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障慕陶的安全,現(xiàn)在歐陽舜華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每天早上直把她送到系辦門口,他才放心離去。這個貼心的舉動,羨煞不少學(xué)校里的女性同胞。
歐陽舜華料定老爸不可能傻到,在自己家族創(chuàng)辦的學(xué)校里鬧事,因此并不擔(dān)心慕陶上班時的情況;不過往往下班時間還沒到,他就到校門口等侯她了,生恐一不留神,慕陶就有所閃失。
本來他想直接去找爸爸,請他停止這種不理智的舉動,可是因為自己手邊尚未掌握證據(jù),怕那老狐貍跟他打迷糊仗,所以只得作罷。
現(xiàn)在只好先比耐心,看誰耐力夠。他可是不介意這樣保護(hù)慕陶一輩子,如果那老頭堅持跟他耗上的話。
不過,他也知道爸爸不可能就這樣罷手,正面杠上只是遲早的事……
他倚著車門,剛點燃一根煙,就看到柳慕陶的身影從校園中遠(yuǎn)遠(yuǎn)而來。
看著她娉婷而單薄的身形,他的思緒忽然飄回十幾年前。那個國小五年級,為了素不相識的他,而和一群男同學(xué)大打出手的女孩,在她那瘦小的身子里,藏著令他意想不到的勇氣。
十幾年后的今天,她還是如此;盡管偶爾也會犯錯,卻更有擔(dān)當(dāng)?shù)貫樗约鹤鲥e的事低頭。
“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嗎?”
正想著,她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
“沒有,剛到。”他說。
他將柳慕陶載回信義區(qū)的住處,一如往常吃過飯,各做各的事。
今天柳慕陶將期中考的答案卷帶回來批改,因為卷數(shù)很多,答案需要斟酌,所以比平常睡得晚。
半夜兩點半,她從房間走出來裝水,經(jīng)過客廳時看到歐陽舜華已躺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就寢。
看到他高大的身軀不甚自在地睡在沙發(fā)上,她心里感到非常過意不去。
本來她剛搬過來住的時候,是跟歐陽舜華說好讓她睡沙發(fā),可是他笑她半夜會滾到地上去,所以把唯一的主臥室讓給她使用。
這幾天來,其實她一直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乞丐趕廟公”一樣,所以正考慮把大床還給歐陽舜華。
現(xiàn)在看到他躺在沙發(fā)上還沒入睡,她就想也沒想地走過去。
“我看,我還是把床還給你好了!彼f。
歐陽舜華沒有起身,保持原來長腿交疊的優(yōu)閑姿勢。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我來投靠你,反而委屈你睡沙發(fā),我覺得很抱歉。”
“不用介意,我睡哪里都無所謂。”他不以為意的說。
“我也是啊,而且這沙發(fā)我來睡剛剛好,不如我們交換好了!
歐陽舜華笑了一笑,側(cè)過身子,右臂曲起撐著自己的頭。
“你睡剛剛好?或許吧,但是我可不想每天半夜都要勞動自己,把滾到地上的人抱回去。”
“那是偶爾,我也不見得每次都會滾到地上啊!彪m然紅了臉,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別說了,你回去睡吧!彼麥睾偷恼f,臉上的神色卻顯示絕不妥協(xié)。
柳慕陶佇立了一會兒,突然作了一個決定:“那你跟我一起睡吧!
此話一出,歐陽舜華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從他那尷尬和噯昧交雜的神情,她也察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充說道: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一人睡一邊!你的床夠大,我也不太占空間,你睡那里會舒服一點!
“我也沒誤會什么,干嘛這么緊張?”
“我是怕你想人非非!”
“憑你嗎?”歐陽舜華故意謔笑地上下打量她。
其實他并不是真的看不起她,只是總?cè)滩蛔∵@樣打趣,好看她又羞又氣的表情。
柳慕陶果然十分羞愧,卻也不便替自己的身材辯解什么,只好由他嘲笑。
“好啦,我發(fā)育不良可以吧?那你到底要不要回房間睡?”
“我要考慮。”他側(cè)著頭,微微閉上眼,露出慵懶的神態(tài)。
“干嘛?怕我吃了你?”
