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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天使 第九章
作者:紅荳
   
  眼裝展示會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擔心對手謝璃婳的名氣與影響力,蕭映雪對于此次的發(fā)表會更加地慎重緊張,幾乎已經(jīng)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每天駐守在會場,把公司里大部分的事都丟給賈叔和魏孝儀去打理。

  不但她緊張,連她的情緒也感染到其它的工作人員,讓大家都連帶著情緒緊繃起來。

  失去了平常心,出錯的機會就似乎變多了起來,連原本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錯,也在此刻膨脹得十分驚人。

  「我不是說了,這色號的布要剪兩碼半嗎?怎么只到兩碼?做事這么漫不經(jīng)心的!」指著一塊展示用的布料,蕭映雪尖聲罵著一個工作人員。

  被罵的人自認倒霉地低著頭挨刮,其它的人則躲得遠遠的,省得倒霉掃到臺風尾。

  「不過是少了半碼,再重新剪過不就是了,何必這么斤斤計較?」一個臨時請來的工讀生弄不清楚狀況,在一旁小聲地嘀嘀咕咕。

  本來就是嘛!為了應付臨時出的小意外,展示時廠方往往都會拿整匹布到展示會場來,以防到時候想變更展示架,可以重新再剪。這匹布至今也不過才剪了這么一次,還剩下一大堆,再剪一次又如何?

  「噓!小聲點!挂慌缘恼共紟煾颠B忙將那個弄不清狀況的小兄弟拉到一旁,以免連他也被卷進去了。

  他最怕這種臨時請來的工讀生了。雖然年輕、勤奮、好相處,但往往不知道一場展示會對公司的意義有多重大,又欠缺長期工作的經(jīng)驗,不太懂得看老板臉色,一不小心就會弄出個半大不小的麻煩來。

  「本來就是……」

  「算啦!人家是老板,女人嘛……」老師傅勸著。

  雖然對方是犯了錯,但在他看來,也只有女人會為這種小事這么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啦!

  人不來不就沒事了嗎?到展覽時底下的人包準把一切弄得妥妥帖帖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她只要穿得光鮮亮麗來說說場面話、招待客人就行了,誰教她要來這里找氣受呢?連他們這些在下頭工作的人也受罪。

  兩個人的交談抱怨原本是很小聲的,但正因為蕭映雪在發(fā)性子,其它的工作人員都靜得像睡覺了似的,再加上最近情緒十分敏感,蕭映雪耳朵特別尖,他們的交談聲就傳進了她的耳里來了。

  狠狠地從背后瞪了還毫不知情的師徒兩人一眼,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算了,你下次小心一點。」嘆口氣,她懶得再罵人了。

  看著那人如蒙大赦地落荒而逃,蕭映雪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真要計較起來,剪錯布還真的是件小事;也真的是她自己要跑來這里顧前盯后、自己找氣受的。前三年,她只有在最后一天來看看情況而已,什么事都交給經(jīng)理去做,一切都放心得很,也從沒出過什么事,怎么今年居然變得這么疑神疑鬼了?

  都是越海鵬!

  要不是他這么可惡來和自己宣戰(zhàn),她也不必落得如此。

  她真的好累,好想逃走。

  連著幾天熬夜、憂心,稀少的睡眠時間又睡不好,蕭映雪已經(jīng)覺得心力交瘁,快支撐不下去了。

  「老板?」

  聽到有人叫著自己,蕭映雪想轉頭過去看,發(fā)現(xiàn)自己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

  「蕭老板,妳還好吧?」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不太對勁,又喚她。

  我還好,我們繼續(xù)工作……蕭映雪很想回頭這么說,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開不了口。

  自己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

  眼前一黑,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就身子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老板!蕭老板!」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蕭映雪就這么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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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連日的操勞,再加上睡不好,蕭映雪就這么在展示會前兩天住進了醫(yī)院。

