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昏黃的小夜燈,高高的點滴瓶……蘇宜儀一張開眼,才想起自己是在醫(yī)院里。
只是……四周怎么變得這么安靜?
輕輕轉(zhuǎn)動著頭,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單人病房,而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敲打手提電腦的人,為何會是鄭開來?
嘴巴干澀的感覺讓她的喉嚨很難過,她想起床喝水,又不想驚擾到他,偏偏她這一動還是吵到了他。
「怎么了?」他連忙丟下電腦走了過來。
「我想喝水!购韲狄琅f如同火在燒般的痛苦,讓她只能啞著嗓子說話。
鄭開來先將她的床頭搖起來,開亮病床上頭的日光燈,然后才從熱水瓶里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小心,慢慢喝!箤⑺f到她的唇邊。
她看了他一眼,雖然很不習慣他這么溫柔,還是就著杯緣無言地把水喝完。
剛好點滴瓶里的點滴已經(jīng)快用盡,他按鈴叫來護士,看著護士直接拔走了針管。
「不用再繼續(xù)吊點滴了嗎?」他問。
護士淺笑道:「不用,只要按時吃藥就可以了。」
護士離開后,蘇宜儀掙扎著要下床。
「妳想做什么?」他趕緊扶著她。
「上廁所!沟趿艘徽奎c滴,難怪她的小腹會漲得難受。
「我?guī)吶!?br />
他看她輕輕點了頭,才扶她走進廁所,確定她可以站穩(wěn),他才退出門外。
三分鐘后,等她一轉(zhuǎn)動把手,他立刻打開門,又扶著她走回病床,將她安頓好在病床上。
「你……」
她的小嘴才開啟,他就連忙出聲制止!副M量別說話,醫(yī)生說妳的喉嚨發(fā)炎!
她是想問,他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還對她這么好?難道她一覺醒來,天地都為之變色了嗎?
而王唯芳人呢?這個死黨兼好同學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餓不餓?想吃什么?我讓人送過來!
她聞言呆住,他何時對她說話這么的輕聲細語?就算是在結(jié)婚前,他對她雖然體貼,可卻總是讓她覺得少了一份柔情!肝摇
「吃稀飯好嗎?就林森北路那一家,我記得妳說過很好吃的。」
她點了頭,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以她目前的體力,她沒有能力和他吵架。
見她點頭,他立刻撥了電話給趙一峰,讓苦命的趙一峰替他跑腿。
「再休息一下。」他說。
她沒有抗拒,乖乖的躺回床上。
他幫她蓋好棉被,就怕她又著涼,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他沒有再多踰矩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讓她只好背過身去,可能是藥效發(fā)作,在迷迷糊糊中她又睡著了。
直到鄭開來喚她的名,她才再度醒來。
趙一峰已經(jīng)買了熱騰騰的粥和一些小菜,鄭開來扶著她下床,坐在沙發(fā)上吃粥。
她胃口還算不錯,可能是餓太久了,也可能是粥太美味,讓她把趙一峰帶來的粥全都吃光光。
沒想到從午后被送進急診室,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肝也灰≡卺t(yī)院,我要回家。」
經(jīng)過半天的休息,又吃了清爽的熱粥后,她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那么沙啞干澀。
「不行!」鄭開來一口回絕。
她怕醫(yī)院里的陰氣森森,不過,她不想讓他知道。「唯芳呢?」
「我讓她明天再來,今晚我會照顧妳的!