“那倒不是,是怕你亂滾壓到我身上,重量令人吃不消!
對于他的惡意嘲笑,她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惱火。
“算了算了,狗咬呂洞賓!
她放棄地轉(zhuǎn)身回房,歐陽舜華卻起身跟在她身后。
“不是不肯跟我睡,怕我壓你嗎?”
她要關(guān)上房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站在她背后。
“我不聽你的話回房睡,難不成承認(rèn)自己是狗?”
聽他套用她剛才罵他的話,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夜深了,我不跟你斗,睡覺吧。”她打開小夜燈,將桌上的試卷紙收一收,逕自爬上床。
她睡在右邊靠床沿的地方,歐陽舜華則睡在另一邊。
“我先說好,雖然一起睡,你可不能碰到我,連碰到頭發(fā)都不行喔!”她警告地說,晶亮銳利的眼眸在微弱的燈光下,像小動物警戒的眼睛。
“這正是我要說的!彼创较嗷
“哼!”她不悅地翻身,以后腦勺背對著他。
因為她的頭發(fā)很長,所以隨著她翻身的動作,有幾給飄到他的臉頰附近。
他輕輕拈起一束細(xì)發(fā),沐浴過的幽香若有似無的在他呼息間浮動。
“你的頭發(fā)碰到我了!彼f。
“哦?不好意思!彼勓宰鹕韥,將頭發(fā)攏一攏,從左頸間撥到胸前,然后再躺回原來的姿勢。
這樣一來,雖然所有的頭發(fā)都在她那邊,歐陽舜華還是發(fā)出抗議——
“你的頭發(fā)還是碰到我了!
“真的嗎?那怎么辦?我找條繩子把頭發(fā)綁起來好了。”對于他的話不疑有他,柳慕陶真的要起身找繩子。
“不用麻煩了,你只要正躺,頭發(fā)就不會掃到我!逼鋵嵥皇遣幌矚g她背對自己。
“那好吧!逼鋵嵥仓雷约嚎峙率菦]有半條可以用來綁頭發(fā)的繩子,所以樂得聽從他的話,省得麻煩。
她翻身躺正,可是這么一來,她又覺得很不自在。
她總覺得歐陽舜華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但當(dāng)她轉(zhuǎn)頭看他的時候,卻又見他眼簾低垂,似乎沒有張開過眼睛。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困擾著她,本來很想睡的,如今卻是睡意全消。
她躺了很久,望著天花板的雙眼越睜越大。
歐陽舜華暗中窺視她很久,看她這樣滿頭霧水的糊涂樣,心里覺得好笑。
“你怎么還不睡?”他張開眼睛,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我在想事情。”她轉(zhuǎn)過頭和他對視。
她剛才在想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他優(yōu)雅地打了一個淺淺的呵欠。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喜歡我呢?”她就是這個問題想不通。
“這個……夜深了,你明天要早起,還是改天再說吧!彼麤]料到她突然這么問。
“不要,你現(xiàn)在說,不然我睡不著。”她認(rèn)真的盯著他。
歐陽舜華沒開口,換他望著天花板許久。
“怎么了,說不出來嗎?”她有些失望地催促。
不過是問他為什么喜歡她,何必要想這么久?說不定他也不是真的喜歡她吧!
她落寞地想著。
“你還記得,小學(xué)五年級的時候,你曾經(jīng)跟一群男學(xué)生打群架嗎?”他忽然慢慢的問起。
這句話將她的思緒拉回十幾年前,她開始認(rèn)真地細(xì)想。
“我記得啊,那時候我剛從南部的學(xué)校轉(zhuǎn)回北部,結(jié)果因為這件事,我立刻又轉(zhuǎn)學(xué)了。”當(dāng)時還被老爸結(jié)結(jié)實實的教訓(xùn)了一頓,又是罰跪又是閉門思過,對她而言可謂印象深刻。
原本她是在北部念小學(xué),后來因為爸爸調(diào)到南部的大學(xué)去當(dāng)系主任,他們舉家遷到南部,她也跟著轉(zhuǎn)學(xué)。過了幾年,爸爸因故又回到臺北原本任教的學(xué)校,所以她又轉(zhuǎn)回臺北的小學(xué)就讀。
沒想到剛到新學(xué)校沒幾天,她就因為跟人家打架差點遭到退學(xué),她爸爸只好再幫她換一次學(xué)校。
“那你還記得為了什么跟別人大打出手嗎?”他問。
“是因為那些調(diào)皮的學(xué)生聯(lián)合欺負(fù)一個男同學(xué),可是我不知道那個男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彼龘(jù)實以告。
“原來如此!彼笭栆恍。
本以為她不記得他的名字,原來她是從來不曾知道。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她突然感到奇怪。
正在考慮要怎樣告訴她,耳邊已經(jīng)揚起慕陶急急的聲音
“難道當(dāng)時你也是那些愛欺負(fù)人的男學(xué)生之一?原來你從小就這么壞!”
