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爾書心神不寧地在自己的房間里兜來繞去,最后還是打了通電話給敏芊。
所幸姚家只是過濾明君的電話,對于敏芊,一律毋需通報給田嘉麗知道,直接轉(zhuǎn)給她就行了。
敏芊順利接到凌爾書的電話。
他劈頭就問:“你要出門了?”
“對啦!泵糗愤呉约珙^夾著話筒答話,邊換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凌爾書驀然說出他的決定。
敏芊一愣,話筒差點滑掉下地,害得她衣服還沒換好,就急著要去接。
“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
“因為你一個單身女子去赴約,我愈想愈覺得不安全。”
“小弟弟,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跟喬橫生約在餐廳耶,在公共場合中,他能對我多不規(guī)矩?”
“大姐姐,人心難測,而喬家的關(guān)系企業(yè)那么多,你怎么能篤定你們約的那家餐館幕后大老板不是喬橫生?”
“哇!喬家要真那么富有,我被喬橫生怎么了,也是我的榮幸!泵糗饭室饪鋸埖匕缙鸹òV。
“大姐姐,你也幫幫忙,你真那么天真?以為人家對你怎么樣了就一定會負責(zé)嗎?這年頭吃干抹凈的大有人在,你別被占了便宜,還傻傻地以為自己能進得了豪門當(dāng)少奶奶!
凌爾書不客氣地戳破她嫁入豪門的美夢。
但她只是皺皺鼻子,感到不以為然。她才不信獨具慧眼、選中她的喬橫生會是個人面獸心的采花賊。
“你少危言聳聽了!
“我危不危言聳聽倒是其次的問題,你就讓我跟一次,又沒有什么損失!
“怎么會沒有損失!”敏芊杏眼圓瞠地反駁道。
“你能有什么損失?”他反問她。
敏芊驕傲地舉了個例子:“比如說,喬橫生要親我,你在一旁偷看,那豈不是很尷尬。”
他實在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驕傲的:“大姐姐,現(xiàn)在的情侶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眾親吻的多如牛毛,你不要像個阿婆好不好,就接個吻還怕人看。拜托,現(xiàn)在有人連做愛還自拍成錄影帶,送給朋友看耶。”凌爾書變相的取笑她跟不上時代,還停留在遠古人的階段。
“死小子,你叫我姐姐也就罷了,還說我像阿婆!你欠扁呀!泵糗芬粋拳頭揮來揮去,要不是他遠在他方,她早就不客氣地賞他一個拳頭吃。
“你來呀你,我就讓你扁。”凌爾書仗著她人不在身邊,扁不到他,所以才能說得這么干脆。
“懶得理你,我要換衣服了!泵糗愤呎f邊動作。
凌爾書光想像那個畫面,竟開始血脈賁張。
要命,他不會真的喜歡上她,所以才會這么緊張她跟別的男人出去?!
他心一驚,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不說話?不說話,我掛了喲!彼敝鲩T,不想再跟他抬杠。
聽到她想掛斷電話,害得他急急又問:“你到底跟他約在哪里?”
“你真的要跟呀!”
“廢話,不然我干嘛跟你扯這么多?”他咬了她一句。
敏芊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讓他吃得死死的,他說要跟,她就得讓他跟,不過算了,有他陪,她的確安全點——雖然她不認為喬橫生真的會對她有什么不良企圖。
“好吧,就讓你跟。”
“在哪見面?”
“我跟他約在希爾頓!
“我是問你,我們倆在哪見面?”
“干嘛,我們倆也直接約在希爾頓不就行了嗎?”
“行、行,當(dāng)然行!彼际┒髯屗,他怎么還敢有別的意見。咦,不對,“那個叫什么喬橫生的……”
“人家就叫喬橫生,不叫‘叫什么喬橫生的’,你別給人家亂取名字!
“是是是。”凌爾書翻了個白眼,真是“女生外向”,看看,她人都還沒嫁出去,心就向著那個男的了!
嘖。他搖頭。
“那個喬橫生怎么不去接你,讓你一個女孩子去赴約?”
“我好手好腳的干嘛要人家接?反正我有空就自己去了,省得他還要特地繞路來接我!
“大姐姐,你還真不懂什么叫矜持呢!绷锠枙⌒χ。
敏芊也不跟他客氣,大方接受他的取笑:“弟弟,真是謝謝你的夸獎,姐姐我心領(lǐng)神會,但,姐姐時間快來不及了,不跟你哈拉了,再見!泵糗泛軟]風(fēng)度地掛了他的電話。
凌爾書看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女人真是見色忘友,竟連再見兩個字都不給他機會說,就徑自掛了電話!可惡,他都還沒問他們約幾點見面呢。
沒辦法,看來他只好現(xiàn)在馬上出門。
他從床上跳起來,換了件衣服,便出門去了。
該死的,他竟然在冷風(fēng)中足足等了她一個半鐘頭!
這姚敏芊也真夠神經(jīng)的了,竟然在離約會的時間還老早前,就急著掛他電話!嘖,從這件事看來,足以見得她有多在乎這個邀約。
凌爾書在心里直犯嘀咕。
他本想跟她一起進去,但她卻像趕蒼蠅似地揮手趕他走,不讓他跟在她身旁。
“你離我遠一點,省得喬橫生誤會你是跟我來的!