  「蕭小姐,妳到底是幾天沒睡、沒吃了?」站在病床邊,穿白色長袍的醫(yī)生有些嚴厲地問她。

  「我……每天都有睡、有吃!」只是都睡不好,老是作噩夢,又時常吃完東西吐出來而已。吞吞口水,她有些心虛地回答。

  從小到大,她就怕看醫(yī)生,不管是老的少的、兇的親切的,光是看到那件白袍,她就打從心底發(fā)毛。

  「那……有好好吃、好好睡嗎?」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主治醫(yī)生可精明得很,看出她的心虛,從金框眼鏡后狠狠地瞪著她。

  「呃……沒有吧!」低頭看看插著點滴針頭的左手腕,蕭映雪不敢撒謊,但求自己能表現(xiàn)得無辜一點。

  天知道她也很想啊!但就是力不從心,噩夢要來、吃東西要吐,她也沒辦法嘛!

  「好,很誠實!剐χc點頭,在隨身的記錄板上不知寫下了什么,醫(yī)生交代著:「妳的貧血很嚴重,要住院兩天打點滴。」

  「兩天?!」蕭映雪差點當場跳起來,「不能快一點嗎?」

  她還以為自己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了。住兩天,那不就要住到展示會的當天了?

  「不能!贯t(yī)生很堅定地搖搖頭,「兩天就是兩天,除了貧血,妳還有點感冒,如果不趁著這兩天好好治療,我保證妳出院不到一個小時又會再回來,而且下次就要躺一個星期了。」

  「可是我——」

  「好好休息吧!」沒有任何商量余地,像是對待小朋友一樣,醫(yī)生「伯伯」輕輕拍了拍蕭映雪的頭,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住院兩天?那不是天要亡她嗎?蕭映雪獨自一個人坐在床上哀嘆著,皺著眉很專心地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反正工作忙,她又真的很不喜歡醫(yī)院,那逃跑不是正好嗎?不過,下次就要躺一個星期呢!

  正在左右掙扎著,就聽到病房傳來輕輕三聲急促的敲門聲,接著,病房門被打開了,越海鵬焦急地快步走了進來。

  「映雪,妳怎么樣了?還好吧?」他一臉憂心地問,但看到蕭映雪似乎精神尚好,也就放了下心來。

  「還好,是小感冒!故捰逞┍苤鼐洼p地回答。

  她才不會告訴他自己住院的理由呢!如果讓他知道她吃不好、睡不好都是為了他,他不高興死才怪!

  「一定是沒有好好休息。」越海鵬可沒那么好騙,笑笑地說,「我剛才正好遇到醫(yī)生,他說妳吃不好又睡不好,根本沒有好好休息。為什么啊?」

  「你少管!」拉不下臉來,蕭映雪只好故作不在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她倒沒想到他的消息管道那么靈通,連陳秘書都還在招待客戶抽不開身,他人就已經(jīng)到了。

  「我有天眼通!」他笑嘻嘻地,看蕭映雪瞪著一雙美目盯著自己了,才改了口,「咳,事實上,是我在妳身上裝了竊聽器!垢倪^之后的答案還是沒個正經(jīng)。

  「呆子!」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笑,蕭映雪連氣也生不起來了,「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是我剛才去會場找妳,那里的員工告訴我的,我就一路追過來了。」

  「為什么去找我?」她不懂。

  「想去看看妳呀!至少看看妳準備了什么來對抗我?」他笑道。

  「你……恨我嗎?」她真的不懂他,他怎么能說得那么輕松?

  他恨她嗎?恨她的膽小、恨她在意世俗的眼光?恨她拿他去當犧牲品、輕賤他的自尊?

  原本以為她該是很懂他的,但這次重逢,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不懂了。

  她不懂他對自己的愛、對自己的感情,或者對自己的復仇,還有他要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恨?怎么會呢?」越海鵬笑了。

  如果恨,他就不會再回來,不會要求表姊替自己辦那一場展示會,還把表姊給「賣」了。

  「你……可以去替我叫一下護士嗎?」遲疑了半晌,蕭映雪要求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叫護士?怎么了?