「我才生個小病,不用勞駕你親自照顧我!闺m然他今晚的表現(xiàn)跟以往大不同,但她不會忘記他曾經(jīng)給予過她的羞辱,他不只是打了吳東隆,他還不信任她做人的品格,這才是她下定決心要離開他的最主要原因。
「妳若想跟我吵架、算帳,等妳病好了再說。」
他的話又將她的嘴堵上,如果他執(zhí)意不肯離開病房,或是不讓她出院,她是拿他沒轍的。
因為在名義上,她不但是他的老婆;在事實上,她也沒對家里人說過他倆已經(jīng)離婚了,基于老公照顧老婆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她想走都走不了。
認清這一點,她又乖乖的躺回床上,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養(yǎng)好身體,才有體力對付得了他,就像以前那樣。
也許是知道了鄭開來會在身邊陪著她,竟讓她安心地一覺到天亮。
醒來后,他已不在病房里,蘇宜儀看見王唯芳和趙一峰。
「蘇小姐,總經(jīng)理今天必須和華中開會討論認購股權(quán)的事,特地請我來照顧妳。」趙一峰替鄭開來的不在場解釋著。
「說是照顧我,其實是監(jiān)視吧?」蘇宜儀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不是的,妳別誤會總經(jīng)理的好意。」趙一峰淺笑地說。
「唯芳,幫我辦出院,我不想待在這里。」蘇宜儀下了床,經(jīng)過長時間的休息,她不但燒退了,精神也好多了。
「蘇小姐,妳不能出院,總經(jīng)理不會答應的!冠w一峰急著說。
「喂,她要不要出院,關(guān)鄭開來什么事?別忘了,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鄭開來再也管不著她。」王唯芳胖胖的身子一站,擋在趙一峰的面前。
「唯芳,妳有幫我?guī)б路䜩韱幔俊固K宜儀根本不想理會趙一峰,她走到浴室的門邊。
「有。」王唯芳遞給她一個手提包。
「我先洗個澡,妳幫我去辦出院手續(xù)。」接過手提包,蘇宜儀走進浴室。
王唯芳也不理會趙一峰,直接走到護理站去辦理出院。
結(jié)果,王唯芳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沒想到鄭開來的惡勢力這么龐大,沒有他的同意,這家醫(yī)院里竟然沒有一個護士敢?guī)吞K宜儀辦理出院的手續(xù)。
蘇宜儀洗好澡,走出浴室,就只看到王唯芳氣鼓著一張臉。
「宜儀,護理站說沒有鄭開來的同意,不能讓妳出院,奇怪!他們憑什么像關(guān)犯人一樣地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
蘇宜儀偷偷對王唯芳眨了眨眼!肝ǚ迹瑒e生氣了,既然這是鄭開來的好意,那我就多休息一天。」
「好吧!只能這樣了。」憑借著多年的默契,王唯芳也回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蘇宜儀看著始終站在一旁的趙一峰!岗w先生,我肚子餓了,可以麻煩你去買早餐嗎?」
喉嚨雖然還很痛,但蘇宜儀還是很努力的讓自己的音調(diào)清楚可辨。
「蘇小姐想吃些什么?」
「醫(yī)院餐廳里的稀飯就行,不用麻煩你跑太遠!
「嗯,我會快去快回的!冠w一峰看了王唯芳和蘇宜儀一眼后,才走出病房。
等趙一峰一離開病房,蘇宜儀就開始收東西!肝ǚ迹覀冏。」
「嗯!雇跷ǚ寄闷痣S身包包,牽著蘇宜儀的手一起快步離開病房。
兩人從后頭的安全梯下樓,避開了前頭的護理站,然后從側(cè)門離開醫(yī)院,一路回到蘇宜儀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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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儀,吃飯了!固K母來到蘇宜儀的房門外,輕喊著沉睡中的女兒。
蘇家生了三個女兒,老大和老二都已結(jié)婚不住家里,而這小女兒隔了這么久才回家,一回來就病懨懨的,讓蘇母看了好心疼。
大學才畢業(yè)就結(jié)婚,嫁得還是這樣的豪門小開,雖然沒有跟公婆住在一起,但鄭開來的風評本來就不是很好,當初要不是宜儀同意嫁給他,蘇母是寧愿賣房子去還債,也不愿把寶貝女兒嫁過去。
蘇宜儀眨著惺忪的睡眼,看到媽媽,慵懶里全是滿足的笑容!笅專趺从忠燥埩?」
回家兩天,她好像不是吃就是睡!冈缤砦視兂梢恢淮蠓守i!
「妳看妳瘦成什么樣子,風一吹就倒,我看看能不能把妳養(yǎng)成一只大肥豬!
蘇宜儀下了床,撒嬌地賴在媽媽的身上。「我要是變成大肥豬,妳不就變成豬媽媽了!