“我本來就是跟你來的!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今天的約會若是砸了,肯定會先找你算帳!”敏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著牙小小聲地趕他走。
他委屈地落后她幾步距離,遠遠地見著有個男的朝敏芊直揮手。
凌爾書此時低頭跟帶位的服務(wù)生低語幾句。
他搬出父親的名字,很快地就要到一個在敏芊他們那桌后方的位子,落座后他正巧與她面對面。
他沖著她眨了眨眼。
敏芊不理他,免得待會喬橫生以為她跟凌爾書兩個人眉來眼去,更甚者懷疑她眼睛抽筋,有怪病,所以才會一眨一眨的,那可就不好了。
就這樣她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地吃完這頓飯。
“哇!無趣死了,沒想到你們兩個的約會這么悶,真是快悶死我了。”凌爾書一回到家,馬上打電話給敏芊。
這話他憋在心里一個晚上,真是不吐不快。
要不是敏芊用完餐,便讓喬橫生給送回家,他鐵定當(dāng)場就拉過她大吐苦水。而現(xiàn)在他是好不容易熬到回家,當(dāng)然得馬上打電話,取笑她所期待的約會。
對于他的揶揄,敏芊差點丟電話以示抗議。
“你嘴巴干嘛這么壞?你嫌悶,又沒人逼你去。”所以他活該倒霉。
凌爾書還真不怕死,猛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
“大姐,不會吧,你都親眼見到喬橫生的人了,還對他有意思!”
“人家沒什么不好呀!
“可他很老耶!”
“他才三十二歲!
“哇!足足大了我十五歲,這還不叫老?”
“又不是叫你嫁給他,你干嘛嫌棄人家老!”敏芊替喬橫生講話,“而且人家是事業(yè)有成的企業(yè)家!
“企業(yè)家就了不起!企業(yè)家就能從三十二歲變成二十二歲嗎?”凌爾書以為敏芊是個拜金女郎,凡事以錢為最高原則,認為有錢什么事都不成問題,“沒想到你也這么市儈!
“誰市儈了?”
“你啊!
“我!我怎么市儈了?!”她訝異地問。
“你不市儈,那怎么會扯到喬橫生的事業(yè)。”
“拜托,我之所以扯到他的事業(yè),是要告訴你,他事業(yè)已到達一個令人欽羨的景況,自然年紀就該比我們大很多,我早有心理準備了!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還去?”
“為什么不去?”
“他很老耶,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他比你大上十二歲?”天吶,那是整整一輪耶。
“我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
“年紀大不代表他就成熟、穩(wěn)重!
“先生,你今天是在找我碴嗎?”
“我哪有。”
“沒有?你為何凈是潑我冷水?”敏芊生氣了,她不喜歡凌爾書凈是說喬橫生的壞話。
凌爾書也知道自已態(tài)度不對:“我是為你好。”他放柔了口氣,不再像剛剛那樣明嘲暗諷。“他是真的不適合你!
“那你說,什么樣的男人適合我?”
“很多呀!
“舉個例子來聽聽!
凌爾書支吾個老半天,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說:“像那些年紀跟你相當(dāng)?shù),就很適合!
“哦,我的媽呀!”敏芊忍不住發(fā)出哀嚎。
“你鬼叫什么?”凌爾書大不悅地問。
她反問他:“如果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都不算成熟、穩(wěn)重,那我問你,一個跟我年紀相當(dāng)?shù)哪泻⒆幽艹墒斓侥娜??br />
“成熟、穩(wěn)重又不是跟年齡成正比,你話不能這么說,有很多男孩子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很成熟!
“再舉個例子來聽聽吧!泵糗凡恍潘e例得出來。
沒想到凌爾書想都想不想的便回答:“比如像我呀!”
“像你!”敏芊先是一愣,隨即爆笑出聲。
“這有什么好笑的?”
“拜托,像你,”敏芊難以抑制笑意,“你不要老是跟我斗嘴、吵架,我就謝天謝地謝菩薩了,哪還敢奢望你成熟、懂事。”敏芊大咧咧地開口,擺明不信他是個成熟的男人。
他呀,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大男孩罷了。
“你早點睡,別來煩我。”敏芊要掛電話了,但,臨掛電話前她突然想到,“還有,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歡喬橫生,以后我就在你面前少提他!
“不會吧!”凌爾書沒頭沒尾的一句。
敏芊根本聽不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東西不會吧?”
“你不會還要跟他交往吧?”
“又提這個!我不都跟你說了,你要是看不順眼,那就別看了唄!彼o他氣到連說話都快成古人了。
敏芊不管他了,自個兒就先把電話掛上,不想再聽他說什么逆耳的事。
她原以為事情就這么了了,沒想到凌爾書卻當(dāng)這一席話全是放屁,根本就沒把她的話聽進耳里。
隔天,她跟喬橫生的約會,他照跟不誤,當(dāng)然,批評的話也少不了。
而敏芊就是不明白,他這是在干嘛呀?
為何他那么討厭喬橫生,卻還老愛當(dāng)她的跟屁蟲?
說句老實話,她也不是那么喜歡喬橫生,只是覺得他人不錯,除了家世好外,還相貌堂堂,最重要的是,她最心儀他不以貌取人的態(tài)度。
為此,她一直努力去接納他,畢竟難得有條件這么好的人在追她——繼母還曾為此大發(fā)脾氣呢!
然而唯一的缺憾就是,截至這一秒,她對他仍沒有心動的感覺。
她可以說他是個好人,但卻無法說她愛他。
不過,無所謂的,愛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嘛,不然也不會有“日久生情”這句成語了不是嗎?
敏芊要自己放寬心,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一見鐘情”那電影中的情節(jié),能遇見喬橫生這樣的好男人,她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