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士達每天都會收到“她”的來信,不同的是,信封已改用電腦打字,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開始期待“她”的來信,是因為電腦字少了威脅的意味,改變了他?還是日記主人可愛的個性感染了他?他不追究,只知道他喜歡這女孩看世界的方式。
12月7日
最喜歡的冬天來了,空氣冰冰涼涼,講話還會有白白的煙吐出來,覺得好像站在雪上一樣,皮膚冰涼,體內(nèi)卻可以吐出熱熱的心情。
討厭的是,要上輔導課,只能呆坐在僵硬無生命的木椅上。但是,今天的輔導課不一樣,因為我往窗外望下時,看見L和警衛(wèi)伯伯養(yǎng)的小黃狗玩。這種天氣,他竟脫下外套,只穿著長袖白襯衫在石這上和小狗追逐,一邊笑一邊吐著白煙。
好羨慕哦。
不小心被老師發(fā)現(xiàn),叫起來罰站,我只希望他別抬頭看我們教室,否則多丟人。
上次在課堂上偷看“窗口邊的豆豆”,看得忘我的笑出聲,已經(jīng)被罰站遇一次,今天又……夠跌肢了……
12月24日
今天是平安夜,是情人相偕同游的日子,班上有些同學已經(jīng)有男朋友,快樂的計畫今晚的約會。大家都不相信我沒有,因為她們說至少有五個以上的男生要和我做朋友,實際上我隱瞞了更多,徙開舉以來,至少收到十封以上。
但是這之中沒有L。
他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心情爛得一塌糊涂。
士達看完,又是笑又是遐想紛飛,照她的日記所敘判斷,這個女孩應該長得很漂亮。
他竟然沒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該死,十年前的他一定是個瞎子。
她現(xiàn)在依然漂亮嗎?
“嗨,雷達。”浩宇又來探勤。
“嗨!
“又來了?”浩宇看到桌上的信封。
“嗯!彼[著眼笑,不讓浩宇看見他眼中閃爍的顏色。
“這么高興?”沒有躲過浩宇的眼尖。
“她很可愛。”
“有照片?!”浩宇橫過身來要搶士達桌上的信。
“沒有!”他拍掉浩宇的手,“我是指她的個性很單純、很可愛。”
士達對浩宇那種以美女為食物的態(tài)度實在莫可奈何。
“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看待一個高中女生的日記,當然覺得她天真可愛,問題是,十年?!這中間隔了十年。”浩宇用手指交叉比出十,還很用力的強調(diào)。
“你不懂,我對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你不知道,我向來討厭那些女孩一天到晚想吸引我注意,只差沒大打出手,但是,她似乎沒有,她安靜的活在自己的觀察中,雖然我就是她觀察的目標,可我并不覺得討厭!
“才幾封信?!你怎能肯定她沒有去引你注意?”
“這幾封信跨越將近一學期的時間,她都沒有出現(xiàn)我面前!笔窟_自然的為她辯白。
“老天,你愛上她了?就這些信!你便可以……哦,我該告訴MISS林這個方法的!焙朴詈喼辈桓蚁嘈。
“MISS林可能寫掉一缸水,我都不會有這種感覺。”他苦笑。
浩宇沉默半晌,“那元琦呢?”
“算了,別提她。”他的口氣中帶著放棄且近似憤怒的堅持。
“咦──”浩宇靈光一閃,“這個她有沒有可能是元琦?”他知道他們同校。
士達的心停了一拍,才又繼續(xù)跳動。
“有可能,對不對?”浩宇樂得大叫。
“不、可、能!笔窟_冷冷的回答,雖然他也想過這個可能性。
“為什么?”這兩個人仍在持刀對抗?浩宇實在受不了他們。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沒有為什么。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對我……”士達低下眼找煙。
他有沒有看錯?士達眼中那抹神色是受傷?向來只有女人追、從不曾追女人的士達被女人傷了心?浩宇不太確定。
“你和元琦到底怎么了?”這是浩宇一直想問的事,畢竟他是因為士達而退出的。
士達沉默地點起煙,不回答。
不可能是元琦!如果是她,早在畢業(yè)典禮那一天,他們就在一起了,她不會不答應。
縱使他再怎么希望“她”就是元琦,事實也會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她”不會像元琦一樣,在彼此纏綿之后用那種殘酷的話傷人,所以不可能是元琦。
救命!他又想起那天了,她的第一次。
要命的是,那也是他的第一次!