“你搞錯了,我是被欺負(fù)的那一個!
慕陶詫異地坐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真的嗎?”
這樣的緣分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怎樣也想不到,原來他們在十幾年前的童稚時代就已經(jīng)認(rèn)識。
歐陽舜華笑而不答。
“我真是沒想到!那么你早就認(rèn)出我了嗎?”
“沒有,是那天問起你的名字,我才知道的。”他坦白說。
“喔,不過我們還真是有緣,原來你就是當(dāng)時的那個小男孩!”
“我也沒想過還可以再遇見你!
“是啊是啊,真巧!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
“你空手道學(xué)得那么好,為什么那個時候都任由他們欺負(fù)?”她問出十幾年前心中的疑問。
當(dāng)時她和那些挑釁的男同學(xué)來到校舍后方的空地,他尾隨而來。結(jié)果大伙開打之后,那幾個男同學(xué)大半是他料理掉的,真正和她對上的沒幾個。
那時候她就覺得很奇怪,空手道學(xué)得這么扎實,怎么還默默地讓人家欺負(fù)?如果換成是她,誰意到她誰就吃不完兜著走。
不過打完架之后,兩個人都累得很,她也就忘了問。
后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彼卣f。
他從小事事忍讓,不強出風(fēng)頭,處世作風(fēng)多采取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這和他的出身有關(guān)。
“是嗎?真看不出來你從小修養(yǎng)就那么好。”她不信地說。
歐陽舜華淺淺一笑。“你覺得我跟我大哥——歐陽允華長得像嗎?”
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樣問,不過她還是認(rèn)真回想起歐陽允華的長相。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的說:
“老實說,我覺得你們兄弟不太像!
雖然他們兩兄弟的相貌都一樣出色,不過在五官方面還是有明顯的不同;她第一次見到歐陽允華,心里便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當(dāng)時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我跟允華不是同一個母親。”
“真的嗎!?”她訝異地瞪著他。
這件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之前完全不知道。
“你很驚訝?”他淡笑以視。
“有點。為什么你們不同母親呢?”
“我的母親不是歐陽勖成的正室!
“那她是什么人呢?姨太太嗎?”她越聽越覺得好奇。
“不是,我的母親在歐陽家沒有身分地位。她出身于一個清白而普通的家庭,在偶然的機會下和我父親在一起,生下我!
“既然她生下了你,不能‘母憑子貴’嗎?”
“歐陽勖成并不承認(rèn)我們母子倆的身分,我母親生下我之后,他便和我母親斷絕了往來,更不認(rèn)為我是他的親生兒子。”
“怎么這樣?”她不禁驚嘆,聲音中明顯帶著對歐陽勖成的輕視。
“他就是這樣的人。”歐陽舜華冷笑著說。
“那后來呢?以你現(xiàn)在的身分看來,歐陽勖成最終還是與你相認(rèn)了吧?”
“未婚生子為我母親帶來極大的壓力,家族親人的不諒解,她在精神和生活方面都面臨困境,我七歲的時候,她就因為勞悴不堪過世了!
“那時你一定很難過吧!”她聽著聽著,也覺得心里有些哀傷。
“沒有時間難過。當(dāng)時歐陽勖成怕我流落在外,會泄露他這段不為人知的秘事,所以不得不暗中收養(yǎng)了我。雖然,他后來對外宣稱我是他的親生子,但他是否真的把我當(dāng)成他的兒子,我也不知道!
