有用意,也許她接近夢寰不是愛他,而是看上他的財產(chǎn),他絕不會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進(jìn)入云家。
沉默了一會兒,名剛終于開口了,“小子,這么說成何體統(tǒng),小心人家小姐翻臉!
“如楓才不會。今天我將她找來,是要她替我們照顧佳嵐,畢竟女人與女人之間比較有話講。”而且我也想要讓佳嵐弄清他與她之間的關(guān)系,希望她別再自作多情了。后面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至少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適合。
聽了他的話之后,名剛終于有些釋懷,但他仍對如楓抱持警戒之心,他絕不允許他人奪取佳嵐應(yīng)有的地位。然而夢寰會將她帶回來,顯示她在夢寰心中占了不小的地位,他得小心應(yīng)付,以免到最后弄得父子反目成仇。
“我?guī)鐥魃蠘巧先ヌ酵褝!彼傺a(bǔ)充一句話后,即帶著如楓步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