她竟然可以那樣不在乎。
熄掉煙,他一同熄掉對那個女人的任何一絲想念。
☆ ☆ ☆
廚房中的元琦身上已經(jīng)沾滿油漬、色彩,但是比起流理臺上醬油傾倒、鹽灑、肉飛、番茄汁亂噴的慘劇,她可以算是一個完人。
她不過是想炒飯罷了,上帝怎么可以忘了賜予她這項女性應有的本能!元琦憤恨的想。
從佳佳口中轉(zhuǎn)述恒祥的話帶來的消息是:士達恢復正常了,他不再和護士小姐們出游,因為他似乎迷上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女人,那女人不斷的寄信給他,但并不說明她是誰……
很好!第一招已經(jīng)奏效,那些信阻止了他和那些俏護士胡來,這就是元琦的用意,要不然等她手藝學到像佳佳那樣可以討好他的胃的時候,他可能已經(jīng)結(jié)婚三年了。
已經(jīng)寄出的信,都是她慎選過不會讓士達產(chǎn)生聯(lián)想的內(nèi)容,但是,天哪!那些內(nèi)容真教她瞼紅心跳,像把心掏出來讓他翻看檢查一樣,不過很值得,效果顯著。
只是,扣掉內(nèi)容不可有班上同學名字的、不可有乃芳名字的、不可有自己簽名的,所剩也無多啦。
她的手藝卻依然那么差!
怎么辦?
現(xiàn)在只要她走進廚房,全家人一定跑光光,連投投都有借口。
“琦琦,只要不把廚房炸掉,隨便你怎么煮,沒關(guān)系!边@是她媽出門前的留話。
“琦琦,只要你別逼我吃你煮的東西,隨便你把廚房炸掉都沒關(guān)系!边@是元奇出門前的特別交代。
“媽,只要你別把元奇不吃的東西給我吃,我協(xié)助你把房子一起炸掉!”這是投投用眼神做的表白。
太過分了!這兩個人加上一條背叛的狗!
還是她爸最好了。
哪知她才轉(zhuǎn)向父親,狠心的老爸竟說:“琦琦,自從上次吃了你煮的稍微焦了一點的稀飯,爸爸到現(xiàn)在只要一開口,都覺得有火藥味,你饒了爸爸吧!
太太太過分啦!真的只有一點焦味而已嘛!媽媽卻把她用的那個鍋子丟掉,說什么已經(jīng)焦黑得刷不掉。
氣呼呼的看著眼前這盤已呈鍋巴狀態(tài)的“巧克力色”蛋炒飯,元琦泄氣的想把廚房炸了。
叮咚!
這家人全死光了,沒人啦。她一邊咕噥,一邊走向大門。
是郵差,送來一張紅色炸彈。
這年頭喜帖還用掛號寄送?!太過分了,今天她分外覺得上帝根本遺棄她這個優(yōu)秀善良的子民。
定睛一看,是周乃芳的喜帖。
拜托,幾年來沒一通電話聯(lián)絡,突然就炸來一張喜帖,這太……突然,一張便條紙打斷了元琦的埋怨。
元琦:
我結(jié)婚當天,你一定要來,而且務必提前到,我有話要當面告訴你,所以你不用打電話問我,但是務必要來!
乃芳筆
這是什么?逼人家參加婚禮、繳交紅包的最新招數(shù)?她要說什么?元琦想不出來她和周乃芳還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因為雷士達?
她知道我和雷士達又見面了?還是……和七年前的事有關(guān)?或者新郎是雷士達?元琦連忙看了一眼喜帖,還好不是。
那,還有什么?她想不出原因,卻挑起了想去弄懂雷士達所謂“誤會”的欲望,原本元琦已經(jīng)不去想到底誰是騙子這個問題,但是,既然答案自己找上門,她就該鼓起勇氣去撕下蓋著答案的那層紙。
雖然離婚禮還有五天,但是她已興匆匆的街上樓找尋適當?shù)囊路,因為五天后要面對的,可也是一場?zhàn)爭呢。
☆ ☆ ☆
五天后,元琦精神飽滿的步人婚禮會場。她最羨慕五月新娘了,但是五月似乎只適合像乃芳這種嬌小的女孩結(jié)婚,像她這種冷靜不溫柔的人,適合……不對,根本就不適合結(jié)婚。
雷士達說的,她不像個女人!那個天下第一超級大白癡,愛上十年前寫日記的羅元琦,卻對十年后真實的人不聞不問,笨蛋。
她一邊暗自咒罵著,已經(jīng)來到新娘休息室,突然對于即將面對的場景有點卻步,七年沒見了,不知認不認得出彼此。
“乃芳的朋友嗎?”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走到元琦身邊。
“嗯,我可能來早了!