“怎么這么說?他對你不好?”
“稱不上好與壞,只是對我非常嚴(yán)厲,而且不是一般的嚴(yán)厲。他不準(zhǔn)我為我母親掉淚,不準(zhǔn)我隨便開口說話,更加禁止我惹事增添他的麻煩。”
聽到這里,她終于有些明白小時候受到欺凌的歐陽舜華,為什么總是采取忍讓沉默的態(tài)度了,不禁為他感到心疼。
“那歐陽勖成的正室對你好嗎?她是不是也一起欺負(fù)你?”
“她對我很好。當(dāng)時她除了允華之外,還有兩個兒子,不過,她待我如同親生!
“那就好了,你總算遇到一個好人!彼闪艘豢跉,大感欣慰的樣子。
“你不也是好人?”
“我當(dāng)然是呀。只是我出現(xiàn)得太晚,如果早一點出現(xiàn),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那么多委屈!”
至少,她可以求老爸老媽出面收養(yǎng)歐陽舜華,這樣他就不用受那個臭老頭的氣了。
柳慕陶天真的想著。
“也不算太晚。”
他笑了笑。
“哦?怎么說?”
“沒什么。你該睡了,忘了明天還要早起?”
“對喔,再說下去,天都快亮了!
“所以快睡吧!
“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做什么工作呀?怎么我看你好像每天都很閑的樣子?”她猜如果不是因為這陣子要送她上班,他一定每天睡到自然醒,真是好命。
“程式設(shè)計,所以工作很自由!
他在歐洲念書的時候,也曾經(jīng)以資訊工程的學(xué)科作為輔系,對于這方面能力還算優(yōu)異。
“程式設(shè)計?跟你們家族企業(yè)有關(guān)系嗎?”
“沒有關(guān)系,我從事軟體開發(fā)的工作!
“你們家事業(yè)那么多,為什么歐陽勖成不替你安排工作?”
這句話說出口之后,她立刻發(fā)覺自己問得多余。
歐陽勖成對舜華那么差,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為他安排工作?這不用想也知道!
“算了,當(dāng)我沒問,我要睡了。”
她蓋好被子很快地說。
過了幾分鐘,她已經(jīng)睡得很沉。
歐陽舜華仍清醒著,望著她單純明凈的臉龐,心里感到異常沉靜。
他伸出手,將她抱人自己懷中,讓她枕著他的臂彎而眠。
一直以來,他都不相信有所謂一見鐘情的愛情,也不相信緣分主宰愛情的說法,不過此刻他真的不能不相信,命運的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有深刻的緣分,命運怎么會在十幾年后的今天,安排他們兩人再度相會?如果不是命中注定他們之間有不可解的緣分,他怎么會在十多年后再次見到她的那一刻,對她一見鐘情?
他確定,她就是他生命中唯一契合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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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東區(qū)一間頗具規(guī)模的百貨公司里,只見歐陽舜華兩手提著大袋小袋,神情有點無奈地跟在慕陶身后。
因為柳母的生日快到了,柳慕陶想送點禮物給她,所以叫歐陽舜華星期日抽空陪她到百貨公司選購。
從下午兩點開始,她東看西看,由二樓精品服飾一直逛到八樓的香薰精油區(qū),再由九樓的商品特賣區(qū)逛回到一樓的彩妝保養(yǎng)專柜,足足逛了四個多小時。
陪著她四處亂鉆,歐陽舜華雖然沒說什么,不過疲備的神色確是顯而易見的。
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輩子沒陪女人逛過街,更遑論是瘋狂地在人擠人的百貨公司里耗上四個多小時!
他真的覺得陪女人采買東西,是一件比設(shè)計電腦程式還花費精力的事。
“真不好意思,拖著你陪我逛了這么久!
一直樂此不疲的慕陶終于注意到歐陽舜華疲倦的神色,有些抱歉地說。
“沒關(guān)系,我大概還可以支撐一下子!睔W陽舜華慵倦地笑笑。
“我買的差不多了。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注意到已經(jīng)逛了這么久了。因為平常很少送爸媽東西,所以才想趁這個機會多買一點禮物給他們!
“我知道。你還有什么東西想買嗎?”
