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可以永久,等待就有希望嗎?
七年了,他愛了她七年,疼了她七年,照顧了她七年,她到底愛不愛他?方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如今海諾已經二十九歲了,他也已經三十一歲,如果向她求婚,她應該沒什么好考慮的吧!可是……她心里的陰影到底消失了沒有?
唉!
方杰從床上跳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只買了一年的戒指,雖然它只是一只雕工精細的純金戒指,但他相信海諾一定會喜歡的;然后他打算帶她去夏威夷度蜜月,她一定很高興的。
方杰打開衣柜,換上海諾送他的襯衫,然后開著他那輛BMW白色轎車往海諾家前進。
“阿杰,你來啦!焙VZ打開了門。她穿著墨綠色的套裝,襯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更是靈活動人。
“阿諾,你瞧我帶了什么給你?”方杰晃晃手上的塑膠袋。
“哇!是白豆花嗎?加料我不吃的哦!”她甜甜一笑。
“阿諾,我們認識九年多了,我當然知道你吃白豆花不加料的!彼f給她一杯,兩個人在客廳坐下,吃將起來。
“阿諾,我有點事跟你說。”
“說啊!”海諾輕松的道。她知道方杰很了解她,甚至比她更了解自己,他是一個細心的男人。
“我想下星期我們一起去夏威夷散散心,你覺得呢?”
“夏威夷?”海諾抬頭看他,覺得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好像有什么話沒說似的。
“是啊!你以前說過你很喜歡那里!
“以前?”海諾皺皺眉,難道方杰忘記她跟城浩君是在夏威夷談戀愛的嗎?
“阿杰,為什么想去夏威夷呢?”她認真的問。
“不為什么,我只是覺得夏威夷的風景很漂亮,你應該會很喜歡才是!狈浇軟]注意海諾的表情。
“我沒想過要休假,也不想去夏威夷玩!彼d致缺缺。
“阿諾,你沒事吧?”他走近她,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阿杰!”她推開他的手, “你知道我是在夏威夷認識城浩君的,我并不想再去夏威夷,那會讓我想起他!
方杰的眸子閃過一抹受傷的光芒,都過了七年了,為什么她還是不能忘記城浩君呢?
“阿杰,我——”海諾掉下淚來, “對不起,我不能忘記他!”
“阿諾,為什么你還惦著他呢?”他摟緊她,“他辜負了你,為什么你還是想他?七年了,他給過你一封信、一通電話沒有?為什么我守候你七年、憐惜你七年,你還是愛他呢?”
“阿杰!”海諾拭去淚,定定的看著方杰。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又是個癡情人,實在沒什么可以挑剔的;說實話,她還高攀了他。他為什么這么傻呢?
“阿諾,我愛你,你知道的!狈浇艿难劬Ρ瘸呛凭恼\懇,眼神比城浩君更迷人。
“阿杰!”海諾笑了笑,她是該忘了城浩君那個王八烏龜蛋的。
“阿諾,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不信你感覺不到我的真心誠意!”方杰急了,他是不是該掏心挖肺來證明自己的專一呢?
突然之間,海覺得自己變得很重要;在方杰心里,她是最好的。
“阿杰,下星期我跟你去夏威夷玩!”她微笑的說。
方杰綻放出釋然的笑容,他一把橫抱起海諾在廳里轉了好幾圈,興奮得像個孩子,
“阿杰,放我下來!”海諾笑喊著, “臭阿杰,快放我下來!”
方杰放下她,熱情地在她白皙的臉上輕啄一下,緊緊擁著她。他了解海諾,也深愛海諾,他愿意加倍寵愛她、疼愛她;她不值得為城浩君那種男人受苦,她值得他用一生來照顧她。
夏威夷是個適合求婚的好地方,他會讓她明白,他方杰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海諾靜靜偎在方杰的懷中,這個男人陪伴了她七年,陪她度過那段痛苦的日子,喚回她的生命力,如果沒有方杰,就沒有今天的海諾。
“我們去哪里吃飯好呢?”方杰揚起笑容,耶是滿足的笑,能讓海諾快樂是他一生最大的愿望。
海諾認真的瞧著方杰,其實他不但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也是最佳的丈夫人選。而城浩君……他的確是令少女為之傾倒的白馬王子,可是他的花心、不負責任讓人不敢恭維。老天賜給她一個深情的方杰,她是該覺得幸福美滿的,
☆ ☆ ☆ ☆ ☆
西子灣的夕陽是美麗且浪漫的,敞篷車在空氣污染嚴重的臺灣雖然不適用,不過偶爾租來與情人暢游海邊,也是美事一樁。
“其實念中山大學也是很好的,每天可以看海,也可以看夕陽!焙VZ由衷的說! 奥犝f美國大學的校園也很漂亮,你這個美國華僑什么時候才帶我去美國本土玩?”