  「沒……」她有些臉紅,目光望著右手邊的方向,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說什么。

  「怎么了?」看她不回答,越海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明白了!肝?guī)蛫叞!」他笑了,「怎么不直接說?」

  「我……不方便嘛!還是叫護士……」她想解手,手上又吊著點滴,得要有人替她拿著點滴瓶才方便。

  「有什么好不方便?」說著,他就從椅子上起身,準備替她拿瓶子。

  「不……那我不上了!顾芫剑粡埬槤q得通紅。

  因為拿著點滴瓶,兩個人不能離太遠,廁所門也不能關,那不全都被越海鵬給看光了!

  「別羞了!箶v扶著她從床上坐起,越海鵬順勢輕啄了一下蕭映雪的臉龐,「妳身上我有哪里還沒看過的呀!」

  雖然只有一次,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魂牽夢縈。

  「沒個正經(jīng)!」用手推開越海鵬的唇,蕭映雪這次倒是半推半就,沒有再堅持拒絕。

  兩個人亦步亦趨地走到廁所門邊,她還不忘紅著臉交代,「你盡量站遠一點,別進來,閉上眼,別偷看也別偷聽!」

  「好啦,我知道了!姑鎸λ膹娏猿,越海鵬也只好乖乖倚著門框,規(guī)規(guī)矩矩地閉上眼,像個忠仆一樣等她了。

  在門口等了快十分鐘,里面的人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妳……還好吧?」他有些擔心地問。

  十分鐘……也未免太久了點吧!

  「好了!估锩娴娜嘶卮鹆,聲音卻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怎么了?映雪?」越海鵬連忙張開眼,完全弄不清楚剛才還嘻嘻哈哈的她怎么突然情緒變化得那么快?

  「沒……」她沒有回答,紅著一雙眼回到床上。

  「到底怎么了?」

  「海鵬,我真的對不起你!故捰逞┛蘖,像是個小孩似地用手抓著越海鵬的衣襟嚎啕大哭,「你總是對我那么好,我卻……我卻一直對你那么殘忍。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真的去找施進銘的時候,我是多么感動、又多么后悔。我想找你說對不起……我去了俱樂部,又找不到人……對不起、對不起……」

  事到如今,她只能向他說對不起,說得再多次也不能彌補她的錯。眼淚一開始就流不停,越海鵬的胸前瞬間濕了一大片。

  「不哭、不哭,我知道的!馆p拍她的背,越海鵬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離開她之后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陸陸續(xù)續(xù)可以得到她的消息。

  她到藍色巴比倫找他那天,小凱和黃經(jīng)理馬上就打電話給他了。她一個人坐在后門等待的時候,他就在隔壁巷子的一個黑暗角落里看著她。也是他不忍心她在后巷子一個人、一個人地苦候、探問,才請小凱轉告蕭映雪他已經(jīng)沒有在那里工作的事實。

  他沒想到她會哭成那樣、吐成那個樣子,看她一個人跪在陰冷的巷子里痛哭,口中叫著他的名字,要求他回到她身邊,他的心宛如刀剜,不見得比她好受,好幾次都想出去見她、安慰她,最后都還是忍住了。

  他不能出去,不能讓自己心軟,他想知道,她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她那天在暗巷里哭了一夜,他不也陪了她一整夜嗎?她不好過,他不也是在受罪?

  「對不起,我真的太自私了……」她還在哭。

  「其實,我沒有去找施進銘!诡D了頓,越海鵬才說。

  「什么?!」聽到這個答案的蕭映雪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來,「不是你?那么……」

  越海鵬沒有去找施進銘,那一大筆的貸款是從哪里來的?

  「原諒我,我還是做不出來!篃o辜地攤開雙手,越海鵬笑答,「我只是去當中間人,拜托了一個急需用錢的好朋友下場。他基本上是個同性戀,所以我想……他可能比較好過一點!

  小凱為了能盡快和格斯出國,當時想賺錢想得都快瘋了。再加上又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愛的是男人,對接女客產(chǎn)生了排斥感,生意也愈來愈不好。于是越海鵬試著介紹他這樁生意,似乎任務也頗為順利。

  「這……」聽到這個消息,蕭映雪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喜的是越海鵬終究還是沒有為了她受了那么大的折磨,但如果因為這樣就認為自己沒有犯錯而高興,那又太奇怪了。

  她終究還是把他折磨得很慘呵!