“不會,乃芳已經(jīng)在里面,我?guī)氵M去!辈坏仍q豫,他已推開門。
乃芳坐在巨大的梳妝臺前,周圍站著一群姊妹淘,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元琦!”隨著乃芳的叫聲,眾多女孩同時望向元琦。
“好久不見!蹦朔际俏逶吕镒蠲赖男履铮谛闹匈潎@著。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漂亮!”乃芳由衷的贊美,興奮的神色令人心動。
“你是新娘子?,今天不該是你說別人漂亮的!彼﹂_,“恭喜你,乃芳!
“謝謝,坐!币晦D(zhuǎn)身,乃芳對其他元琦不認識的人說:“各位姊妹們,對不起,我有事和我朋友談,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好不好?”
片刻后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元琦和乃芳。
一時寂靜下來,讓元琦有種耳鳴的錯覺。
“元琦,對不起!碧焓鼓朔纪蝗徽f。
戰(zhàn)爭還沒開始?,敵人就棄械投降,這……怎么回事?
“你一定很好奇,對不對?”她的口氣溫柔。
元琦仍不動聲色,在敵人面前武裝自己是上上策,縱使可能只是假想敵。
見元琦沒有任何表示,乃芳嘆了口氣,“記得雷士達嗎?”
當然記得,你應該也沒忘吧,他曾經(jīng)是你男友!元琦心想。
“你和他糾纏了我多年!
咦?他們倆干她什么事?
“每次我和男友分手,我就覺得是報應,因為我……破壞了你們!
元琦皺起眉頭,她在說什么?
“你真的一直都沒和雷士達見面?他沒去找你?你結(jié)婚了沒?你……”
“停!乃芳,慢慢來,你搞得我昏頭了,先從你破壞了什么說起!痹鶕Q個較舒服的姿勢,她想會有一大篇故事聽。而且她也想起了佳佳所說的──問題出在乃芳身上。
“呃……”一時之間,乃芳反而吞吞吐吐了起來!爱厴I(yè)典禮那天,雷士達在情人坡上對你表白,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哦,他告訴你的嘛,那是惡作劇,不是嗎?”元琦又想起了那時的心痛。
“那不是惡作劇。我手上的那封情書才是,其實也不能算惡作劇,是他的死黨弄錯人了!辩R中的乃芳美如天使。
“但是,你說那是……”元琦說不出話,當時乃芳說雷士達受人所托,看能不能溶化冰山,好替羽球社社長討回一口氣。
“所以我道歉。我騙了你,當時我……被好勝心沖昏頭了!彼钩。
“你……你一直都知道事實?然后還是騙我?!”元琦精神緊張,老天,佳佳猜對了。
“其實我是在畢業(yè)典禮后才確定的,你提早走,稍后雷士達來找你!蹦朔紘@口氣,“我出來面對他,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真是過分!”
“真的?”元琦輕笑,那木頭,乃芳天天走在她身旁,他竟然……
“他眼中只有你!蹦朔急獗庾臁
“你沒有和他交往?”
乃芳搖頭,“有通過一次電話,他打來道歉!
“但是,他從來沒打給我!
“我告訴他,全班沒有人有你的電話、地址,叫他別忙了!
“但是你有!”元琦驚訝女人的妒心。
乃芳低著頭,“別問我為什么,我就是沒告訴他。而且……”
“還有更糟的?”她想乃芳的天使羽翼早折斷了。
“我忘了,我是不是告訴過他,你并不喜歡他!蹦朔伎偹愦瓜滦呃⒌难鄄。
元琦全搞懂了。不對,她還有一個疑問。
“為何事情隔了這么多年,你現(xiàn)在才道歉說明?”元琦側(cè)過頭,望著這個天使惡魔,她現(xiàn)在還無法判她是天使,還是魔鬼。
多年前,她頂著惡魔的心,元琦當她是惹人憐愛的天使。眼前,她有天使般懺悔的模樣,但是……元琦不敢確定。
“因為,我要結(jié)婚了。那天我先生家人帶我們?nèi)ズ习俗,算命先生支開所有人問了我一件事,你知道嗎?嚇得我毛骨悚然。”乃芳頓了頓,又說:“他說我在六、七年前破壞了一樁姻緣,須在大喜當天化解,否則,我的婚姻不會平順。”
“那如果你不結(jié)婚呢?一輩子不告訴我真相?而且七年?,你怎么能確定彌補得來?!要是他已娶、我已嫁呢?”