「妳這孩子。」蘇母笑了,蘇宜儀也笑了。
母女倆手牽手,一起走下樓。
前天早上她從醫(yī)院出來,就直接回到娘家休息,她也有打電話通知鄭開來,請他暫時不要找她。
她不想回到小套房,不想讓鄭開來可以在她面前來來去去的,她怕他的柔情,更怕自己的情不自禁。
她不能被同樣的石頭絆倒兩次,她已經(jīng)心痛過一次,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離開鄭開來,她不能讓自己再次陷入愛上他的困境里,那她一定會跌得粉身碎骨。
喝完母親特地燉的雞湯,她半躺在沙發(fā)上邊休息邊和媽媽閑聊。
「宜儀,開來怎么都沒來看妳?」蘇母問,有種探試的意味。
「他很忙,妳又不是不知道。」蘇宜儀不敢讓爸媽知道她已經(jīng)離婚,因為她不想讓她爸覺得愧疚,更不想讓媽媽心里難過。
「像妳大姊、二姊嫁給醫(yī)生和公務員也不錯,雖然沒那么有錢,但至少放假日都會陪著她們回家來;像開來這種大老板女婿,從妳和他結(jié)婚后,我可是從來沒看過他出現(xiàn)!
「媽,對不起!固K宜儀坐起身,來到媽媽的身邊。
「傻孩子,是爸媽委屈了妳,要不是為了妳爸爸,妳也不一定要嫁給他!
「媽,妳別這么說,是我自己喜歡他,甘愿嫁給他的。」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雖然蘇家也算是小有地位及財富,但比起真正的有錢人還是差那么一大截,所以蘇家并沒有請傭人。
「媽,我去看看!固K宜儀來到大門邊,透過對講機的顯示器看見了鄭開來。
怎么說人人到?!現(xiàn)在就算鄭開來做出更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她也不會有太多的訝異!改阍趺磥砹?」
鄭開來走進來。「來看妳,好點了嗎?」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你不用上班嗎?」最近的他真的很奇怪,怎么是離婚后反而對她比較好?
以前,就算她死在屋內(nèi)十天半個月的,恐怕他都不會知道。
「當然要,只是……」鄭開來看見蘇母,微點著頭,生澀地喊了一聲,「媽!
蘇母迎上前!改銈兞,我去泡茶!
那聲媽,讓蘇宜儀覺得很尷尬,讓蘇母也覺得不自在。
「請坐!固K宜儀無法表露出太多的情緒,就怕被媽媽發(fā)現(xiàn)。
鄭開來坐了下來,看著她不再死白的臉色,心里的大石終于能放下。
蘇宜儀站在他的左前方,就像個陌生人般,無法與他太靠近。
「妳不坐?」
她想了想,還是在他身邊坐下!肝铱次覀冞是趕快去戶政事務所登記,這樣你就不用麻煩了。」
「兩天不見,妳要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調(diào)侃的興味。
「不然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這是她家,看他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為何覺得別扭的人會是她?
這時蘇母從廚房端了茶過來,蘇宜儀才趕緊閉上嘴。
「開來,請喝茶。」蘇母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坐下。
「謝謝!灌嶉_來拿起茶淺嘗了一口。
氣氛很怪異,蘇母原本就和鄭開來不熟,除了在婚禮上,丈母娘和女婿好像沒講過什么話:而蘇宜儀也不知道在媽媽的面前,該和這位「前夫」說些什么。
「媽,我想接宜儀回去!灌嶉_來開口了,在蘇母面前,他少了一貫的威儀,多了點晚輩的恭敬。
「好呀!那我去把雞湯裝進保溫壺里讓宜儀帶回去喝!固K母才剛坐下,又站了起來。
蘇宜儀很想說不要回去,可是在她跟他還沒徹底斷干凈前,她不能讓媽媽操心。
拿了媽媽準備好的雞湯,蘇宜儀才跟著鄭開來走出大廈,令她訝異的是,出門必定有司機跟隨的他,今天卻沒讓司機開車,而是他自己開車。
「你的司機呢?」她坐上車后才問。
「我不想讓司機知道我蹺班。」他踩動油門,側(cè)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她從沒看過的,有種小男孩似的調(diào)皮。
是呀!連她也很懷疑,他這個工作狂怎么會為了她蹺班?如果公司里的人知道了,鐵定會嚇掉下巴的。
「我不要回你家,我想要回我的小套房!
「宜儀,我們得好好談談!箮浊f的生意,他可以眉都不皺地下決定,為何對她,他的心就是會起起伏伏、猶豫不決,不知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呢?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嗎?」她故意不看他,看著車窗外的臺北街頭,這樣冷天的午后,街道上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潮洶涌。
「想要我去戶政事務所一趟,就跟我好好的談!