  「高興點了吧!」將她的頭輕按在自己胸前,越海鵬笑道,「放心,我還有基本的男性自尊啦!」

  「嗯,這樣我的愧疚感就可以少一點了!

  順勢緊緊摟著他的腰,輕輕地閉上眼睛。一直重重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突然消失,蕭映雪真的覺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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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蕭映雪還是在醫(yī)院乖乖地住滿了兩天,沒有試圖逃跑。

  王要的原因是自己的身體狀況真的不佳,一吹風就咳嗽,一方面也是越海鵬向她保證,他一定會每天去會場替她巡視幾次,再來醫(yī)院向她報告進度。

  另一方面,他也張牙舞爪地向她恐嚇,「妳現(xiàn)在不好好養(yǎng)病,等到開幕那天在臺上致詞時昏倒了,那才是大大的丑聞呢!想想看,華祥的老板居然當眾昏倒?那華祥大概一輩子也爬不起來了。」

  這些話確實抓住了蕭映雪的弱點,讓她不敢不壓制住對醫(yī)生的恐懼,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個理由,蕭映雪還覺得有些道理,但是對于越海鵬所提的第一點,她就不得不覺得有些古怪了。

  「你不覺得那樣很好笑嗎?我們是敵人耶,為什么我還要你去替我看展示會現(xiàn)場、報告狀況呢?更別提你還天天來看我了,那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嗎?啊,我要吃那只蝦子和一點皮蛋。」一邊吃著越海鵬替自己帶來的海產(chǎn)粥,蕭映雪一邊問他。

  「等等,還有點燙,我替妳吹吹……」一邊用湯匙小心地撈起熱粥里的蝦子,越海鵬輕輕地吹了吹,一邊對著蕭映雪的問題苦笑,「別想那么多,才兩天,就算我真的不安好心,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而且至少妳每天可以聽到會場的狀況呀!」

  更何況明天上午十點展示會就要開始了,她現(xiàn)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是沒錯,不過那些工作人員也真奇怪,憑什么什么事都告訴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一點都不懂保密防諜?嗯,好好吃,這一攤在哪里。肯乱淮挝疫要吃。」

  「因為我魅力大!這攤就在醫(yī)院旁邊,下次我再帶妳去!够卮鸬煤芊笱,他沒告訴她,工作人員看到他那天急急忙忙往醫(yī)院沖,都以為他們兩個人是情侶,有人還以為他們是夫妻,當然就什么都不會避諱了。

  「嗯,除了海產(chǎn)粥,他們還賣什么?」這兩天心情一放松,再加上越海鵬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她對展示會的事已經(jīng)不再那么緊張了。

  「都有,妳去那里看了就知道。對了,明天早上我不能來,妳自己可以到會場嗎?」一邊收拾碗筷,越海鵬一邊問。

  「當然可以,我身體已經(jīng)好很多了!故捰逞┬π,做出了個舉啞鈴的動作!该魈煊惺裁词?」

  「你們那里明天九點半就要開放給廠商和記者了,工作人員怕做不來,我得先去招呼一下。」

  「『招呼一下』?你以為誰是老板!你是間諜耶!」對他扮了個鬼臉,蕭映雪不服氣地說,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我們的客人不用你來接待!

  「好了,妳大人有大量,就借我招待一下下嘛!」捏捏她的翹鼻,越海鵬也順勢做出一副可憐狀逗著她。

  「說真的,海鵬,那你們的展示會呢?你真的都不用管嗎?」她有些擔心地問。

  這幾天光看他忙她的事,似乎都忘了自己也要開謝璃婳的服裝發(fā)表會了,而且時間就只和華祥差二十分鐘而已,真的都不用管嗎?

  「別擔心,那些事情有別人去做了!孤柭柤纾胶yi倒真是一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望著他高大的身影,蕭映雪又開始擔心起來。

  一直不敢去猜想謝璃婳的服裝展示會到底會對華祥帶來多少影響?她和海鵬會不會又因此而反目成仇,破壞了這兩天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樂氣氛?