“真的嗎?你嫁了?”乃芳大吃一驚。
“快了。”元琦想到她的手藝。
“那你究竟有沒有和雷士達見面或……交往?”
元琦已經(jīng)不想說話,因為眼前這人果然是魔鬼的化身,打骨子里就是,而且自私得比魔鬼還魔鬼。
“你等我的喜帖吧!還有……”她掏出一只紅包,“我等你的紅包,沒有我的十倍以上,你就不用來了!彼鹕硪。
“等等……元琦,你要走了?”乃芳一副希望她留下來的模樣。
元琦推斷,她不是真的在留人。
“我原諒你了!痹缈闯鏊囊鈭D。
“真的?”乃芳眉開眼笑,“那不耽誤你了!
元琦甩上魔鬼與人的交界門。她永遠都是魔鬼!永遠!
十倍!三千六乘以十,三萬六,她最好心疼錢,然后沒來,元琦可不想在婚禮上看到魔鬼。
十倍真是太便宜她了,二十倍還差不多!
☆ ☆ ☆
翻看著手上的信件,已經(jīng)二十封了,士達不禁佩服這個女孩的聰明,完全找不出破綻。
他時常神經(jīng)兮兮地覺得“她”就是元琦,縱使有千萬個否定的理由撞擊得他頭破血流,但是,潛意識中他總覺得這個“她”和元琦帶給他的感覺經(jīng)常重疊。
搖搖頭,他想把自己搖清醒一點,這個月一連串假日門診、夜間門診又失眠,他已經(jīng)夠累了,千萬別再扯進來那個磨人的女人,他會崩潰。
士達再次抽出一封日記,“她”知道他的生日,高二那年就知道,而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士達竟有些……不,是非常期待“她”會有突破性的作為,否則,她為什么寄這些信來?士達煩躁的將日記丟在桌上,舒適的往后伸展腰身。
二十六歲的第一天哪,他又得一個人度過?
往下瞥眼燈光下的日記,他將期待寄托在“她”身上,突然,他看到日記空白處有一個字隱隱約約的浮出來,像是上一張紙寫太用力留下來的痕跡,他額頭沁出了一絲微汗,如果這個字是她的簽名……
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字再現(xiàn)!士達腦筋一轉(zhuǎn),找來了一支2B鉛筆,快速而機械的平涂著那個凹字。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字凹下去,一個明明白白的字──琦。
分不清是驚是喜是憤怒,所有情緒一起沖激著他。
是她!真的是她!
他一會兒呆滯、一會兒笑,重新將每一封日記拿出,再一次邊看邊笑過,原來在元琦那種清冷的外表下,她有那么多活潑的心思,他想起她走在操場上的身影,冷靜、清爽,卻沒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有趣的女孩。
他要見她,馬上。
☆ ☆ ☆
鈐──
一陣急似一陣的電話聲,在深夜中特別刺耳的劃破恒祥的睡眠。
“喂?喂──誰啊?”他還不愿清醒。
“恒祥,是我,士達,給我佳佳的電話!
“士達?!你瘋了,在凌晨兩點打來問我佳佳的電話?你要干嘛?”恒祥一下子清醒了,口氣很不高興。
“我要元琦的電話!
恒祥火了,這家伙何時變得這么任性?他一定要治治他。反正已經(jīng)被吵醒,他是沒睡意了。
“你不知道佳佳沒元琦家電話嗎?”
“但是她上次失蹤好幾天,佳佳仍沒問她家電話?我不信。”
“真的沒問。”
“那你給我佳佳的電話,我自己問她。”
“讓你再去吵醒另一個正常人?我不干!焙阆槔溆踩玷F壁。
“恒祥──”士達哀求。
“我有什么好處?”一副耗上了的口氣。
“隨便你開條件,快告訴我!”