「你就只會威脅我嗎?」她轉(zhuǎn)過頭,冷冷的看著他。
他手里的方向盤一個大轉(zhuǎn)彎,緊急的在路邊停了車。
「!」他不顧前后車輛的危險動作,讓蘇宜儀嚇得尖叫出聲。
「或許我說話的方式不對,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威脅妳!」從小到大,在父親軍事化管理的作風下長大,他若沒有高人一等的魄力及能耐,如何能領(lǐng)導上千名的員工。
她心口仍在怦怦亂跳,氣息仍顯得不穩(wěn),可他就是故意想嚇她。
「要談是嗎?那回我的小套房,我可不想在馬路上跟你談,你若想死,別拖著我下水!
這一招果然有用,他再度駛?cè)胲嚦,朝她的小套房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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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喝茶!固K宜儀將熟茶擺在茶幾上,然后人退到茶幾后的床上,與鄭開來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妳對我的誤會很深!顾_門見山的說,不想再拐彎抹角。
「哦?是嗎?」她盤腿坐在床上,手里也捧著一杯熱茶,好溫暖冰冷的雙手。
「我們認識在先,我喜歡妳在先,我從來都沒有威脅過妳爸,要他將妳嫁給我,我之所以會答應替妳爸償清債務,那是我疼愛妳的方式,就當作是對他們扶養(yǎng)妳長大的恩情!
「那如果我不答應嫁給你,你還會替我爸爸償還那二千萬嗎?」她反問。
「這是兩碼子事,妳喜歡我,妳還將妳的第一次給了我,我也必須對妳負責,所以妳一定會嫁給我,而我也一定會幫妳爸這個忙,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么說來,是我太小人了?」她反諷地問。
鄭開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才一坐到她身邊,她立刻像彈簧般地彈跳起來。
見她避他如蛇蝎的樣子,他的心里覺得很受傷,偏偏在還是得談個清楚的狀態(tài)下,他只能按捺下對她思念的沖動!笂吤髅鞑皇莻愛慕虛榮的女人,為何結(jié)婚后天天出去敗家?又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那個樣子?就算妳想氣我,妳有什么怨言,妳可以明白地告訴我,難道妳連溝通都不想和我溝通?」
「你有機會讓我溝通嗎?新婚的隔天你就消失不見人影,足足消失了一整個星期,連去哪都沒告訴我;我找不到你,獨自一人面對著空蕩蕩的大屋子,我究竟算什么?」一回想起先前過的那段日子,她忍不住輕輕發(fā)顫,不知是天氣太冷,還是自己怕到了?
「我是去美國出差啊!大展百貨急著要開張,我去談品牌的事,我知道該告訴妳一聲,可我從來不習慣跟女人說到公事上的事,所以……」這點他自知理虧,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根本就不習慣說出道歉的話。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你以為有人會把新婚妻子丟下不管的嗎?如果你有把我放在心上,你就會重視我的感覺!顾f著真心話。
「如果我沒把妳放在心上,如果我不重視妳,我又怎么會娶妳呢?」
「這也是我正想問你的,你為何要娶我?既然你可以對我不聞不問,十天半個月的不關(guān)心我的死活,還帶著別的女人在外面逍遙,你為何還要娶我?」
他被她迭聲地質(zhì)問,問痛了心,是呀!他為何會執(zhí)意要娶她?
第一眼看見她,他就被她靈動清新的氣質(zhì)給吸引,尤其是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像是會勾他魂似的,讓他對她一見鐘情。
他身邊的美女很多,可像她這樣脂粉未施就能美到令他窒息的女人卻很少,幾次約會下來,她的單純及天真在在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想娶她,想打鐵趁熱地將她占為已有,他不想讓她有機會去接受別的男人的殷勤,他怕失去她!肝蚁矚g妳,所以娶妳;因為我沒有時間,所以我得把握時間把妳趕快娶進門;我不是對妳不聞不問,只是因為我的工作太忙,忙到我根本分身乏術(shù)。
「原本我是想等大展百貨開幕之后,我就有時間可以和妳一起出國度蜜月,卻沒想到后來妳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說他喜歡她,她該相信嗎?
不,她不能相信,他的女人這么多,如果她質(zhì)問了,是不是就會泄漏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對他的愛意!刚f這些都沒用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我只是個乎凡的女人,我無法當成功男人背后那只推手,既然離婚是你提出的,我們就照原先所說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宜儀。」鄭開來走過來,拿開她手里那杯已經(jīng)冷掉的水杯,將水杯放到茶幾上,再握起她的一雙手。「離婚的事是妳逼我的,如果妳不是變得這么夸張,我不會說要離婚的!