  她和海鵬之間的幸福,真的就總是那么短暫嗎?

  明天,就是關鍵的一天了。

  究竟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呢?現(xiàn)在是沒有人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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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示會當天,是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

  大家都在公司里、會場上忙著,蕭映雪一個人辦好了離院手續(xù),還小心翼翼地向主治醫(yī)師道過了謝,才迫不及待地踏出醫(yī)院大門。

  離開了醫(yī)院,彷佛一切的現(xiàn)實又頓時涌上了自己的體內。

  「亞市貿(mào)易中心!拐辛溯v出租車,簡單地交代完目的地,蕭映雪又開始擔心了。

  今天來的客人多不多?廠商有多少?記者又有多少?傳單準備得夠不夠?展示架排好了嗎?模特兒會不會跌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愈來愈重,心情愈來愈陰霾,正和戶外的陽光成了強烈的對比。

  想著想著,車內突然響起了一陣簡單的電子旋律聲。

  什么聲音。渴捰逞┮幌伦用恢^腦。

  「小姐,妳的手機響了喔!」司機以為蕭映雪沒聽見,出聲提醒她。

  「什么?」她還是沒回過神來。

  「手機,妳的手機響了啦!」

  「什么?喔!手機……我的手機!菇K于在混沌中找到現(xiàn)實,蕭映雪連忙在皮包里掏著。

  這兩天沒用手機,再加上前幾天手機被摔壞了,陳秘書替她配了一支新手機,蕭映雪根本還沒認得它的聲音呢!

  「喂,我是蕭映雪!拐伊税胩,才在包包里找到了一支正在響著的紅色小手機,蕭映雪連忙拿起來回應。

  「老板,妳在哪里呀?」陳秘書的聲音傳了過來,又是十分焦急的口氣。

  「我在出租車上,等一下就要到了嘛!」蕭映雪嘆了嘆。

  為什么陳秘書總是弄不清楚她人在哪里呢?每次打電話來總是一副焦急的口氣,又總是沒什么好事,上次是越海鵬出面向自己宣戰(zhàn),這一次不知又會是什么事了?

  「會場出了什么事嗎?」老天!該不會……

  「目前是還沒有啦!」

  「幸好還沒有!孤牭竭@句話,蕭映雪放心地吐了口氣。

  等一下!不對!還沒有?那不就代表等一下就要出事了?

  「到底什么事?」她連忙問著。

  「剛才公司的其它三位股東都來了,說這次展示會很重要,又聽說謝璃婳的發(fā)表會辦在樓下,都擔心地想來看看!龟惷貢鴪蟾嬷。

  「那又怎么樣?」蕭映雪還是沒有聽出重點。

  公司的展示會,有股東想來看看是理所當然的呀!而且往年辦的那幾次,他們也都會出席,藉此和一些長年的生意朋友打招呼,這沒什么好古怪的吧!

  「是不怎么樣。」陳秘書的聲音還是慢吞吞的,「可是打從早上起,越先生就一直在這里,現(xiàn)在也還在。」

  「海鵬?慘了!」蕭映雪聽了不由得尖叫出聲,連司機都嚇了一跳。

  這下子,她可聽出端倪來了。

  「我怕股東們會對越先生不客氣,所以先打電話來問問老板,現(xiàn)在要怎么辦——」陳秘書的話還沒說完,蕭映雪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海鵬送自己花、追求自己的事情,早就有風聲傳到那些叔叔、伯伯耳里去了。這次謝璃婳辦的展示會,主辦人是海鵬的事,他們也一定是知道的,如果海鵬真讓他們給遇上了,照叔伯們的性子,是絕對會拿海鵬的身分大做文章、狠狠侮辱他一番,讓他下不了臺的。

  不!她怎么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呢?

  小小的紅色手機又像前一支的命運一樣,被摔在地上,不過這一次幸好是在車子里,手機沒有被摔得四分五裂。

  「麻煩你,快一點。」對司機交代著,蕭映雪的心如熱鍋上的螞蟻,慌成一片。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被侮辱,這一次,她一定要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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