“我—直以為你根本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
“阿杰?”海諾回過頭來,看著他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滿真情和執著。為什么她從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邊還有這樣的男人?如果她是方杰,她能毫無怨尤的付出嗎?
方杰拉著海諾的手漫步在西子灣的沙灘上,湛藍的天空布滿紅霞,映得大地顯得無限溫情,海諾霎時覺得被溫馨包圍,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妙,她是不該再讓過去的傷心往事的傷自己了?而方杰給她的關心、他開懷的笑聲、成熟的處事態度,早已是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海諾不自覺地依緊了方杰,他結實的臂膀是她溫暖的依靠。
“阿杰,過去的陰影是我抹不去的痛楚,我坦承城浩君在我心里一直存在著。雖然他離開了我的世界,但是我真的愛過他……”想起那段已逝的戀曲,海諾又不由自主的掉下淚來。
方杰的心疼了起來,七年了,難道她不能多放一點感情在他的身上嗎?他再也受不了她老是活在城浩君的影子里了!
“阿諾,既然現在你選擇了我,為什么還要為他掉眼淚呢?”方杰憤怒地朝海洋走去,任由海水打濕他的褲管和皮鞋。難道他們真的掙脫不了城浩君那個混蛋的魔掌嗎?他決定喚醒海諾,她不能老是活在回憶之中!
他用力將坐在沙灘上的海諾一把拉起,狠心地將她拋入海水之中,任海水浸濕她的衣裳。
“方杰,你瘋啦!”海諾奮力地在海中站定。
“阿諾!”他冷靜地瞅著她, “看看你自己!城浩君已經走了!他拋棄了你,甚至想殺了你們的孩子!是他讓你流掉了孩子,是他值得你尋死,是他弄得你失去一切!”他拉了海諾一把,就如他當初將地從瀕死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求求你別再說了!”海諾甩開他的手,用無限憎恨和哀求的眼神盯著他。她只想記住城浩君的好,她不想記住他的壞啊!
“阿諾!”方杰祈求地看著她。
海諾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步向沙灘,拉長他們的距離。
“阿諾,你知道嗎?”方杰對著她漸離的背影喊著。“沒有人能夠忍受自己最愛的人心里一直想著別人的!”他嘶聲喊叫,而她卻不肯回頭。方杰趕緊追了上去,扳過她的身體,逼她面對自己。
海諾怯懦地抬起頭,眼中閃動著淚光。當初她無怨無海地對城浩君付出,今后,她是否能心甘情愿地對方杰付出呢?
方杰激動地擁住她,他不能忍受海諾離開他,也不能讓她心里一直存在著城浩君!天啊!他到底該怎么做?
他迅速地堵住海諾的唇,向她傳遞款款柔情。海諾愣了一下,并沒有熱烈的反應他,任由他緊緊環抱住她。
這是他們七年來的第一個親吻。
方杰退縮了!他定定地瞅著海諾,而海諾只是遙望著沉靜的大海。他們是怎么了?難道由“友情”轉變為“愛情”真這么難嗎?
方杰脫下外套,輕輕的披在海諾肩上。
“回家吧!”他伸出手,期待她將手放在他的手中。
可是她沒有。莫非……她生氣了?
“阿諾——”他喊著。
海諾回過頭看著方杰,眼神迷茫。
“我們回家吧!”她說得很淡很輕,但已足以傷害他。
方杰立定在原地,看著海諾漸漸遠離的背影。
“阿諾,敞篷車的鑰匙在這里!狈浇軐㈣匙拋了岀去,“今晚我不回去了,你自己走吧!我想靜一靜。”
“阿杰!”她輕聲喚他,“對不起!
說完,她就走了。
打杰追了幾步,他再也忍不住大喊: “阿諾,嫁給我,嫁給我,嫁給我!”