“明天早上再打來問,這就是條件!迸!恒祥又帥又快的掛上電話。
然后士達再也撥不進恒祥家。
直到早上九點,世界已活動起來,士達才打進元琦家。
☆ ☆ ☆
約從兩個月前,每到星期天,羅家大小總在一大早就做烏獸散,理由無它,因為誰都不想成為元琦的試食犧牲者。
元奇是溜得比較慢的一個。
“哥,電話響了,你接一下啦!我手上都是油!痹蠼。
“我來不及了,你接!痹嬷幌肽ㄓ涂炝。
“喂,找誰?”元琦一手持鏟一手拿油瓶,頭頸夾著電話,忙成一團。
“我找羅元琦!笔谴謫〉哪新。
不及細聽,元琦叫回玄關(guān)的元奇,“哥,找你的!彪娫捯粊G,她又跑回廚房。
“我是羅元奇,哪位?”
士達沉默了半秒,好不容易才開口,“呃,你是羅元琦?”
“是啊!痹嫫鹕碛。
“但是,我的羅元琦是個女人啊!笔窟_快停止呼吸了,沒注意他說了“我的”。
電話那頭卻大笑了起來。
“喔,她現(xiàn)在正忙著!痹婵粗鴱N房的身影。
“忙?等一下,她正忙?你是指元琦?那你是……”士達一夜沒睡,現(xiàn)在又這樣混亂,他快昏頭了。
“我是她哥哥,也叫元奇,奇怪的奇!彼焖俳忉,再不出門,他就完了,“先生,有話快說,我來不及了!
“哦──”士達似乎懂了,接著問:“可以給我你家住址嗎?”
“你現(xiàn)在要來找她?”哇,好勇敢的男子。
“有什么不妥嗎?”士達感到奇怪,對方似乎很訝異,只是投投的洗澡日,不是嗎?值得這樣驚訝地提高聲調(diào)嗎?“她在下廚,你懂嗎?”
“她在下廚?”這次提高聲調(diào)的是士達。
“你確定還要來嗎?”元奇笑了,挺欣賞電話那頭素未謀面的勇敢男子,他帶著自信的風趣,或許,他就是琦琦下廚的主因。
“哈,我去解救你們吧。我想她大概會離開你們家廚房了!
“真的?”元奇大喜,“為什么?”
“因為她要來我家掌廚!
“你真的愿意做如此大的犧牲?”
“百分之百愿意!笔窟_點頭發(fā)誓。
“我需要頒好人好事獎狀給你嗎?”元奇連眉毛都在笑。
“不用,給我你家的住址就好!
“好吧,順便提醒你,將她帶到你家廚房后,再通知我們?nèi)一貋砗脝?否則我爸、我媽、我,都不太敢回家。”恩……這暗示夠“明”吧!
“可以順便把我兒子帶出去嗎?我不希望它成為犧牲者!笔窟_想到那三顆蛋。
“好。你欠我一筆,咱們說定了!
掛上電話,元奇偷偷牽走投投。
“噓,投投,看在你老爸份上,我?guī)忝撾x險境,小心走!”
一人一狗飛也似地逃離。
☆ ☆ ☆
當元琦發(fā)現(xiàn)她好不容易說服要試吃的投投不見時,瞬間變成噴火恐龍。
這該死的元奇,那是我兒子?,我又不會毒死它!