“沒有。我肚子餓了,我們?nèi)サ叵旅朗辰殖詵|西。”
“好!
他們往電扶梯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不知從哪里突然沖出一個女子,興奮地抱住歐陽舜華。
“好久不見!”
歐陽舜華猝不及防被對方這么一撞,手里的紙袋掉了一地。
慕陶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定睛看清楚抱著歐陽舜華的女子。
她有一頭大波浪的烏黑卷發(fā),白皙秀麗的臉蛋,五官端正而小巧,看起來很有氣質(zhì)的樣子。
再往下一看,不得了,這女子是一身頂級的名牌服飾,就連她這不太懂名牌的人,都能輕易看出對方這身行頭的價值不菲。
而這穿著高級服裝的身子,此時正緊緊地貼在歐陽舜華身上。
歐陽舜華立即推開撲到他身上的人。
“你是?”銳利沉定的眼眸打量著對方,一邊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岳綾啊!”那女子仍是一臉含笑地說,完全不在意歐陽舜華不記得她。
“岳綾!?你回臺灣了?”歐陽舜華微微有些訝異,臉上露出不知是驚還是喜的神情。
“是呀,前幾天才回來的。你真差勁,我們不過五年沒見面,你就忘了我了!
岳綾臉上笑意可掬,卻故作嬌嗔,風(fēng)韻十分動人。
慕陶注視著她,覺得對方長得很美,連她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幾眼。
不過,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沉溺美色”的時候,因為四周對他們?nèi)送渡浜闷婺抗獾娜罕娫絹碓蕉,她覺得很不自在。不想打斷他們兩人話舊,她靜靜地路身將地上的紙袋撿一檢。
“五年沒見,你變了很多。”
“是嗎?變得怎么樣?”
“變得更漂亮,也更成熟!彼麪钏茻o心地說道。
“真的嗎?你的嘴真甜!”
岳綾高興而親呢地拉起他的手,他卻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抽回,目光轉(zhuǎn)向剛把紙袋撿拾起來的慕陶。
“我?guī)湍闾!彼f著,伸手接過慕陶撿起來的那些紙袋。
岳綾這才注意到柳慕陶的存在。
“舜華,這位是?”
“柳慕陶,我的女朋友!彼孤实膶⒛教绽阶约簯阎。
岳綾聞言,頓時花容失色,不過她很快就掩飾掉臉上不自然的神情。
“哦,很高興認(rèn)識你,我叫岳綾,是舜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她落落大方的朝慕陶伸出右手。
慕陶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和她交握——
她怕自己那一緊張就會冒汗的手,會弄臟那只白皙優(yōu)雅又散發(fā)高貴香氣的玉手;不過,對方只是輕輕碰了她的手掌一下,就將玉手收了回去。
“你一個人嗎?”
歐陽舜華問道。
“對呀,我跟朋友約七點在這附近餐廳吃飯,時間還沒到,所以就先到這里逛逛。你呢?你不是一向很討厭逛街的?”
“陪我女朋友買東西!
“這么好,當(dāng)你的女朋友真幸福!
她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
“下次有機會見面再聊吧,我還有事。”他說。
“好,不耽誤你們了,就先這樣。你呀,記得有時間要跟我聯(lián)絡(luò),你知道我的電話的!彼恍σ巳说亩冢鲃拥难鄄ㄋ坪鮿e有情意。
歐陽舜華略一頷首,牽著柳慕陶離去。
“她是誰呀?”
搭電扶梯下樓的時候,慕陶好奇的問。
“我爸的朋友的女兒,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
他簡單的說。
“原來如此,我看她好像喜歡你呢!
“是嗎?你想太多了吧!彼⑽⒌Α
岳綾是不是喜歡他,他不知道,也不放在心上;他只知道爸爸一直有意逼迫他娶她。不過,這種事情他并不想讓慕陶知道,以免她作無謂的煩心。
“可是你跟她說我是你的女朋友的時候,她的表情可不太好看!
“那也是她的事。你想吃什么?”已經(jīng)抵達(dá)地下美食街,他借此轉(zhuǎn)移話題,不愿多談岳綾。
“鐵板燒和酥皮濃湯!”
美食當(dāng)前,柳慕陶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只顧大快朵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