他跪倒在沙灘上,他知道她聽到了,可是她還是走了!難道她沒有一絲絲的遺憾?
☆ ☆ ☆ ☆ ☆
結束周末的話題與沖突,方杰依然一貫地陪海諾吃飯,陪她熬夜工作。
“阿諾!”方杰斜躺在海諾的公寓沙發上,“這是我們去夏威夷的行程,旅館、機票我都訂好了!
“好。對了,阿杰,你要不要去舊金山看看你爸媽?”海諾順口問。
“我打算帶你一起去,好不好?”方杰半開玩笑的說。
“我?”她瞄了他一眼, “帶我去干嘛?你知道我并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
“有接觸才能熟悉呀!”他拍拍她的肩,邪邪地一笑。
“你有企圖?”海諾盯著方杰問。
“企圖?”方杰干笑兩聲,推了推海諾的頭,“虧你想得出來。”他頓了一下,“我只有一個企圖,就是把你娶回家。”
“阿杰!”她苦惱的瞅著他。
“我明白!”他聳聳肩, “但是阿諾,我會等你!因為我一生只愛你一個!
“如果我這一生都是這樣呢?”海諾問著。
“那我就打一輩子的光棍羅!”方杰俏皮的說。
“阿杰!”她語氣認真,“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方杰坐到她的身邊,撫撫她的頭發,他了解她這種舉棋不定的個性。他輕吻一下她的額頭。
“我走了!彼鹞餮b外套和公事包, “阿諾,已經凌晨兩點了,早點休息吧!”他扭開門把,緩緩打開門,又不舍地回頭看著海諾, “早點睡,八點我來接你上班!
“阿杰!”海諾追了上去,遞了一把鑰匙給他, “鑰匙給你,以后你就自己進來吧,”她紅著臉說。
“阿諾!”方杰從心底暖了起來,驚愕地接過鑰匙。
“Bye!”海諾趕緊關上了門,靠著門靦腆地笑笑;阿杰說的沒錯,她該打開深鎖的心扉去看看這個世界,她應該學著讓自己快樂!
季袖庭在中正機場大門等候從洛杉磯回來的城浩君,她不太明白為什么老爹要她親自來接這個素末謀面的城浩君,天曉得他長得什么模樣,還要從臺北開車過來,真是麻煩極了!
她叼著煙,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里,耐心即將耗盡。飛機已經降落一個小時,也沒見到什么長得高大英俊又帥氣的男人。唉!他是像基諾李維又帥又酷,還是像休葛蘭那樣斯文迷人呢?
季袖庭熄掉煙,不等了啦!大好時光,她才不想浪費在等人上頭。
“小姐,你去臺北嗎?”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靠在她的車旁。
她抬頭看看他,莫乖這個帥哥就是城浩君?
城浩君摘下墨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季袖庭吧?”
“你運氣好,猜對了!奔拘渫ズ浪男α诵Γ 吧宪嚢!我載你回臺北!
城浩君撥撥頭發,很自然的上了車。
季袖庭不解他的動作為何如此自然,他跟老爹很熟嗎?她皺皺眉,踩下油門,直奔高速公路,
“你是大學生嗎?”城浩君問著駕駛座上的季袖庭。
她點點頭,沒有說活。
“你要吃嗎?”他遞了一條橘色司迪麥給她。
“我不吃!彼龘u搖頭, “沒想到——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在嚼口香糖!”她取笑道。
“最近戒煙,改吃口香糖!彼p松自在的說。
“哦?”她半信半疑的瞄了城浩君一眼,若非這家伙的動作、表情都拽得二五八萬的,否則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家伙。
“喂!我以前見過你嗎?”她問道。
“見過。”他瀟灑的一笑,“很小的時候,好像你才兩,三歲吧!”
“為何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甚至才第一次聽過你的名字!”
“嗯——”他頓了一下,“因為當時你在睡覺,所以對我沒印象!
“哇,你記性真好!
“哈!我騙你的,我們根本沒見過面!”
“你——”季袖庭生氣的瞪了城浩君一眼。
他竟然大笑了兩聲,“你生氣的樣子倒是很可愛!”
“你和我爸是什么關系?”她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你為什么能一眼就認出我是誰?”