他選擇了最不傷人的字眼說出,事實上,他對她之前的妝扮簡直是鄙視到了反胃的程度。
她想掙脫他的手,不過他沒讓她如愿!阜砰_我,你這樣,我沒辦法說話!顾臍庀⒖康锰瑫绊懙剿奶乃俣。
「我不想放開妳,妳可以慢慢的說!顾陌缘朗歉铊芄淘诠亲永锏,就像現(xiàn)在,他不想讓她逃開,就不會放手。
既然爭不過他的力氣,她只好氣憤地說:「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我會愿意把自己打扮成那副鬼樣子嗎?是你自己先不肯相信我的為人,才會在看到吳東隆和我獨處在房里時,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我。」
「我以為那樣的打扮才是妳的本性,我以為妳之前的清純都是假裝的,我以為妳用我的錢來倒貼小白臉……所以那時的我才會那么生氣!顾麩o視于她的怒火,耐心地說明自己當時的心情。
「可見我們彼此了解得并不夠深不是嗎?那離婚才是我們最好的路!
「我們可以再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
「我還年輕,我不想做個天天等在家里的女人,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學習到更多的人事物,我不想讓我的人生是空白的!
「這就是妳明明不缺錢,還要去做那種辛苦工作的原因?」
「嗯。」她點頭。
「我們之間難道真的沒有任何復合的可能性嗎?」原來他傷她這么重?一直以來,他總以為是她有意欺騙了他,沒想到居然是他太過自以為是。
以為以他所向披靡的魅力,還有優(yōu)良的家世背景,讓女人們莫不巴著他不放;而她,根本就是麻雀變鳳凰,她更是大展集團的少奶奶,她一定會對他死心塌地的,所以他暫時把她拋下,全心以工作為重,沒想到這卻是傷害兩人感情的第一步。
「你有這么多的女人,放過我吧!讓我平靜的過日子!顾p輕掙開被他包裹住的手;這次,他順手放開了。
「我的女人就只是在公開場合上逢場作戲的表象,連一絲真情也沒有!
她心碎地看著他!妇退阒暗牧至挚偪偠际钦`會,可我們的想法差異太大,對生活的要求也不一樣。我幻想的婚姻生活是老公能天天回家吃我親手做的晚餐,假日帶著我四處去郊外走走,或者是看一場電影,或者是隨意的漫步在街頭……
「就算這些都沒有,至少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可以隨時陪在我身邊!顾囊笳娴牟欢。
他無言,他什么都能給她,就是給不起她時間。
「你懂嗎?就算我很愛很愛你,但我還是不能跟你在一起,這樣我會很不快樂!
「宜儀,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工作減輕到最少。」明知做不到,他還是沖動地承諾她。
「你知道的,你根本沒有時間!顾敉舻卮笱勖缮狭艘粚颖§F,她極力忍住,絕不讓沒用的眼淚掉下來。
「我……」
「謝謝你今天花這么多的時間跟我談這些,知道你曾經(jīng)喜歡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幫我爸解決難題,這樣我再也不用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疑!顾室獗憩F(xiàn)得很輕松,就像是在跟一個朋友聊天似的。
「既然這樣,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他一向冷淡的眸中閃出了熱情的光彩。
「嗯。」夫妻做不成,她也不用跟他翻臉變仇人。
想一想,他除了對吳東隆動粗,對她漠不關(guān)心外,他其實對她還是有恩情在的。
「那好,妳若想工作,一定得到大展百貨來,我相信百貨的多元性一定會有適合妳的工作。」在知道她的想法后,尤其她那句很愛很愛他的真心話,讓他再次感到自信滿滿。
他得展現(xiàn)在生意上的手腕,不要把她逼太緊,凡事以退為進,他相信他一定能再度挽回她的心。
「好!顾饝!改恰顾雴柍鲭x婚的事,可他卻沒讓她開口。
「就這么辦,妳好好休息,晚上我再來看妳。」語畢,他在她額上印下了一個吻。
他不能再逗留在她這里,他還有很多公事等著回去處理,要不是他把手機關(guān)機,相信趙一峰早就狂催他回公司了。
她只能呆愣地看著他離開她的小套房,奇怪?之前他總是狂妄地親吻她的唇,可今天,他怎么只親吻她的額頭?
其實她只是嘴巴硬,心里仍是感到一股微微的失落感,事實上,她還是很想念他吻在她唇上的滋味。
她很難忘記她與他曾經(jīng)擁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