鈴──
“算你有良心,把投投還我,那是……”當她打開門,看見門口的人時,馬上噤了口,只有一個快速動作──關(guān)門。
但是,士達早知她會有這種反應,一腳抵在門縫。比力氣,元琦根本不是他對手,這是多次試驗的結(jié)果。
別慌,別心虛,或許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別不打自招。元琦暗自深呼吸,回復她一貫冷傲的姿態(tài),大方的開門讓他進來。
“一看見我就關(guān)門,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士達語氣輕軟帶笑的說。老天,他好想她,她家居的模樣俏皮得就像日記中的高一女孩,一點都沒變。
這個人眼里帶笑的神色中似乎……元琦心跳加速。
她咽下口水,舔舔干澀的唇,好不容易才開口:“我以為是我哥……呃,你知道我家……你怎么知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哥把你賣給我了。”士達喜歡逗弄她,看她臉紅的樣子,他的小高一女人。
“你……你要干嘛?”她難以開口,因為臉部、耳根、脖子臊紅得讓她失去理智。
“過來!彼难劬]有辦法離開她一分一秒,而且他的腹部燥熱,他一定要碰碰她,確定她不會消失,否則他快瘋了。
元琦像被催眠般,一步步走進他火熱的眼里。
士達緩緩的撫著她的發(fā)絲,將她壓向自己,揉進他的胸膛。他想溫柔的吻她,但是不行,一碰到她,他就無法克制,他開始狂野的吻她,將這幾個月的思念情緒露骨的放肆。
“噢!老天,我好想你……”他喃喃低語,柔軟的唇火熱的在她頸上跳動,一只手松開她的發(fā)帶,另一只手緊緊摟住她的后背,他要強烈的知道她會就這樣溶進他體內(nèi)。
“士達……士達,你怎會知道我家……”元琦努力想推開他。
他依然纏綿在她耳際、發(fā)中,不肯抬起頭,“我們不能等一下再談嗎?嗯──好香!彼瓜裉虮苛芤粯拥挠蒙嗉馓蛩念i。
元琦連呼吸都覺得燥熱,困難的吐氣,“士達,我……有東西給你吃,我煮的!”這很重要,否則她大可在兩個月前就送上自己。
“嗯……我已經(jīng)在吃了!”他輕咬她,“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吃這道菜了……”他馬不停蹄地解開她第四顆鈕扣,沿路品嘗。
“士達……”
“閉嘴,女人,你的房間在哪?”他抱起她。
元琦指指樓上,攀著他的脖子。她也好餓……
☆ ☆ ☆
趴睡的元琦裸露的曲線讓士達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他輕笑,不曉得自己竟可以如此……
好色?他一邊輕吻她細致的肩,不自覺的咕噥,“我不是在作夢吧?”
元琦慵懶的翻身,輕笑,“你吵醒我了,我回答你吧!”她靠近他耳畔,“不是,你不是在作夢,一直都不是。”語意深遠,這讓士達想起了一件事。
他一手撐起頭,一手環(huán)在她腰上,側(cè)身問她,“元琦,我有事問你,你記得吧?有一次找醉在你租來的房子里……”
她打斷他,笑說:“哦,我好累,我睡了!狈D(zhuǎn)身子,元琦背著他忍住笑。
士達扳過她,“我夢見你就像剛才一樣……我問你,那天是不是真的?”他已經(jīng)看見她眼角藏不住的笑意。
元琦頑皮的咬上他耳朵,含在溫熱的唇齒間,用著膩死人不償命的嬌嗔說道:“你是在作夢,所以什么都別想,去感覺就好,乖,去感覺,嗯?”
“元琦──”他知道答案了,“你害我險些變成酒鬼,就為了再作一次那樣的夢!”
她疼惜的撫著他的發(fā),“好可憐哦,以后,不用再喝酒作夢了!
沒錯,他滿心喜孜孜的。
“不過,改喝湯,我煮的,在樓下!彼钢傅匕。
“這……元琦,我還是作夢好了!彼]上眼睛假寐。
“雷士達!下床,喝湯去,否則你別想再碰我,連夢里我都不會去!”元琦發(fā)狠帶鬧的一腳踹他下床。
不得已,士達可憐的下樓赴刑。
眼前一碗五顏六色的液體,紅的黃的綠的交錯,像極了一整碗的鞭炮屑,士達呻吟卻步。
“喝!痹妥谒胺,雙眼眨也不眨的看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匙送進嘴裹。
士達輕咬幾下,突然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動作瞬間加速,大口大口的舀進口中。
“真的有這么好喝?”元琦問得有點勉強。
士達只知點頭,一口接一口。
元琦豁然開朗,可以結(jié)婚了!她笑咪咪的開始計畫下一道菜色……嗯,最難的青椒牛肉好呢?還是糖醋排骨?
“元琦,這是什么湯?”他吵醒陷入忘我意境的元琦。
“這叫作──愛的火花!”她指指紅紅綠綠的東西,“那是鞭炮屑,祝你生日快樂!
“這真的是鞭炮屑?”他驚呼。
“嗯!”她點頭。
哈!他娶定她了,全世界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他如此有默契,而且手藝這么對味。士達在心中誓言。
哇──哈!哈!哈!
兩人各自的竊笑聲足以響徹云霄。