“第一,你爸是我干爹。第二,因為我看過你的照片;你拍過廣告嘛!我上次回臺北時,你爸告訴我那個拍洗發精的女娃兒就是你!
“干爹?我以前都投聽老爹提過你!彼粷M的嘟起小嘴。
“喂,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他油腔滑調的說。不過說真的,季袖庭是一個標致的美人,如瀑的長發,雙眼大而有神,瓜子驗蛋,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那么,有沒有人說你講話很甜呀?”她把問題丟給城浩君。
“有呀!我以前的女朋友們都說過!
“女朋友們?”她又懷疑的看看他。
“對呀!”他自信又自負的一揚眉,“我常常同時追很多女孩子,這樣生活才會有樂趣。”
“她們真沒品!”季袖庭對他吐吐舌頭。
“很難說哦!”城浩君笑了笑,他的笑帶著一點輕浮、一點成熟,還有一點驕傲。
“你是混血兒嗎?”她邊開車邊指著他褐色的頭發。
“嗯!我媽是美國人,我爸是中國人,我的眼珠是咖啡色的!彼钢缸约旱难壑,“很美吧! ”
“城浩君是你的中文名字,那你的英文名字呢?”
“JASON!
季袖庭點點頭,又繼續開車。她不敢多看城浩君,怕被他迷住而深陷不叮自拔。她一向不喜歡“濫情”的男人,尤其像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大男人,更是她最痛恨的類型。
“干爹,我來了!”城浩君輕松而自然的走進季家的別墅。
季袖庭實在很懷疑這只“沙文豬”的來歷,他眉宇之間的那股神秘正在漸漸蔓延,這種人實在太容易迷惑女孩子了!
“袖庭,過來叫城大哥!奔旧賯悡]手把女兒喊過來。
“什么?我還要叫他大哥?”季袖庭不依的嘟起嘴。
“我是你爸的干兒子,你當然是我的干妹妹!背呛凭珠_始得意了。
這只豬八戒!季袖庭真想扁他,不過她還是很嗲的喊了一聲“浩君哥哥”。
城浩君大笑出聲,欺侮這個小妹妹還挺有趣的!
“浩君,我有點事,你和我到書房來。晚上你再跟袖庭去吃飯或看看電影!
“OK!”
季袖庭看著他倆走入書房,又調皮的對城浩君吐吐舌頭。
☆ ☆ ☆ ☆ ☆
“干爹,袖庭滿可愛的!背呛凭蛉さ。
“唉!”季少倫揉揉眉頭, “她太叛逆,我管不住她,就只好隨她去了!
“她再大一點就不會這樣了。我以前也是這副德行的!
“浩君,你要我幫你查的那個女孩,很抱歉,我一直沒有消息,光靠一張你們七年前的合照是很難下手的,你對她還有哪些了解呢?比如她的家世、背景之類的!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二十多歲,是政大的學生。至于她有沒有畢業,我就不曉得了!背呛凭媛峨y色。海諾當初是真的懷孕了嗎?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小孩子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是不是正常的小孩……
“家世呢?”
“她是個孤兒,后來有養父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喜歡她嗎?”季少倫認真的問。
城浩君點點頭,“也許這就是所渭的失去了才明白擁有的美好吧!當初我真的不愿跟她一輩子在一起,因為我不要太早就被綁死了。干爹,你也明白我的個性,我寧可自由一點,絕不要被限制。”
“我明白。你說她是政大的學生,我可以派人去政大查一查!
“OK。對了,干爹,下個禮拜我想去夏威夷一趟!
“夏威夷?你才剛從洛杉磯回來呀。”季少倫不解地盯著城浩君。
“我和海諾是在夏威夷認識的,所以我想去夏威夷想想事情。”
“想她?”
“嗯!我找了她三年,這是最后一次找她了。若是臺灣沒有下落、夏威夷也沒有蹤影,我就結束這個追尋游戲。”他從口中拿出口香糖,黏在煙灰缸上,“我不會像這個口香糖一樣,永遠黏在煙灰缸上,但是如果我找到她,我就不會讓她再離開我。”
“好家伙,果然是精打細算的城浩君!
城浩君笑了兩聲,“我一向不習慣讓自己受傷!
“說的對!”季少倫贊賞的道,“做人就像打仗一樣,如果我們不贏,那就是輸了。”
城浩君往窗外看去,他有預感,海諾會在夏威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